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真會等我一輩子嗎
「邪,我沒事的,我知道,無論我如何去想,我還是愧對於他,只能是說,是有緣,沒份,我不能說對不起他,那是,將他所有的的付出,還有,我對他以前的喜歡,都抹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心裡有些亂。
他一手輕輕地撫著我的臉:「是我的錯,就是了。」
「我也有錯,所以,懲罰我們這麼難。」我看著天。
他輕輕地嘆氣:「他是一個孤傲之人,我不知道我能給予你什麼,可我就是喜歡你了,我以為,我只能在暗處看著你,看你自在,看你高興,看你開心,然後我起了貪心,強烈的貪心。無論是什麼錯,都讓我承擔。沒有別的為什麼,就是要你開心。」
我一咬他的手指,又不舍,淡淡的味道,襲入喉間,我也是自私的人啊。
是我負了上官,負了他深如海的愛。我背上的甜蜜現沉重,都是我選擇的,我沒有後悔,我只能愧疚,然後,再祝福上官能找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進進出出,都是人,卻不是我想要的人,每個人的笑,都是自己最美的,卻不是我最想看的。」他輕輕地說著:「初雪,我想,我要離開京城了。」
我一驚,怎麼這樣子呢?
他跳了下來,拉著我到樹下坐著,手卷著我的發,慢慢地往他身前拉。
有些無奈地說:「你今兒個沒有看出來嗎?太后的態度,是不是改變了好多?」
我點點頭,髮絲有些痛,不得不靠近他。
「那就是了。」他壓下我的頭,在他的膝上,輕輕地撫著我的臉,我舒服得想睡。
他才說:「太後手上有一份遺詔。」
我睜開眸子,看著他。
他一笑:「我並不會在乎這些的,我想,這是皇兄禁壓著你的原因之一,而我,什麼也不想要,如果想要皇位,不會等到現在。我知道自由,知道自在的快樂了,初雪,我不喜歡在宮裡。離開崇閣宮的時候,卻有些不舍,那裡,都是你的影子。」
「傻瓜。」我輕輕地笑,在那裡只是住過一段時間,對他來說,卻是很重要的。
「離開,入宮自是不方便,便很難見到你,可是離開,對我來說,也是解了一些束縛。」
「我是希望你離開的,我出宮,只怕要很久很久,我無法出去,你在外面,你就是我的眼睛啊,你幫我看看,這天下,哪裡是最美的,等我出去了,就別浪費時間,直接就衝過去,讓我看個夠。」
想要他開心一些,一個人在外面孤寂的,其實,他也不會開心。
他並不是我,他沒有朋友,沒有知己,他甚至連話都不多說。以前也是,總是在後面看著,總是不哼聲,當他說一些話時候,就覺得好尷尬,因為之前他什麼都不說一句,慢慢的,就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還有盼望與光華。
也是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他才會說多一些話。
我在宮裡,如果悶著我一天都不說話,我總是覺得無論我怎麼去尋找開心,我終還是強顏歡笑。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一笑:「好,我會好好看著的。」
「我會想你的。」我說。
他低下頭,輕輕地印在我臉上一個吻:「謝謝你,初雪。我不得不離開,我想讓你快些出宮,我想,我們能攜手,無論是種田也好,採桑也好,也是很美的。」
「離開也好一點,在京城裡,太多漂亮的小姐了。」我故作擔心。
他捏著我的鼻子:「都是人,就是人,沒有別的。」
哦,還真是這麼簡單,都是人,就是人,沒有一個會讓他記住。
他低下頭:「我更是不安才對,皇兄對你,可不只是用來牽扯我,那麼我一旦掛官離去,他囚著你,也沒有什麼用,初雪,皇兄喜歡你的。」
「呵呵,太遲了。」
他笑,擁住我:「所幸那時,你還聽得進我的話。」
「樓破邪,你不是一般的可惡,玉貞下毒,你不查不問不說。」還一個勁地在那裡,像是要氣死我一樣。
「初雪,對不起。我心裡,對親情,比較重。」
「知道啦,就沖你這份情重吧。」不然,以他的實力和聰明,怎麼會做不到,讓皇上主動將我嫁與他呢?
