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找到東西
陸嶺沒有讓藍月兒失望,接到命令之後就很快收拾了一下東西,連夜出了京城。
幾天之後,他隻身一人駕駛著馬車,趕在宮門關閉之前入宮求見。
藍月兒本來都已經要休息了,想了想,還是召見了他。
陸嶺並不是空手過來的,他手中還提著一個包袱,進門行過禮之後就把包袱放到了桌子上。
藍月兒有點好奇的看著他拎著的這個包袱,摸不準陸嶺到底找到了東西沒有。
陸嶺上前一步解開了包袱,這包袱不僅包了一層,裡面竟然還包裹著另外一層。與最外面的深藍色麻布不一樣,裡層包袱的那層料子明顯要細膩許多,是淡淡的,銀灰色的料子。
「娘娘,臣已經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陸嶺把包袱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藍月兒一看,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有泥人,竹蜻蜓,小香囊什麼的,東西還不少,但都是哄小孩子用的,鼓鼓囊囊的,把包袱給塞滿了。
見藍月兒的視線轉移到了別處,陸嶺把已經倒空了的包袱往前伸了伸,「娘娘,找到的東西在這裡。」
藍月兒這才把目光轉移到陸嶺的手上,「你找到的東西就是這個包袱?」這個包袱有點眼熟,藍月兒在記憶裡面搜尋了一陣子,突然回憶起來,當初杜家父母之所以能認出來優居夥計拿來的那個包袱就是女兒的,是因為那包袱是一條床單做的,上面破損之處還有杜夫人親手繡的一朵小花。
要找的竟然是這個東西嗎?
十九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陸嶺,面上波瀾不驚。
陸嶺解釋道:「娘娘,臣到了那裡之後將所有東西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後才注意到這個包袱。這包袱已經被對摺縫了起來,兩位老人不想破壞便沒有拆開,其實在這兩層之中,還縫著一塊布。」
像是要當場演示一番當時是怎麼發現似的,陸嶺拿起桌子上面的包袱,扯斷了連接處的線頭之後,雙手各拽著一邊,一用力,中間的縫線悉數斷裂,露出裡面的夾層來。
那隻不過是一塊巴掌大的小布片而已,放在那裡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現在露出來,藍月兒一眼就看到了。
那布片是黑色的,等到拿到手裡之後,藍月兒才發現這塊布原本是淡黃色,只不過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楷,才使得整塊布看起來都是黑色的。
藍月兒只不過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就把布片收起來了。
她看著桌子上面的那一堆東西,有點好奇,「那這麼多東西都是什麼?」
陸嶺頷首,「路上隨手買的一些小玩意罷了,以防老王爺的手下來搶奪。」
藍月兒皺起了眉頭,「老王爺的手下?他們還留在那裡沒有走嗎?」她打量了一番陸嶺,「那你把東西帶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半路上遇到他們?」
陸嶺點頭,「臣剛從那裡出發不久就碰上了攔路搶劫的人,他們搶走了臣身上帶著的一封信。」
老王爺的人都已經經過她的敲打了,還真的敢再繼續這麼明目張胆的搶東西嗎?藍月兒有點驚訝,「你有沒有受傷,除了那封信還被搶走了什麼東西?」
陸嶺道:「他們只搶走了那封信。」見藍月兒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陸嶺繼續說道:「娘娘不必擔心,那信封裡面只不過幾張銀票罷了。」
他露出燦爛笑容,舉起了自己一直半藏在袖子中的左手,上面纏著的白色布條滲出了點點的血跡,「就是和人交手的時候被人劃了一刀,手上受傷了。」
還好只不過是銀票,藍月兒誇獎了他幾句,讓十九準備賞賜之後,就讓人帶著陸嶺離開了。因為這次受的傷,藍月兒特地准許了他幾天的假期,讓他好好留在家中養傷。
陸嶺走了,可桌子上面還堆著一堆東西呢。
十九準備收拾,藍月兒揉了揉太陽穴,「算了,就這麼放著吧,等明天再收拾。」
時間不算早了,鳳九幽卻還是沒有回來。藍月兒有點擔心,站起來披上了衣服,「我出去看看。」
十九忙放下手中端過來讓藍月兒洗漱的水,擦乾手之後跟著藍月兒出去了。
現在這個時間,如果鳳九幽還沒有回來的話,不用問,肯定就是在御書房裡。藍月兒想都沒有想就直奔御書房而去,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御書房裡面的燈早就已經熄了。問門口值守的人,說是陛下幾個時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陛下有沒有說去哪裡?」藍月兒問門口的小侍衛。
這個小侍衛明顯是最近才調過來的,年齡也不算大,聽到藍月兒問話的時候一直怯生生的。他小聲說,「回稟娘娘,陛下未曾說過。」
