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梨香的不甘

第二十四章 梨香的不甘

「我發誓,我不會甘願做一個宮女的,不就是洗衣服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我必要她們都付出代價。」她走過我的身邊,我洗一件,她就拿到水池去淘乾淨。

過了好一會,她從背後抱住了我,「倪初雪,幸好有你。」

「我是你的姐姐,梨香,我一身汗呢。我們姐妹齊心洗完了,早些回去睡,以後別跟她們對著干,我們尚是新進宮的宮女,沒有權勢,沒有人脈,吃虧的是我們。」

在這一堆汗味十足的地方,談不出什麼清香淡雅,但是我覺得舒心了。

她洗滌著衣服,閃著銀光的水輕輕作響,一邊擰著水一邊說:「可是,她們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有些人就分在那麼好的地方?」

發泄吧,她發泄出來就沒有什麼事了,只要想通了就好。這宮裡,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也許她覺得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她不甘心,她憤怒,不像秦淮那裡,天天圍著她轉的人,多不勝數。她覺得冷落了,她生氣。

無論她在宮裡受不受人重視,我永遠都會牽挂著她的。

「梨香,何必和別人攀比,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等你吃夠了這些苦頭,你就什麼也不怕的了。」我倒是不知道伴在麗妃的身邊是什麼美差,得寵之人,通常脾氣不好,再說了,皇上那麼多妃子,不可能夜夜寵幸麗妃,女人一旦失寵,就會拿著宮女出氣。

或者進一步說,一個妃子得寵,多少眼睛在看著,什麼陷害啊,見不得人的事,都會少不了,宮女就免不了要受罰了。

我這般想,我竟然不知道,我還真的想對了一些事。

兩姐妹一條心,其樂也融融啊。

大半夜的時候,大堆的衣服已經洗完,晾上去,覺得有一種快慰,這一天,終於過去了。

汗水貼著衣服很不舒服,已是三更了吧,也沒有什麼人,我晾衣服的時候,看到梨香已坐在掛滿衣服的那一頭熟睡了,真是累壞她了。

那麼多的衣服,像是屏幕一樣,我想,我偷偷擦洗下身子也沒有人會看到的。

這裡還有宮女的衣服,也可以換一身乾淨的,不然明天我沒有時間打理自個兒。我滑下水池,清涼的水很舒服,這裡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清泉水,下面鋪的是大理石,勞累了一整天的身子泡在水裡,我舒服地嘆息著。

我仰起頭看到滿天的繁星,有些迷離,離我是那般遙遠。我聽說,一個星星代表著一個人,哪一個是我呢?我連角落都沾不上吧,連看也看不到,只看花了一雙眼,垂下頭細細地搓洗著一頭的青絲,滿頭是汗,我也是受不了的。

四處看看,快速地將衣服褪下肩胛,只露出雪白的肩,掬起清涼的水洗著。好舒服啊,一天的勞累幾乎都消除了。

「你是誰?」一聲男人的厲喝,驚得我七魂飛了三魄。

我臉色一白,來不及拉高衣服,趕緊想轉過頭去。

「別動。」背後的那人冷冷地說著。

我一動也不敢動,我緊緊地咬著牙。

過了好一會,背後的人開口了:「原來是個女人?」

我趕緊要拉上衣服。上衣幾乎是讓我褪到了腰間啊,害怕似乎有些消失,羞紅浮上了臉。

「叫你別動?」那聲音又不悅地叫著,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霸氣。

我手不敢動,露在水面上的肌膚,好冷,我能感覺得到,後面那逼人的視線,是公公,還是御林軍?我聽說,御林軍對宮女,也曾有過姦汙之事。

他越來越近,我越來越害怕,聽他輕靠近的腳步聲,就只是兩步,也是沉穩而有力,那月光下的影子,幽長而烏黑。

「好漂亮的肌膚,這肩胛,像她。」他突然放輕了聲音,有些讚歎地說。

這讓我訝然,我感覺到他的靠近,身子開始發抖。

「你是宮女,哪宮的?」他帶著一絲隨意的清亮聲音問我,「半夜三更在這裡,倒是不怕死。」

我點頭,我卻不敢回頭,從我腰間的衣服可以看到,我是宮女。梨香,我多盼望著梨香快些醒過來,然後嚇走他。可我又怕,要是他看到了梨香的姿色,還會放過她嗎?

