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出人命了?
站在遠處的村民看不到人,一聽這話就嚷嚷了起來,「這下真得要鬧出人命了,快去叫村長來。」
有熱血的年輕人更是氣憤填膺的喊道:「老孟家這事兒做的太毒了,不能讓他們這麼害人,俺們報官吧。」
孟彤原本看著孟大的臉色也還好,可被那些村民這麼一喊,她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眼裡迅速湧上一層水霧,哽咽的看著春二娘,急道:「娘,俺爹怎麼樣了?」
春二娘摸了孟大的額頭一會兒之後,發現他並沒有發燒之後,緊張的神情緩和了些,卻只給了孟彤三個字,「沒發燒。」
春二娘不擅言語,孟彤只能從她的表情和這三個字去猜她的意思。孟大的身體都是她在照顧的,什麼癥狀會出現什麼情況,春二娘最清楚。孟彤見她臉上的神情尚算鎮定,猜測她說的沒發燒是指情況不嚴重,可她的心還是懸著掉不下來。
十月的河北府晚上本就冷,他們剛才從趙家一路走回來,活動過後身體還暖和著所以不覺得冷,可她們鬧騰了這麼久,還不能逼陳金枝打開大門。她們身上的棉衣都是穿了幾年,已經不太能保暖的,孟大現在的身子都冷透了,再在室外多呆一會兒,只怕真的就要發病了。
孟彤一急,含在眼框里的淚就涌了出來,她回頭沖一個就住在孟家不遠處,家裡也比較富裕的老嫗求道:「王大娘,俺爹受不得凍,您能不能借俺一條棉被給俺爹裹著暖暖身子?」
王大娘聞言一愣,她看了因咳嗽而癱在春二娘懷裡虛弱喘息的孟大一眼,臉上閃過同情之後,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跟俺過來拿吧。」
孟彤大喜,連忙端正跪好給王大娘磕了個響頭,這才轉頭沖春二娘囑咐一聲,跳起來跟著王大娘往她家去了。從王大娘家借了棉被回來,就見趙榮和平九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趙榮正一臉嚴肅的站在孟家的門前跟劉秀才說著話,而平九則蹲在孟大的身旁低聲說著什麼。
孟彤快跑幾步,喊了聲:「平九叔。」一邊忙著把手裡的棉被先給孟大裹上。
趙平九看著孟彤臉上未乾的淚痕,不由憐憫的嘆了口氣,低聲跟孟彤道:「辛苦你了,孩子。」說完頓了頓,特意壓低了聲音又道:「你奶這回鬧得實在有些太過了,村裡的年輕後生都嚷著要報官呢,已經有人去請村長和孟家的族長了,你奶要是再跟你們硬擰著,說不得村裡就要逼孟家族裡開祠堂處置你奶了。」
孟大聞言,癱在春二娘懷裡的身子猛的就坐了起來,「不能,可不能啊……」他就是再想維護妻兒,也不能不孝到讓老娘被族中開祠堂處置啊。
「爹,您急啥?您沒聽平九叔說的是俺奶要再跟俺們硬擰著,才有可能被村裡人要求開祠堂嗎?」孟彤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孟大,讓他平靜下來,眨著大眼,在心中把趙平九的話迅速過了一遍,才語重心長的安慰孟大道:「村裡的人現在氣的是俺奶做的太過份了,要是俺奶不再存心害俺們,村裡誰會給自已找麻煩,硬要的鬧著開祠堂休棄俺奶啊?爹您就放心吧,俺奶聰明著呢,跟她自己相比,俺們一家也就算個讓她有些膈應的屁,俺奶才不會為了害俺們一家三口,把她自己個兒給搭進去呢。」
孟大聞言倒是不再激動了,可孟彤的話實在是刺耳的緊,他不由皺了眉,斥責道:「你這娃子,怎麼說話的呢?」
孟彤不在意的笑笑,轉頭對趙平九道:「平九叔,俺奶看來是真的不想讓俺們一家在這祖宅里住了,俺們可不可以先去您家借住兩天?」話一說完,孟彤又立即保證道:「您放心,等俺家的房子一建好,俺們就搬。」
趙平九沉著臉,有些不高興的道:「你這娃子說的什麼話,你們樂意在叔家住幾天都成。」他扭頭看了眼還在跟劉秀才說話的趙榮,又看了眼那毫無動靜的孟家大門,不由輕嘆了口氣道:「這孟家老宅,你們也確實不好再住了,這就跟叔回家去吧。」
孟彤連忙抓住趙平九的手臂,低聲道:「叔,您安排個人先送俺爹去您家裡安置了吧,老宅里還有俺們平時穿的衣服、被褥和傢具,特別是俺奶分家時分給俺家的那一年的口糧。俺們不住老宅沒關係,可這些東西卻是必須要拿回來的,否則俺們一家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趙平九一聽,只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回頭沖兩個相熟的村民招了招手,跟兩人交代了一聲,那兩人便向她們一家走了過來。
「彤彤……」孟大一臉的欲言又止。
孟彤用力握了下他冰冷的手掌,神情鄭重的道:「爹您放心,俺只想拿回俺們屋子裡的東西,只要俺奶不故意為難俺跟娘,俺肯定連一句話都不會跟她多說,您安心回去休息。」
孟大輕嘆了口氣,這才安心的被兩個村人攙扶著走了。
知道有人已經去請村長和孟氏一族的族長了,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沒有散去,他們三人一群,五人一夥的站在那裡,議論著孟大一家如何的可憐,孟陳如何的刻薄跋扈,孟大柱孟七公斤兩兄弟如何的不是個東西。時不時還對孟彤和春二娘投來同情的一瞥。
不多時,就有村民大聲喊著:「村長來了,孟家的族長來了。」
孟家堂屋裡,一家人聽到這一聲喊,全都驚的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怎麼把族長和村長都給喊來了?他們這是想幹啥啊?」蔣氏嚇的抱著孟有福就站了起來。
孟大柱和孟七斤的額上也嚇出了汗,齊齊扭頭看向陳金枝,「娘,您趕緊給句話啊,那個喪門星讓人把族長跟村長都給請來了,俺們再不出去,那個喪門星要是在族長和村長面前告俺們的黑狀,族長說不定就會怪罪到俺們頭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