十九在藍月兒身後皺起了眉頭,「娘娘,夜裡起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藍月兒往身後看了看,除了宮人手裡提著的燈籠,只有夜巡的人走過之時,才有細微的亮光。她問十九,「剛才路上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陛下?」
「沒有。」十九回答的十分篤定。
藍月兒點點頭,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打著燈籠走過來的一隊人。
離得近了,她才看清楚過來的竟然是杜公公。
杜公公從御華宮的方向走了過來,看到藍月兒時立馬喜笑顏開,「娘娘可讓老奴好找。」
「杜公公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嗎?」藍月兒有點奇怪。
杜公公笑著,「陛下今天用過飯後去了一趟大理寺,本來晚上就該回來的,可有事耽擱了,就讓老奴先回來一趟給娘娘通氣,娘娘早點歇息吧。」
「好。」原來竟然是去大理寺了,雖然還有點奇怪,但藍月兒現在已經挺困了。沒多想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看著身邊疊的整整齊齊的杯子,藍月兒知道這整個晚上鳳九幽都沒有回來。
直到吃到飯的時候,藍月兒才看到了鳳九幽的身影。
他帶著一身的水汽,藍月兒好奇,「你去幹什麼了,怎麼頭髮還是濕的?」鳳九幽一頭長發只擦了個半干,隨意披在肩頭。也就是這後宮之中沒有其他多餘的人,要不然這副模樣,絕對算是衣冠不整了。
鳳九幽在桌子對面坐下,「從大理寺回來后,沐浴了一番才過來。」他看著藍月兒,「克里斯死了。」
藍月兒正準備夾菜,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收回手,輕輕把筷子架到了碗沿上,「怎麼回事,人不是一直都在大理寺關著嗎?」她心念微微一動,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橘白退下,「難不成又和老王爺有關?」
鳳九幽搖頭,「不,克里斯的事情,他安插的那些人插不上手。克里斯是自盡的。」
到現在為止,藍月兒甚至還沒有見過克里斯的真容,只是通過給犯人的畫像看過這個年輕的男子。印象之中,這個人應該屬於膽大又惜命的那一類。他膽大到可以藐視律法公然在京城裡面進行盜墓之事,又惜命到鳳九幽的手下還沒有對他拷問,他就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
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自盡?
看出來藍月兒的疑惑,鳳九幽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我不應該答應小蘭見他。」他語氣極輕,裡面有微不可查的懊悔。
「小蘭又去找你了嗎?」藍月兒問,「她之前跑過來為克里斯求情,但在知道他幹了什麼之後就回去了。難不成之後又去找你求情了?」也不對,小蘭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
「並非如此。小蘭知道克里斯所做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只不過想見克里斯一面,問他幾個問題。念在她在你身邊多年,我便同意了。」
「小蘭……她到底問了什麼問題?」
「不過幾句責問罷了。她走後,克里斯神情恍惚。一炷香之後,他開始大哭不已,哭了半個時辰便咬舌自盡了。」鳳九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低著頭搖了搖腦袋,「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到這麼個死法,血流了將近一個時辰,人還能喘氣,又撐了小半個時辰才最終閉眼。」
鳳九幽這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藍月兒腦補了一下,卻被腦海中浮現的血淋淋的場面給難受到了。她甩甩腦袋,把這畫面拋到腦後,「所以昨天晚上為了這件事,你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鳳九幽半靠在了椅背上,「不錯。他有幾句遺言要交代,非要我親自過去才肯說。」
藍月兒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情,「他不已經咬斷舌頭了嗎,怎麼交代遺言?」
「用手指沾著血,畫在白布上。」鳳九幽說,「就是寫的有點慢,幾行字而已,寫了許久才寫完。」他伸手像是要從身上掏出什麼東西出來一樣,「那塊布現在已經幹了,你要不要看看?」
藍月兒一把拿起了面前的筷子,「我的菜還沒有吃完呢,你可千萬別拿,要不然這些都得浪費了。」這東西,誰要在吃飯的時候看?
鳳九幽笑了笑,收回了手,看著藍月兒吃起飯來。笑話,那種東西,誰會隨時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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