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上要殺上官雩
我想,這就是幸福,聽得見,摸得著。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挺著大肚子,一手扶著腰,走路,都難了。」
「哪有那麼快啊。」
「就快了,就快了。」他笑得歡心,卻是一把抱起我,又讓我坐回那椅中去:「在這坐著,看你夫君大展廚藝。」
他倒是,忙了一整天,也不叫累。
我坐在那裡,看著他忙忙碌碌的樣子,覺得特窩心。
雖然,他煮的菜,真是不能叫一個好吃,可我喜歡。
這裡,一切都好起來了。
日子在指尖中,慢慢地過去,我也習慣了,每天能在門口撿到菜,青菜越來越少。倒是想著法子,什麼也來。
上官雩一點也不吃,全讓我吃了。
有時我問他,我是不是很麻煩,而且很無用。
他板著臉:「誰說的,這些以後我千倍百倍地還給他。如不是這當頭,我自也不會收下他的東西,初雪,你得吃下,你要記著,以後這些一顆菜頭,就是夫君用一百兩銀子給買下的。先吃后,出去再還錢便是。」
為了讓我吃得安心,他這般說。
有些感嘆,我想如果不是我有了身子,我自也不會收的。
覺得欠他的,越來越多,而我又不想再糾糾纏,太累,太痛了。
我愛上官,我的夫君。
瘟疫的之戰,也並不是那麼易打的,總是反反覆復,他一天到晚都和御醫研究著有什麼新法子,讓所有的人都脫離。
還得有著長期奮戰的精神,米糧也總是斷斷續續的。
已是十一月的風起之時,颳得整個鳳彩如下雪一般,白茫茫的花在空中輕飄著。
李公公帶來了聖旨,那時我還在畫著白花飛泄而下,想著一會兒上官回來了,讓他看看。
敲門聲一陣緊一陣:「上官夫人,出大事了?」是張御醫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抓著筆就去開門,看到一臉焦急之色的張御醫:「出什麼事了?上官雩呢?」沒看到他,我心一點也不安。
張御醫重重地嘆氣:「朝廷下了聖旨,要殺上官大夫啊?」
「啊。」我驚呼出聲,筆落在地上,弄黑了我的繡鞋,墨汁輕輕緩緩地散了出來,心一緊:「為什麼?」
「這也不知道為什麼?皇上的聖旨寫得清清楚楚啊,七王爺正要回京,上官大夫正在城那邊?他讓我不要告訴你,可我想著,還是來告知一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馬上過去。」
一邊走,一邊揪著心痛起來,為什麼呢?上官雩在這裡救人,幫助這裡的人,無功也罷了,還要殺他,我不相信樓破日是這樣的人?我更不相信,上官雩那麼好的人,都會殺頭。那麼,這世上還有王法嗎?那我怎麼辦?我愛上官雩,我不能沒有他。
急促地往前走著,我不敢跑,他說現在還是要小心一些的。
我不哭,要冷靜地去面對,這事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我到了城牆那邊,進了那諾大的廳,以前是官兵所有,樓破邪來了之後,便住在里。
我一進去,就正好看到他要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要見上官雩。」
「初雪,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回京去弄清這件事,怎麼說殺就殺呢?」他緊皺著眉頭。
「我要見他。」我急了,抓住他的衣袖:「我要見他,真的要見他。」
樓破邪看著我,輕嘆著說:「初雪,你別緊張,不會有事的,我會去問個清楚,可是,聖旨還是聖旨,寫得清清楚楚。上官雩治死了鳳彩的知府,皇上治他的罪,處死在知府的墳前。」他簡略地說一下。「還列舉了很多,寫了整整幾十行。初雪,我終是不信的。上官雩不是那樣的人。」
我淚水泊泊地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公公呢?李公公怎麼說?」
「初雪,你不急。」他抓住我胡亂舞著的手,讓我坐在椅上,雙手壓著我的肩,低下身:「初雪,我不會不管的。」
我看他的眸子,滿滿是關切。
他是會管,可是我更擔心上官,無緣無故給他起一個罪名,這算是什麼?好心沒有好報嗎?我終也要知道這麼一種滋味嗎?拼了我的命,我也不會眼睜睜著不管不問的。
上官沒有權勢,沒有官職,就只有一腔熱血。
可他做所的,遠比要這些,來得更好,更偉大。
我的心好亂,糾結著。
他輕輕地抹去我的淚:「初雪,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只能先回京去問個清楚,加快時間,一定不會讓上官雩出事的,他是我的哥哥。」
我第一次聽他這樣說,他和太子之間,就沒有什麼兄弟之情,你防著我,我防著你。
可是,他第一次帶著感情說,上官是他的哥哥。
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事發生呢?
