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傲天爹娘道娘8

嵇東珩今天果斷出手絕非一時衝動。

郡主今天不動手，他也會主動尋找機會：他越來越不耐煩應付這些人，想和妹妹早點搬出去。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往往不知道疼。這次對郡主出手，總能讓郡主老實一陣。

而且展現出戰鬥力，葉絳星就會儘力護住他——大勢未成時，一個有潛力成為戰神的親兒子他不會輕易放棄。

葉絳星哄女人又確實很有一手，公主又理虧在先，所以有葉絳星兜底，嵇東珩並不擔心公主會對他怎麼樣。

但公主這反應他始料未及……還能當場犯病的？嵇東珩面無表情，看著依舊扯著他衣角的公主……那隻戴著三個戒指的纖纖玉手。

宮裡出來的嬤嬤們也看出公主再次忽然犯病，不好輕動，只一起把郡主扶了起來。

脫臼的肩膀利落複位，郡主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親娘坐在地上捂臉痛哭，她第一反應是：尖叫出聲。母親也對付不了他，我該怎麼辦？！

小狐狸很煩她，「你再出一拳。」

嵇東珩經過一陣子的休養，實力大進……感覺出五拳都是小菜一碟，於是他放下梅樹，用力道掌控得更好的右手……對著瑞城公主腦門就是一拳。

公主仰頭就倒。

小狐狸驚了，「我沒想讓你打她呀。」

「她應該清醒一下。」他能喚醒謝淳風，也能讓瑞城公主冷靜下來。

小狐狸：……也對。

嬤嬤們直接撲了上去，侍衛們則圍住了嵇東珩卻再不敢輕舉妄動。

嵇東珩壓根不把這些人看在眼裡，前行幾步，把妹妹撈回懷裡，就等瑞城公主開口了。

吃了一拳，瑞城公主在頭暈目眩的同時奇迹般地……恢復了情緒自控，「有趣。上次對我動手的……就是皇后和太子了。」

根據劇情，太子逼宮兵敗被殺，公主縱然不是主謀也是重要「幫凶」。

嵇東珩掃了眼在角落裡縮著不知所措的張氏，平靜地回答公主，「我是為你好。」

瑞城公主認真點了點頭，摸了摸微微滲血的額頭傷口，「你說得對。」她站起身來，「本宮……好久感覺沒這樣好過。」再抬手一指扶著郡主的嬤嬤，「拖下去，杖斃。」

郡主都傻了。

母親發話要弄死給自己出謀劃策的奶嬤嬤，郡主大叫一聲，「你瘋了！」

公主發話，誰敢不聽，那嬤嬤抖得跟篩糠一樣，大呼冤枉，拚命掙扎，可還是敵不過領命而來的兩個高大侍衛。

嬤嬤被拖出院子，當場吃板子，伴著嬤嬤的哀嚎，瑞城公主繼續說道，「你的好嬤嬤早向皇后投誠了。當年皇后暗地裡苛待我，正是因為嫉妒我母妃是父皇的心尖兒。你跟我對著干，不想我好過，也還是嫉妒。嫉妒我有個好父皇，還有不得不愛我的情郎？所以你會說憑什麼你做得我做不得？」

頭一次被親生母親戳中心事，郡主瞪大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瑞城公主上前端著女兒的下巴，打量了一番，「要不是你長得像風哥……罷了，我一時怯弱害了風哥，但我對不起風哥，卻沒有對不起你。就算我再生不出孩子，抱養個侄子侄女過來，總強過你這個蠢貨白眼狼。」一口氣說完，她看向心腹，「關起來，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放出來了。」

郡主心如鼓擂，此時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然而瑞城公主下定決心，不會因為女兒暈倒就改變主意。

