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醒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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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點多鐘，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今晚看不到皎潔的月亮，只有朦朧的星光一閃一閃地滑過寂靜的夜空。
博愛醫院。
走廊上是空蕩蕩的安靜。
蕭采悶悶不樂地坐在排椅上，耷拉著腦袋，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佐野棠站在他的身側，背脊倚靠著牆壁，亦是默默得一言不發。
其實，他很想問問蕭采，他到底對千尋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暈倒。
可是看著他一幅無精打採的樣子，佐野棠有些難以啟齒。
病房內。
心電圖監護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千堯山立在床頭，一臉心疼地望著病床上懨懨無語的寶貝女兒，沉重地嘆息了一口。
「小尋，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告訴爸爸，爸爸替你做主，啊——？」他低低地勸慰。
「是啊！小尋，你不要不說話啊？」千媽媽也委婉地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病床上的女孩抱著枕頭怔怔地坐著，兩眼發直發僵，似乎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腦海里浮現了出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幕。
蕭采猛地將她納入了懷裡，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瓣，瘋狂地吻著她。
千尋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住了，身子一僵，整個人都獃獃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初吻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她一點也不覺得開心，他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他憑什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
搶了她的腳踏車，又踩碎了她的眼鏡，還……．
千尋覺得很委屈，眼淚不自覺地嘩嘩流了下來。
看著無聲哭泣的女兒，千堯山的心底一陣陣酸楚，女兒長這麼大，他都沒捨得抿她一指頭，也從來沒有人敢欺負他千堯山的女兒，可是今天，小尋居然哭了，第一次哭了。
難道真的與外面那兩個男孩子有關，真是豈有此理？！
千堯山惱火地轉過身，準備出去找樓道上那兩個傢伙理論一番。
「爸，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病床上的女孩抬起手抹掉了臉頰上的淚珠，沙啞地說。
「小尋．．．到底．．．」千爸爸回過身來，剛欲問些什麼，卻看到妻子在用眼神示意，讓他不要再問了，女兒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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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發獃的兩個男孩聽到這邊有人走了過來，無意識地扭過頭觀望。
下一刻齊齊瞪大了眼睛，然後拘謹地站起身來。
千尋背著書包，臉上有淚水打濕的痕迹，嘴唇像花瓣一樣晶瑩潔白，她低低地喘息著，在父母的陪同下，淡定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千尋，你還好吧？」佐野棠第一個開口問，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縷關切的幽光。
聽出了他的聲音，面色冷清的女孩子看著虛空，笑著點點頭，「只是撞了一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卻依舊乖巧柔美。
聽清楚了千尋的話語，佐野棠釋然地噓出一口氣，然後不自然地望向身側的人。
蕭采低垂著眼睛，強自僵硬地站著，眼珠子心不在焉地波動著。他想說對不起，可是喉嚨陣陣發緊，竟然吐不出一個字來。
千尋淡笑不語，看也沒有看他，兀自走了過去，樣子看起來很隨意。
憑藉女兒剛才的神色，千爸爸已經基本上確定，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傷害了他的寶貝疙瘩。
既然女兒不願意多做追究，他暫且放他一馬，因為他看到那個低著頭的男孩子臉上寫滿了愧疚不安，應該是知道自己錯了。
「千尋——？」就在他們快要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的時候，蕭采低急地喊出聲來。
前方不遠處的女孩頓住了腳步。
「你的腳踏車……？」看到她止步，他感到莫名的喜悅，然後嘩啦啦地搖晃著手心裡的鑰匙串，開始語無倫次，「我買了一個新的，賠給你．．．？」蕭采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千爸爸和千媽媽相視一眼，表情有些迷惑不解。
小尋昨晚到家的時候，沒有騎腳踏車回來，問她，說是借給同學用了，就是借給他了？！
千爸爸剋制不住地回過身來，望向身後的男孩。
蕭采原地站著，有些不知所措地拉扯著衣衫的下擺，想要解釋清楚，又怕越描越黑。
看到哥們有些難為情的樣子，佐野棠狹促地笑了笑，然後徑直走上前去。
「千尋，是這樣的，你的腳踏車有些破舊，採買了一輛新的要送給你。」
「嗯——？」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千尋還是有些吃驚，水靈靈的大眼睛清瑩地眨了眨，「他為什麼要送我腳踏車啊？」
「因為——？」佐野棠拉成了語氣，絞盡腦汁地想了想，然後低低地笑了，「因為你把車子借給了他，幫了他一個大忙，他很感激你啊！」他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迷人。
——
千爸爸和千媽媽並沒有帶著女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配鏡中心，給女兒配了一副新眼鏡。
等到視線重新回歸了清晰，千尋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今天真的是很倒霉的一天。
但願明天，一切噩運都能離她遠去。
最好不要再讓她見到那個傢伙。
否則。
千尋咬了咬牙，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一家三口回到了家裡。
千封武館的大門口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在安靜地等待著，他們送來了一輛嶄新的腳踏車。
說是少爺讓送過來的，請千小姐務必笑納。
千尋獃獃地走了過去，輕輕撫摸著這輛光潔鮮亮的單車。
明晃晃的車把和柔軟的車座。
雖然是新的，可是她還是很懷念自己以前的那一輛。
「看來，他們是名門之後，很有派頭啊！」看著緩緩開走的華麗轎車，千爸爸鎖住眉宇，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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