「初雪,你要冷靜,你聽我說,這一次李公公是受了皇命而來,有聖旨在身,誰也奈何不得,唯一的辦法,就是我現在趕緊回去,可你要保得你自己。」
低低沉沉的聲音,讓我胡亂地搖頭:「不要不要,會來不急的,李公公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什麼要讓他來宣聖旨。為什麼就這樣要殺我的上官,那知府,就是病得無藥可救了,上官就是給他吃仙丹,他也活不過來啊。」我胡亂地說,越說,我越是氣憤。
他輕輕地說:「別激動,初雪。」
我也不想,可是,事關上官,我就不得不激動。
「我要看看聖旨,我倒要看看皇上給上官按的是什麼罪,為什麼容不下他?」
就因為,我和上官一起嗎?
要死,也是我,為什麼就要上官呢?他以為這樣子,上官死後我會獨活嗎?我會生死相隨的。
他抓起我的手:「好,我帶你去看看,李公公也在這裡。看完之後,我就得先回去,你記得,凡事不要衝動,要冷靜一些,你能行的,初雪。上官雩對你很重要,所以,我無論如何也會趕回來。」
我沒有聽進多少去,就急急地走著。
看著那聖旨,果然,明黃色的印,還蓋了玉璽。
我本就是想看看皇上給上官按的是什麼罪,一條一條,多長的聖旨啊,是欲要他死了。
而且是今晚三更處決,我更是疑惑,為什麼要三更,就算是犯也什麼大錯,也不必這樣。
我眯著眼,更加看得認真,越看我越是氣憤啊。
我恨不得,上官從來沒有來這裡,樓破日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皇上,列舉了那麼多,那麼之中,誰是他監視上官雩的人呢?我才知道,在危難之中,竟然還有人有閑心死盯著上官的這些事。
事迹一會兒娟秀,一會兒又大氣而又堅硬。
我腦中靈光一現,我看了看,又想了想,記憶中是誰的字,一會兒娟秀,一會兒又變得雄渾大氣的呢?
用手指,輕輕地比劃著,顯然不是出自同一隻手寫的。
雙手皆能書?而且還能仿。在宮裡,就只有一個人。我抹去臉上的淚,抹去鼻水,抬起了眼看著樓破邪,還有那坐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李公公。
我看著樓破邪,一字一句地說:「這不是皇上的聖旨,你想,誰的字寫成是這樣的呢?你的字,就跟這雄厚有力的差不多,而娟秀的,我想,你也不陌生。」
他倒退了一步,差點撞上那桌子。
眸中的光彩在失色又在傷痛,他緩慢地吐出二個字:「寧妃。」
「沒有錯,雙手能書,右手有力,左手娟秀,寫累了一手,就換一手。所以,這個聖旨,不是皇上所下的。」我瞪著李公公:「你倒是有什麼目的,非要治上官雩於死地。」
樓破邪咬牙:「大事當前,如此胡鬧,無論是誰,都得以法治之。」
不管要牽扯出多少人,如此偽造聖旨要殺上官,必就是做得很是精細的了。
是誰,我也不怕說出來,就是寧妃偽造的對旨,我侍候過她,她書法很漂亮,我曾有一段時間沉迷。也學了些,而且,她仿人寫字,更是一絕。
什麼目的我不管,我只要我的上官雩平安無事。
「說。」樓破邪大吼一聲,對著那李公公,嚇得他差點沒有摔著。
想必也是在宮裡見多識廣的了,收收精神:「這是皇上下的聖旨,奴才只是奉命來宣旨處置。」他一板一眼地說著,未了,還陰沉地瞪著我:「七王爺,你雖然貴為王爺,可是寧妃也是王爺你的親姨,七王爺怎麼可以胡信她人,皇上的聖旨,還有玉璽,別人有眼無珠不認得,可是七王爺,你認得啊。」
他還振振有詞,似乎不害怕一樣。
我氣憤地說:「皇上的字,一直都是深長而有力,這些,字當中,明明就是力度所不夠,而且,換字之快,根本就不是一隻手所寫的。」
我怎麼沒有見過樓破日寫呢?
我看著樓破邪:「你要袒護嗎?」
他胸脯起伏著,似是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那李公公睜開眼看著,在思索著,在想著,這情況要怎麼樣處置。
「說。」樓破邪大吼一聲,對著那李公公,嚇得他差點沒有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