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都是臉蛋惹的禍
太后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說的話卻直指人心,古若心的臉瞬間難看了起來,勉強笑了下,「太後娘娘說的是。」
台下的十旬瞧著,看來傳言有誤,古若心看來並不得太后青眼,或者說太后不需要一個脫離掌控的玩意兒。
太后發話了,總管太監哪敢不從,一聲鑼響,糾纏的眾人頓了下,全都散了開來。
坐在台上的皇帝看著一個比一個狼狽的參賽者,笑得前仰后翻,「有趣,有趣,萬酒會這樣才有趣嘛,還是愛妃的主意好。」
太后和皇后的臉色都不好看,太后剛要呵斥,對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目光,頓了頓,硬是忍下了。
畢竟不是親子,還得看皇帝臉色行事。
太后想想都有些憋屈,不過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什麼都能犧牲,什麼都忍,這又算什麼,熬熬說不定就過去了。
這邊,尤清大口地鬆了下氣,抱著個鍋朝十旬傻乎乎笑了下,「東家,你看。」
「還是你厲害,走,我們去找個灶。」她說著剛抬頭,卻發現所有的灶都有人了。
「這可怎麼辦?東家。」
關鍵是搶灶的人都是有東西的,他們想合作也不可能。
十旬看了圈。盯上了牆角一摞的琉璃瓦,「沒事,我們自己搭一個。」
尤清直接呆了,「那……來得及嗎?」
十旬點了點頭,好在現場柴火、水還有烹飪器皿都是充足的,她朝台上福了福身,「啟稟陛下,民女能用那些琉璃瓦嗎?」
十旬站在檯子中間,脆生生地問,那張乍一眼驚艷,仔細一瞧又索然無味的臉上一片平靜。
台上的人看恍了神,就連聲音都那麼像……
不只是皇帝,就連太后也怔住了,十旬垂著腦袋,心裡也在打鼓,過了許久,才聽到皇帝沙啞的聲音,「用吧,朕倒像瞧瞧,你究竟能做出什麼。」
「謝陛下。」說完就去牆角搬回一摞琉璃瓦,隨手搭成一個簡易的灶台,然後招呼尤清把鍋放到裡頭。
台上幾道如有實質的視線全都投射在她身上,十旬的手頓了頓,直接當做不知道。
「東家,我能做什麼?」
十旬拿了個盆隨手遞給他,「和面會吧?」
尤清搖了搖頭,「我沒做過飯……」
「那就看著火,沒火了往裡頭添一根柴。」十旬隨意地說,真的比到現在,看到兒戲一樣的賽事,她早就把勝負置之度外了。
她剛要往裝了麵粉的盆里倒水,後頭就傳來一個聲音,「姑娘要做的事酒釀圓子吧?」
十旬的手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可這用麵粉……」那男子走到她邊上,蹲下了身,讓十旬能看到他懷裡抱著的一個布袋,「姑娘,我這是糯米粉,我們合作?」
十旬抬頭,看著男子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他就是一開始要合作的人,沒想到他布袋裡的是糯米粉。
「剛才總管也說了,掉到地上的東西……」
「這沒掉地上,掉地上的麵粉,這個我一直用碎瓦片蓋著,是乾淨的。」
「……」
這和掉到地上有區別?
十旬借拿東西飛快掃了眼看台人,見他們依舊盯著這裡,心底咯噔了下,她不認為自己現在的容貌能吸引老皇帝,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直盯著自己。
「……行吧。」
十旬和好了糯米粉,鍋里的水也開了,她就飛快地搓著丸子丟進去,沒一會兒,鍋里就全是糯米小圓子。
在其他人乒乒乓乓焦頭爛額的時候,十旬有條不紊地坐著酒釀圓子,突然,有個人喊了聲,「回稟陛下,草民完成了。」
皇帝這才移開視線,掃了說話的男子一眼,「呈上來。」
立馬又太監把東西端了上去,經過十旬跟前時,她抬頭看了眼,一道醉蟹。乍一眼瞧著還不錯,色香味俱全了。
一時間,賽台上的氣氛又緊張了幾分,出錯的人越來越多,十旬依舊有條不紊地攪著鍋里的圓子,尤清盯著盯著,突然小聲提醒,「東家,是不是熟了?」
十旬淡淡嗯了聲,何止熟了,這都煮過頭了。
她摸不清皇帝太后的心思,也沒了奪頭籌的慾望,所以故意把自己最拿手的酒釀圓子都坐過頭了。
偏偏尤清不知道,見到幾個圓子黏在一起,還小聲說,「時間還來得及,要不重新做吧?」
反正糯米粉還有得多。
「就這樣吧。」十旬舉起他們的數字牌,立馬又太監把那一大盆煮過頭的圓子呈上去。
皇帝盯著跟前一小碗酒釀圓子,遲遲不動筷,身邊的太后皇后都等不耐煩了,太後用帕子掖了掖嘴角,「皇帝,嘗嘗吧。」
老皇帝舀了口送到嘴裡,慢條斯理咀嚼著,沒一會兒,渾濁的眼底蓄滿了淚,但除了身邊的人,沒人發現真龍失態。
「到跟前回話。」他放下筷子,吩咐道。
十旬的心先咯噔了下,緊接著噗通噗通地打打鼓,她的直覺向來很准,這次心底隱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她看了眼身邊的人,示意他們一起。那男子自然樂得在皇帝跟前露臉,尤清更是不會拒絕十旬,一下子,三人就走到了玉階下面,恭順地垂著頭。
上首隻能看到一個個黑乎乎的腦袋,皇帝眼底劃過意思不悅,「抬起頭來。」
「哎呦,陛下,臣妾的肚子好像有點痛。」古若心一直忍耐著,現在看到皇帝對十旬青眼有加,再也坐不住了,她是深知老皇帝的本性,垂涎女色,好逸惡勞,這擺明著瞧上十旬那賤人了。
若萬一真臨幸了那賤人,那賤人今後跟她平起平坐了那還了得?
老皇帝頭也不回道,「傳太醫,把麗妃帶回去。」
聲音冷冰冰的,哪還有一刻鐘前的恩寵。古若心身形猛地一顫,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陛、陛下……」
「還不趕緊把人送回去?」老皇帝已經一臉不耐了。
皇后優雅地笑了笑,卻掩蓋不了眼底的幸災樂禍,「還不快去。」說完深深地看了眼下首的十旬,如果這丫頭識相,好好培養,說不定能踩死古若心那賤人。
古若心被帶走了,皇帝再次命令他們抬頭,十旬緊了緊拳頭,僵硬地抬起頭,眼帘卻微微垂著。
皇帝死死地盯了許久,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惜了,只有四五成相像。」
相像,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