但那時,想必很多東西都變了。
一旦一方敗下來,就會是很多的不如意。
「初雪,我會很想很想你的,我想往北方去,那地方是個自大又寬大的地方,在那裡,做一些屬於我的事,以後就可以讓你無憂了。」
「那你呢?」
「我?」他一怔。
我點點頭:「是的,你呢?邪,你為什麼總是為別人著想得比較多,你沒有什麼想要做,想要實現的嗎?」
他搖了搖頭:「有是有,遠了一些,所以不想去想。」
「說我聽聽。」我想知道。
他靠在我的肩上,輕輕地說:「什麼也不想,就想一個家,有溫暖的家,有倪初雪的家。」
太簡單了,可是,我也很期待,說得我心都軟下來了。
人生在世,拼拼搏搏一輩子,為了什麼呢?就是一個家。
「初雪,我最擔心是你,宮裡的事,你都不懂,我不想要你懂,會讓你不開心的,可是。」
「你放心吧,你皇兄,不會讓我死的。」我笑笑。「而且,也別擔心嘛,你看,十九都尋得好姻緣,如果是你皇兄一點手足之情不念,那說了,也是白說,是不是?終究是老話說,打死不離親兄弟。雖然防著,可卻也沒有起歹念。」
「你哪懂,初雪,你的信念,太善良了。」
「好吧,不懂,不想去懂,反正我會很小心很小心,因為,宮裡沒有你,我沒有人可以幫我,我不得不小心,也要自己學會保護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不是嗎?」
他眼裡有些讚賞的笑:「是的。」
他拉起我的手,在手心上寫上樓破邪三個字。
有些顫抖:「你真會等我一輩子嗎?」
他點頭,很是慎重:「初雪,要想我,多想我,貪心些,再貪心些。」
緊緊地抱著我,我心裡好酸,不貪心,只要他過得好就好,我不要求他什麼!就要他過得好。
「吠吠。」圓圓也有些嗚咽地叫了起來。
驀然發覺,真的是要分別,不知是什麼時候能再相見,不知,是否真的還能再見。
「初雪,多想把你也帶走,一時的貪心留你在崇閣宮,再用長久的無奈來遺憾。」
「倒是有些詩意了,就是你寫的那些啊,還是好笑。獨樹一幟。」
我站了起來,不就是分開嗎?他走的多時,多少是突然決定的,我都不曾知道過呢?
我呼出一口氣:「我得做些什麼?」
「做什麼?」他問。
「畫一幅我的畫給你,別到時忘了我。我還不曾畫過我的畫像呢?」
他低下頭,搓著手:「說實話,我手上,還有你的那張相。」
我直笑:「我也實話說,太子當初讓我畫你妖媚的相,然後送到大遼去,最好讓大遼的某一位公主,直接嫁給你,讓你和親。」
「畫了沒?」
「沒有畫,太美的東西,比較難下手。」
不知為什麼,當時就沒有畫,雖然那時我討厭他。後來再想畫的時候,對他卻有一些改觀了。
我轉過身看他,淺淺地說:「你見到上官,替我謝謝謝謝他。」
「要是他不接受呢?」他有些緊張地問。
「讓樓破邪做牛做馬,還他的情。」誰叫他,把我拐走呢?「好吧,就這樣吧,這一次,你先走。」我不想,再回頭看,什麼也沒有。
他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就轉身往外走。
昂然的背影,我深深地印入了眼裡,我要用力地記著,記著。
他回頭,我朝他一笑。
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抱著膝坐在地上,當再回頭見到的時候,是我容顏已白嗎?
那時我,還能再這樣看她嗎?
情愛是什麼?似乎很難長久,我以為,我會和上官雩一生一世,可是,我還是對樓破邪心動了。
當樓破邪心累了,倦了。或是找到了一個,能予他一個家,一個歡笑和溫暖的家,我能說,他負心嗎?
情能走多久,誰的承諾,都不知能走多久。
快快樂樂地送走他,把自個的心酸,都埋在膝下。
抱著圓圓,我眼裡灼熱一片,輕輕地擦去淚。
「以後,是很久很久,是無法想到的事,圓圓,我想跟他走。」可是我走不了。
抱著它,將臉埋在白軟的毛中,將憋在心裡的淚都哭出來。
我可以負了上官,他亦可以負了我,情,有多長,有多遠,有多重,當一激動過後,還有什麼?
我很不安,我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我太在乎他嗎?
哦,倪初雪不能這樣哭的,一旦心酸,就會無休止的厭煩這裡。
而在這裡,還不知道時間是多長,那次的試探,只能說,君心難測。
擦乾淚,大口地吸著氣,低沉地往宮裡走去。
夜裡的燈,撲撲閃閃,我靜靜地看著,那一次看花燈,適合樓破邪,那戴上半截的面具,驀然地斷了,會不會,也是我的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