他的手撥開我的濕發,我顫抖著想沉入水中,膽小的我,卻不敢。他的黑影蓋著我,那般的高大,幾乎看不到一點我的影子。可能他一隻手,就可以將我的脖子掐斷。

他的手在我的纖背上輕滑著,「如此的凝脂雪膚,在月光下,可真是一個好風景。」

我吞著口水,我全身的肌膚都敏感地張著寒毛。

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些失笑,移走了手。我鬆了一口氣,趕緊拉上衣服,他卻一手抓著我的濕發,讓我痛得不能沉入水底去,我雙手捂著臉,不讓他看到。

「你這個宮女,好大的膽子,叫什麼名字?」他不留情地拉我的發,冷厲地問著。

好痛啊,我忍著痛,「我叫小桃。」

「你是不是想看,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你這小宮女在這裡,脫衣凈身?」他可惡地說著,他壓根就不信我說的話。

我的名字,萬不能說給他聽的,「我叫青青。」我嗚泣著說。

然後他放開了我,我浸入水中,不再冒頭,鼻子里嗆得發痛,眼睛也不能睜開,耳朵里什麼也聽不見。

一隻大手抓住我的發,讓我的頭出了水面,似乎帶著一些眷戀,一些好玩,一些命令:「明天這個時候,再到這裡來。」遠遠地,似乎有人來的聲音,他放開了我,大踏步而去。

我看著影子離開了我,我鬆了一口氣,驚嚇的心還在猛烈地跳著。趕緊上岸,用濕發掩住我的樣子,我怕會有人暗中看著。

在晾著的濕衣中,我看了許久也沒有人,才抖著手將乾衣服換上,擦擦濕發,再到一邊去叫醒梨香,驚魂未定地回到秋菊院,也就是我們休息的地方。

青青,那就讓他去找那個青青吧,這個男人有些恐怖,幸好我應付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我就去了冷宮,我把昨夜的事都藏在心裡,誰也不敢說。

反正,我不會再去洗衣池,梨香有了這次教訓,她會學乖的,她並不是不聰明,就是想不通而已,不會再跟自己過不去了。

她的什麼大志,我真的想不通,竹子不是一天長高的。

算了吧,我管不了她,人各有志,我能做的,能幫的,我已經儘力了。

我不知,所謂的冷宮,為什麼要弄成這樣冷冷幽幽的?

其實如果將這裡的枝丫去掉一些,也有多些陽光,這些樹太大了,不知是那個朝代留下來的,到如今,已是參天大樹了。

冷宮裡,又是誰的哭聲,凄凄涼涼的。我有些無奈,女人的眼淚,留不住什麼。留不住君王,留不住年輕。卻要在淚水中度過,用哭,才能發泄她們心中的不滿,或者是無盡的後悔。

早上和我一樣,也是有些宮女到冷宮裡來,只是,罵罵咧咧的,有些人聽到哭聲,不屑地罵:「那個紅嬪,又在那裡鬼哭了,搞得這裡像鬼一樣,我要是皇上,我也不會到這裡來半步,我更不會到她那裡半步。」她罵得,有些尖酸。要是那紅嬪聽到,豈不是心裡更凄慘幾分?

另一個宮女笑笑,「你啊,就是嘴巴刻薄,還敢說皇上?你要是皇上,那我就是皇後娘娘了。」

「走吧,別管她,我們去那邊的樹林轉個一圈再回來,反正沒人管。」

兩個宮女相笑著往一邊而去,那裡,是一條人工築起的水道,也供應著宮裡的用水。我抬眼就看到陳嬤嬤吃力地提著水回來,我趕緊加快兩步,「陳嬤嬤,讓我來。」

她年老了,一木桶水提起來,有些吃力,我看到她的衣服潑濕了不少,我和她一人一邊,提著也輕鬆一點,往寧妃的小院而去。

「陳嬤嬤,以後,這些吃力的事讓我做,我年輕,有力氣。」我覺得讓老人家做這些吃力的事是一件罪過,而且,她真的老了,背也微駝了。

陳嬤嬤斜看我一眼,「你倒是會說話。」

我有些吃驚,我會說話,我最不會討人喜歡了,這些,只是我憑心而說的。

我家的奶娘,比陳嬤嬤更老了,還要侍候我爹爹,更是辛苦啊。

「寧妃很喜歡你,你多陪她說些話,千萬不許提到皇上兩個字,也不得提以前這兩個字。」她有些尖銳地說著,「更不能讓娘娘吹風過久,傷了身子。」

「是的,嬤嬤,我都記下了。」不能提,是怕又讓寧妃傷神吧。

她那天的興奮,那天的高興,我都看在眼裡的。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情,到了深處竟然是這樣,幸好我不太識情,我只知道的是,上官雩那被我氣到跳腳的表情。他看著我,說,叫我在家裡等他一個月,等他來提親,我害羞了,這算是情吧,真是青澀啊。

將水倒入院里的缸中,尚是不滿。

我抹把汗,「嬤嬤,還有木桶嗎?我去挑一次回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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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萌:皇上哪裡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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