嵇東珩眯了眯眼睛，看著嬤嬤毫不憐惜地拖走郡主，對小狐狸道，「我這一拳下去，公主是清醒了，可也未免太清醒了。」總感覺她不想留後路，而是要掀桌子是怎麼回事。

瑞城公主此時看著他說：「我把我女兒都關起來了，你們兄妹不用搬走。若是我再瘋……犯病，你記得再給我一拳。」周圍只剩她的心腹，「我會時不時發瘋，也是拜我好母后所賜。」

嵇東珩答應得很痛快，「如您所願。」

公主點了下頭，器宇軒昂，帶著一大隊人「熱熱鬧鬧」地走了。

嵇東珩完全不搭理欲言又止的張氏，領著妹妹轉身就走。

不過他還沒說什麼，懷裡的妹妹葉淑敏先說話了，聲音特別小，「都對上了呢，哥哥咱們要告狀嗎。」

嵇東珩揉了揉妹妹腦頂的小揪揪，「要的。」

前妻和親生女兒……謝淳風總有知情權。

話說本土傲天葉絳星可是在四十齣頭就達成了權傾天下位極人臣的「權臣」終身成就。

而權臣……不提祖龍、二鳳這樣一代大帝，只說在相對前二者而言算是太平君主的宣德帝和雍正帝手底下，也沒有權臣的生存空間。

由此可以反推，大梁現任皇帝、太子以及繼任者的水平，說句一般都是客套話。

能力偏下的皇帝，一時上頭做出什麼事兒來，嵇東珩都不覺得稀奇。

之前謝淳風並不曾書信中提到自己的「死因」，只說他是為皇帝辦差，查實物證，接下來準備再找人證辦成鐵案的時候出的事。

加上公主剛才說的，以及原主留下的記憶和劇情，嵇東珩基本還原了整件事的始末，簡而言之就是：謝淳風領命去調查兵部以及大營庫房中兵械異常遺失，查來查去查到了皇后親爹承恩公頭上。

承恩公和太子知道大禍臨頭，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布局害死謝淳風。

結果謝淳風這個戰神並非浪得虛名，在承恩公和太子以為萬無一失的陷阱中逃得性命。回到家中的謝淳風本以為暫時安全，他希望妻子進宮向陛下稟告的時候，瑞城公主在進宮的同時也任由皇后安插在公主府的釘子再害了謝淳風一次……

而隨著謝淳風「故去」，許多人證物證都下落不明，整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雖然皇帝就此懷疑上了皇后與太子，但謝淳風還是「死了」。

考慮到衛瑄也參與謀害謝淳風，嵇東珩估計衛瑄早和太子承恩公沆瀣一氣。衛瑄想借著駙馬之位青雲直上，而太子和承恩公需要瑞城公主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活動，最好能控制住瑞城公主……兩邊可不一拍即合？

回到書房，嵇東珩輕輕敲了下太陽穴，給妹妹解釋，「昭陽公主和瑞城公主跟別的公主不一樣。」

昭陽和瑞城都是大梁的郡名。

沒錯，這兩位是大梁唯二的有封地有府衛，真正位比親王的公主，同時兩位公主還都同病相憐地沒有兒子……

葉淑敏小姑娘毫不驚訝，「父親中了秘葯，我就知道宮裡人最愛算計人子嗣。陽謀不成玩陰謀，著實為人不齒！」她抱住哥哥的胳膊，「哥哥你今天太威猛霸氣了！教我幾招！哥哥最好了！」

小狐狸甩甩尾巴，「帶了一個月妹妹，小丫頭已經會撒嬌了。」

嵇東珩就笑，「那能怎麼辦，自己寵出來的只能繼續寵著。」

晚上，嵇東珩寫完給謝淳風的信，葉絳星剛好回府。

卷著一身濃濃酒氣，眼底都是紅血絲的葉絳星上來就問，「聽說你把公主郡主都打了？」

嵇東珩坐在原地，看見窗邊竄進來的黑影，微微一笑，「就是這樣打的。」

葉絳星後腦勺挨了一下，乾脆利落地倒地。

嵇東珩對著一身黑衣的謝淳風道：「怎麼這麼心急？」

謝淳風道：「我需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