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新聞發布會
回到巴國首都,陳小山和那兩個法國人被直接送到南亞大酒店。
陳小山一下車,一個身披粉色紗麗的女孩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緊緊地抱著他,久久不放,手上有相機的噼里啪啦拍個不停,起初並沒人注意這個巴國小姑娘,她的瘋狂讓人有些疑惑,一個隨隊來考察採訪、旋即又被綁架的的中國記者怎麼會有巴國女孩的追捧?
這女孩無疑就是薩依拉。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薩迪雅以及她的堂哥邁哈爾,他們也上前和陳小山輕輕的擁抱、祝福。
接著便是中國的同胞,掌聲、鮮花、相機的閃光燈,歡迎儀式搞得很長,幾個中資公司聽到消息后,還專門派人前來問候。所有人都知道,沒有陳小山,那一車中國記者就不可能這麼快被釋放,是他用自己的安危換來一車人的平安。
陳小山想過,自己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但沒想到那麼英雄。今晚,所有認識或不認識他的人都將從電視上看到他成功歸來。
面對鏡頭,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害怕別人問起被綁架的生活,他就想好好洗個澡,吃一餐中國菜。
面對人群,陳小山感到陌生,他已經好久沒在這樣的喧鬧中呆過了,雖然每個人都在為他高興,都想和他合張影或者握著他的手不放,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甚至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等住進安排給他的房間,稍作歇息,就有工作人員來請他去參加一個臨時的小型新聞發布會,因為來了太多記者,應他們的要求,巴國政府只好再把陳小山和兩個法國記者請出來。
皮埃爾和索菲顯得異常的興奮,陳小山到場的時候,他們已經回答了許多問題,同行採訪同行,彼此知道怎樣才更能夠出新聞,陳小山一到,皮埃爾並立馬站起身,作秀似的和他擁抱,然後對記者們說:「這才是我們的英雄,關於東拉夫民族的詳細情況,MR.陳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解答,他還會說東拉夫語言。」
一個義大利記者問:「東拉夫語是一個小語種,你是如何在短短的一個多月掌握的?」
陳小山沒等翻譯把這句話譯成中文,便用烏爾都語說:「能否別說英語,我聽不懂,你可以用巴國的官方語言或者德語或者法語或者其他語言。」
翻譯把這句話翻成英語后,那個記者用義大利語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陳小山回答:「就像你們的語言,我從小就會。」
那個記者愣了一下,然後吃驚地提高語調:「陳先生居然會說我們標準的佛羅倫薩方言,請問你還會義大利語中的哪些方言?」
陳小山有些冷淡地回答:「不知道。」
那個記者還想咋呼一下,主持人已經讓另一個女記者提問。別人並不清楚他們剛才的幾句話是什麼意思,這種新聞發布會有點讓人費解,因為屬於臨時性質,沒有請到更好的翻譯。
「我是CNN的記者,請問陳先生,這一個多月,那些恐怖分子是如何對待你的,是否有非人道的殘暴行為?」
「沒有,他們對我還不賴,他們吃什麼我吃什麼,他們住什麼我住什麼,他們甚至想方設法去弄了些中國茶葉給我泡茶。」
「聽皮埃爾說,他天天被綁著,而你在營地里可以自由出入,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得問他們去。」
「他們是否逼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
「他們總是問我美國為什麼要打伊拉克,因為他們的祖先最早就住在巴比倫尼亞。」
「那你說怎麼回答的?」
「吃飽了撐的。」
這個女記者用的是烏爾都語,在場能聽懂烏爾都語的人都笑了。
「我是半島電視台的記者,我能用阿拉伯語提問嗎?」
「可以。」
「東拉夫人的營地在哪?他們有多少人,我的意思是扛槍的人。」
「他們的營地在一座山上,具體有多少人我沒數過,經常有一些生面孔,我所見過的人都有槍。」
「你對哈希姆的印象如何?」
「老哈和你一樣,是個大鬍子,有時可愛得像個小孩。」
「他們有哪些武器,他們的軍事訓練都有哪些科目?」
……
這場別開生面的新聞發布會沒持續多久,從記者到被採訪對象,陳小山還不習慣,他甚至不習慣自己是個記者,在一問一答中,讓大家信服的不是他回答了什麼,而是他的語言,他還會說羅什曼語、黑森方言,以及一些瀕臨消失的語言,陳小山沒有一一展示,但這些已經足夠讓那些見多識廣的記者們大跌眼鏡了。
那些記者聽不懂彼此所問的問題,也搞不清陳小山回答了什麼,只是伸長耳朵盡量聽懂個把單詞。
晚飯是在一家叫閩江酒樓的飯館吃的,那個來自福建莆田的老闆一聽說是來自福建的老鄉,又是剛從恐怖分子那裡回來,竟免了他們的單。
薩依拉本來還想帶陳小山去她家看看,礙於他的活動太多,這一計劃便取消了,但她已經做好了第二天和陳小山一起回北京的準備。要是陳小山沒回來,她也許就不準備到中國上學了,她要在這等著陳小山。一個多月以來,她每天都從各方打聽陳小山的消息,一天一個電話打到大使館,似乎在提醒他們,陳小山還在恐怖分子手上,她還不停地利用家族的關係,聯繫軍方和警察的上層,儘可能獲得更多的消息。對她來說,陳小山早就不僅僅是一個教她中文的家庭教師。
陳小山到哪都有人陪著,恨不得連上廁所也跟著,彷彿一轉眼就可能弄丟了一樣,已經訂好明晚的飛機,大使館會派人陪他一起回中國。
晚上,皮埃爾打電話到房間來,說要和陳小山談談,地點就約在酒店的咖啡吧。陳小山原想以休息為名,不見他們,但回頭想想,怎麼說也救了他們兩條命,請喝一杯咖啡真是便宜他們了。
皮埃爾已經刮乾淨鬍子,一臉陽剛,輕鬆得像出來度假一樣,現在看他的年紀,三十五、六歲,和路老爺子的司機閆叔差不多;索菲也是好好裝扮了一番,穿著乾淨艷麗的衣服,塗了唇彩,在燈光下,抿著嘴向陳小山微笑。
「哥們,喝點什麼?」皮埃爾問。
「一杯……普通的咖啡。」陳小山本想說「拿鐵」,但不知道這兩個字組合在一起怎麼說,在他的字典里,還沒有咖啡這玩意。
「不,應該來一杯威士忌。」
因為沒有別的夜生活,住在酒店的外國人大都選擇在這喝兩杯,這兒提供少量的酒,也有穿著袍子的本地人,像是在和老外談生意。服務員都是一水的本地小姑娘,穿著很有民族特色的長裙,來回穿梭,無時無刻讓人感覺到你所身處的國度。
陳小山不經意的一回頭,猛然發現,一雙凌厲的眼睛像幽靈一樣在某個角落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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