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蠍子拉屎,獨一份!
魏徵眼睜睜地看著那張可憐的紙在秦風的手中來回翻轉,最後被折成一個鍋的形狀,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精彩起來。
老子都準備好大開眼界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秦風斜睨了魏徵一眼,沒好氣道:「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以為為師是來教你摺紙的嗎?」
「且稍等片刻,為師去拿個東西,片刻就回來。」
大約一刻鐘之後,滿頭大汗的秦風拿著一個東西重新步入書房。
「這是...」
「這是酒精燈。」秦風搖頭道:「至於酒精燈是什麼,別問,今天為師要教你的和這沒關係。」
魏徵瞪大了眼睛,酒精燈是什麼,他確實不知道,但他卻被那個完全透明的大瓶子給震驚了。
這年頭琉璃不是什麼新鮮東西,就算家中沒有,但到大興城中轉一圈,絕對能夠見識到。可這種完全透明,彷彿沒有一點顏色的瓶子還是讓魏徵瞠目結舌,他完全相信,如果秦風敢拿著這個瓶子去大興城轉一圈的話,絕對會引發一起血案。
秦風掏出火摺子,在魏徵不敢相信的目光之中,將酒精燈點燃,開口問道:「如果為師把這紙鍋架在火上,會如何?」
「自然是紙鍋被燒毀。」
魏徵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秦風,彷彿在說,你他媽在逗我?
秦風強忍心中的怒氣,繼續問道:「若是為師在這紙鍋中加上水呢?」
魏徵這會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道:「應當是紙鍋被火燒破,水又把火熄滅,可對?」
你小子終於上套了!
秦風意味深長地看了魏徵一眼,點頭道:「那我們就來看看,事實是否如你所說。」
說著話,秦風將紙鍋中倒入少量的水,然後不顧魏徵驚恐的目光,徑直將那紙鍋架在了酒精燈的架子上。
「恩師,這裡是書房,萬一著火的話...」
「別出聲,過來一點,仔細看。」
魏徵湊到了小案的前面,可令他不解的是,火苗在瘋狂舔舐著紙鍋的底部,可那紙鍋一點都沒有要被點燃的樣子,甚至都沒有發出焦黑之色。
「這...這...這怎麼可能?」
魏徵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可那紙鍋依舊安然無恙,甚至他開始伸手向那酒精燈靠去,想要看看那火焰到底是真還是假。
手上傳來的灼熱觸感讓魏徵無比斷定,這火焰沒有作假,可...
「這紙鍋為何沒有被點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魏徵甚至看到紙鍋的底部開始往上冒著氣泡,然後那些水...沸騰了!
魏徵看看那沸騰的水,再看看秦風,然後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在確定眼前這一切不是幻覺之後,呼吸十分急促的問道:「恩師,這可是幻術,還是仙家手段?」
秦風撇撇嘴,古人就這個模樣?
你魏徵可是名垂千古的名臣來著,怎麼看見點理解不了的東西就往幻術和神仙腦袋上扣?
「這可不是什麼幻術,為師也沒學過什麼仙家手段,這叫科學!」
秦風45度角仰望...屋頂,擺出一副我很牛逼,快來誇我的模樣,可魏徵雙眼卻直愣愣地盯著那沸騰的水,根本沒注意到他。
過了半晌,魏徵才懵懂的問道:「科學是什麼?」
沒裝成逼的秦風有些泄氣,無奈道:「科學就是能夠解釋天上為何會打雷閃電,地上為何會地龍翻身,這火為何燒不掉紙鍋的東西,這天下基本就沒有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
魏徵沉思半晌,鄭重其事的跪倒在秦風的面前,開口道:「恩師,我想學科學,聖人之言...」
這年頭雖說科舉還沒被搞出來,可這個時代的理論就是以儒學為主,如果魏徵真的一頭扎進科學之中,把儒學都全部扔掉的話,只怕一定會成為一個所有人眼中的瘋子。
秦風只是準備教個徒弟,給自己留條後路,可不是準備在這個時代發揚什麼『歪理邪說』,況且魏徵這麼固執的一個人,如果把儒學全部拋棄的話,秦風十分擔心他會在這個時代生生把自己玩死。
所以,秦風並不准備斷絕魏徵這條路,如果科舉能夠早一點出現,甚至完善一些的話,自己說不定還能教出一個狀元來,何樂而不為呢?
