第20章 心斗

她在孟昭的服侍下穿上衣服，走進大廳，只見梨花圓桌前圍坐著六七個女子，中間那位約莫二十一、二歲，身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容貌明艷，鳳眉高挑，想必就是盛姬了。

十一夜出身鄉野，也沒受過宮裡禮儀的熏陶，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打招呼，便陪笑道：「盛姬姐姐早。」

盛姬面露不悅，「姐姐？櫟陽姐姐，你可是比我年長吧。」

十一夜叫苦不迭，果然是言多必失，趕緊轉移話題：「盛姬妹妹這麼早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盛姬慢悠悠地說：「櫟陽姐姐，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我來的時候快晌午了，你還沒起床。秦國的作息時間和大周朝是不一樣啊。」

十一夜道：「昨夜有點疲倦，所以多睡了一會兒。」

盛姬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聽說昨天的伶官樂會妹妹大出風頭，還成為了雙成，眾姐妹好奇的很，想請妹妹賞臉唱上一曲《陌上歌》，讓姐妹們也開開眼。」

其餘幾位女子也隨聲附和。

十一夜也是第一次聽到《陌上歌》，自然不會唱，於是再三推辭道：「只是鄉間民歌而已，不敢在妹妹們面前獻醜。」

盛姬不慌不忙地看了眼眾侍女，只見侍女們紛紛拿出了缶、手鼓、蕭等樂器。

盛姬看著十一夜道：「妹妹，你看，連配樂都給你準備好了，大家都洗耳恭聽，我們準備的這麼齊全，妹妹不會不給面子吧。」

十一夜頭皮一緊，這架勢，是要讓我不開口不罷休。

見十一夜遲遲沒有動靜，盛姬揚了一下手，那群侍女竟自顧自地開始演奏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看樣子，不唱是不行了，如果不唱，不知盛姬該如何發難。

十一夜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見旁邊的孟昭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陌上歌》，音調清揚如雲雀，竟然比櫟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女聽得入迷，盛姬雖然沉著臉，但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緻。

一曲畢，孟昭不卑不亢地說：「公主昨天用嗓過度，怕走調掃了大家興緻，奴婢斗膽獻醜了。」

盛姬哼了一聲，低頭呷了一口茶，貌似又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趣地說：「我之前聽說秦國公主出生時手臂上有塊蝴蝶痣，形狀和蝴蝶一模一樣，挺是精巧好看，我沒見過痣還能長得好看的，倒是有點好奇。」

其中一位黃衣女子伸出手道：「說到痣，我手心倒是有塊形似梅花的硃砂痣。」

眾人湊過去看，不由取笑道：「這哪是梅花，跟一塊墨似的。」

又有一個女子抬著胳膊說：「我這塊硃砂痣如何？」

眾人仔細看了一會兒，道：「就是一塊普通的痣……」

眾女子一唱一和，十一夜心覺不妙。盛姬這是有備而來，都快要驗身了。自己身上當然是沒有蝴蝶痣的，如果盛姬執意要看就糟了。

果然，那盛姬望向十一夜，道：「櫟陽姐姐，大家都沒見過蝴蝶痣，不如讓我們飽飽眼福？大家都給看了，姐姐不會不好意思吧？」

十一夜擺擺手道：「都是傳聞而已，我身上哪兒有蝴蝶痣。」

這時，盛姬起身，笑意吟吟的走了過來，道：「櫟陽姐姐怎地如此害羞。」說著就直接就要掀起她的袖子。

十一夜順勢捏住盛姬的胳膊肘，稍微用點力，盛姬就覺得胳膊麻了，動彈不得。她又驚又懼，連連道：「你，你……」

眾女子見盛姬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笑道：「盛姬姐姐這是要和櫟陽姐姐掰手腕么。」

那黃衣女子見狀，也走了過來，作勢欲掀。

孟昭見狀，趕緊道：「不用勞煩各位主子，我來就是了。」說完就提起十一夜的袖子。

十一夜腦子嗡的一響，心道：成也孟昭，敗也孟昭。剛剛替我解了圍，這回是要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