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治傷
「我取來了燒酒,先把鐵塊取出來,待消毒后才能包紮。」許福星說話間手上也忙碌個不停,用燒酒搓手消毒,把門栓送到他嘴邊,「若是不想家裡人知道,你咬著門栓吧。」
高照掀了掀眼瞼,見這小丫頭已經沒有一絲的害怕,有條不紊地幫他處理事兒。
「膽子不小啊,膽敢偷老太太的燒酒.......」
高照話沒說完,許福星便把門栓塞進他嘴裡,舉過油燈,忍著暈血的衝動打量了下他腹部里的鐵塊。
「看這程度應該沒有傷到內臟,你忍著,我把鐵塊撥出來。」說完,沒等高照說話她用力一拉,鐵塊便撥了出來。
高照腹部的血頓時如噴泉似的射了她一臉。許福星管不了臉上的血,她馬上把燒酒倒進傷口。
?傷口碰到燒酒發出滋滋的消毒聲,高照痛得身子一抽一抽,他死死咬著門栓,喉嚨溢出痛苦的悶哼聲,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你忍著。」許福星拿布頭包著的草木灰堵在傷口處,可他身上的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她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血,以前體檢抽血她連看都不敢看,現在兩手卻沾滿了鮮血。
高照胸口劇烈起伏,不知過了多久,是習慣了這種痛感還是痛感已減少,他渾身濕淋淋,有氣無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
「血止住了,可有刀傷葯?」許福星小聲問道。
高照看向床邊的柜子,「還有一點,你找找。」
許福星又是一番翻箱倒櫃,終於找到藏在柜子最深處的小半瓶刀傷葯,看樣子這傢伙經常備著。
許福星小心地替他上完葯,高照失血過多,又忍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很快就昏睡過去。
許福星處理完傷口,這才放鬆下來,她攤坐在床邊,背靠床沿,舉起沾滿鮮血的兩手看了看,一股噁心感頓時湧上心頭。
她有輕微的暈血症,到門口狂吐了半晌,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后這才舒服了些。
許福星頂著暈呼呼的腦袋去了灶房,燒了一鍋熱水,把身上的鮮血洗去,順手把屋裡的傷員也收拾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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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照睜開眼,便看見趴在床沿睡著的許福星。她瘦小的身子被包裹在一件用各種粗布頭拼接而成的衣裙里。
應該是娘親用剩餘的各種碎布做的衣裳。
高照發現這丫頭鼻子尖尖,睫毛長長,不過肌膚又黑又黃,因為瘦,顯得腦門特別大,那雙耳朵也顯得又厚又招風。
這就是許歪嘴的女兒?長得一點也不像。
「起來。」高照用力地拍拍床板。
正酣睡的許福星被嚇了一跳,她抬起雙眼,揉了揉,待看清盯著自己的那雙澄澈眼眸時,瞌睡蟲頓時消失得無影蹤。
「你好點了嗎?」許福星猛地站了起來,可雙腿因彎曲了一晚上早就麻木,又如麵條軟綿無力地往地上跪,她雙手下意識撐住床板,左手正好壓在高照的傷口處。
雖然觸電般地收回手,但高照還是痛得悶哼一聲。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高照咬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把西院院牆上面的血跡處理一下,省得那幫大驚小怪地看出苗頭來。」
許福星:「你真不告訴家人嗎?你這傷勢沒半個月好不了......」
高照眸光一緊,「怎麼!我說話不好使?」
許福星暗暗撇嘴,「這就去。」
什麼爆脾氣!在外頭受人欺負就回家找家人出氣!典型的窩裡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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