「聖人之言自然要學,那日我見你讀的是中庸?」
魏徵點點頭,這一下,他對秦風再沒有絲毫抵觸,而是無比恭敬道:「啟稟恩師,正是中庸,弟子之父早亡,母親帶著弟子一路西逃,父親的那些書基本都丟失了,就留下這本中庸和一本論語。論語弟子已經學完,正在學中庸。」
說著話,魏徵的眼圈有些發紅,有些晶瑩正在眼眶之中打轉。
秦風點點頭,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個時代書可不便宜,雖然如今的書籍不像魏晉的時候還用竹簡,但沒有印刷術的現在,想要讀書就只能抄寫。
可這些有限的書籍全部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中,想讓他們拿出來,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讀書其實是世家子弟的專利,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哪怕他們有這個心,也沒有書可讀。
而像魏徵這種小世家的子弟,家族破敗還是小事,藏書丟了基本就等於失去了成為世家的資本,這也是魏徵羞憤欲哭的原因。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個什麼?」
秦風起身,露出他身後書架上那數不清的藏書,開口道:「為師這裡有的是書,你什麼時候想看,自己來便是。可是為師醜話要說在前面,要是讀不完,為師打斷你的狗腿!」
「還有,自學,不要問我,為師不會教你這些腐儒的東西。」
秦風一臉的正氣凜然,心中想的卻是:本少爺根本就不會這些東西,論語倒是讀過一些,可早就還給老師了,至於其他的,看都沒看過,你小子給我當老師還差不多。
「恩師...恩師...」
魏徵突然跪倒在地,抱著秦風的大腿哭嚎道:「恩師待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定當敬恩師如父,不敢有絲毫忤逆!」
卧槽!不過是給你看幾本書而已,至於這樣嗎?這孩子,該不是怕我打斷他的腿才這麼殷勤吧?
其實秦風確實不清楚這個時代的書籍有多麼的重要,否則的話,他就不會認為魏徵這樣表現奇怪了。
「起來,為師說過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是,徒兒謹遵恩師之命。」
魏徵應聲而起,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那乖巧的樣子,若是換個人來,絕對認不出這是剛才還一副壯烈犧牲模樣進入書房的魏徵。
秦風滿意的點點頭,能讓這麼一個千古名臣在自己面前乖巧的如同小狗一般,自己果然不愧是新世紀的五有青年,沒給廣大穿越同袍丟臉。
「以後每兩日來書房聽為師講課,第三日你在書房自學。為師會跟他們說,這書房你可隨時前來,一應筆墨紙硯也無需擔心,為師自然會給你準備好,可明白?」
秦風抬頭,卻見魏徵一臉驚恐的盯著自己的身後,頓時有些不悅道:「為師的話你聽到沒有?」
「恩...恩師,著火了!」
「什麼?」
「恩師,你那紙鍋,著火了!」
秦風猛然回頭,只見那紙鍋中的水已經全部蒸發完畢,而沒有了水之後,那紙鍋已經被酒精燈點燃,散落的火星正在向著小案上的紙張蔓延而去。
「愣住幹什麼,救火啊!」
「蠢貨,別用水,去弄土,用土將火熄滅!」
半個時辰之後,火焰終於被熄滅,唯一幸運的是,倉庫出品的酒精燈質量還算不錯,那玻璃瓶並沒有發生爆炸,裡面的酒精也沒有灑出來,除了點燃一沓紙,將小案熏得漆黑一片之外,並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傷,那些被魏徵視若珍寶的書籍也完好無損。
師徒兩人臉被熏得漆黑,衣袍上面都被燒了好幾個大洞,看起來無比狼狽,比大興城中的乞丐還要不如。
「咳咳...」
秦風乾咳一聲,盡量用風輕雲淡的語氣道:「這就是科學,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為師只是想通過這件事告訴你,想學這門學問,斷然馬虎不得。」
魏徵強忍著笑意道:「謹遵恩師教誨。」
「去吧。」秦風擺擺手道:「記住為師說的話,稍後為師會命人送幾套衣服給你。」
「不要拒絕。」秦風似乎猜到了魏徵會說什麼,斷然道:「你可是本公子的弟子,出去之後就代表著本公子的臉面,你若是穿得太過寒酸,本公子出去怎麼見人?」
「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婆婆媽媽,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