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少年4
龍雀嘆道:「一切的起因應該從那次比武論劍開始。那次的比武,容兄弟獲勝,可是卻受了傷,中了三屍毒。容夫人大怒,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三屍毒?是誰下的?」葉白衣連忙問。
「是高崇高大哥打傷了容兄弟,但是高大哥義薄雲天,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所以,是誰下的毒我也不知。」龍雀嘆道。
高伯伯下毒?張成嶺心中一動,連忙說:「龍伯伯,葉前輩,我爹爹在臨終前給了我一封信,就是給葉前輩的。」他當時將那封信交給了師父保管,連忙看向師父,「師父,你將那封信交給葉前輩吧。」
周絮愣了一下,拿出那封信交給葉白衣。只是,他做這一切,始終沒有放開溫客行的手。
葉白衣看起來有些急切,打開信就看了起來。
溫客行突然說:「龍先生,所以,當時他們真的只是比武過招,並非生死相拼?」
龍雀詫異:「當時我們情義正篤,何來生死相拼?」
「那到底是不是高崇下的毒?」溫客行追問。
龍雀道:「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千百遍。我決對不相信高崇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他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溫客行愣了。
周絮忽然道:「龍伯伯,高崇並不是沒有理由下毒。他不是頗為覬覦六合心法嗎?」
「但是沒有人得到六合心法。」龍雀搖頭,「六合心法一直在武庫之中。那件事之後,武庫再也沒有打開過。武庫必須他們六人集齊才能打開。」
「六人?」周絮一愣。
「嗯,」龍雀點頭,「五子分持琉璃甲,再加上容兄弟的鑰匙,才能打開武庫。他們鬧翻之後,武庫再也沒有打開過。就算拋開情義不算,高崇為何要害容兄弟?」
周絮愣住了,如果不是高崇,老溫豈不是恨錯了人?他看向溫客行,果然,他神色怔忡,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個事實。
周絮連忙抱住他,輕輕喚:「老溫,老溫,老溫。」
溫客行深吸了一口氣,才漸漸鎮定下來。
張成嶺也愣了,想到屍骨無存的高伯伯,眼淚不由流了下來。
葉白衣看完了信,似乎心情更不好了,冷哼了一聲,又問:「龍雀,三屍毒只會讓人變成行屍走肉,容炫又是怎麼發瘋的?是誰幹的?你儘管說,就算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我也饒不了他!」
「真要論起來,讓容兄弟發瘋的,是容夫人。」龍雀一語驚呆了所有人。
啊?張成嶺吃了一驚:「我聽我爹爹說過,容夫人是頂好的人,和容先生很恩愛。」
「是,正因為他們伉儷情深,容夫人為了救容兄弟,才不惜逆天而為,終至大禍。」龍雀嘆道。
陰陽冊!
除了張成嶺外的所有人頓時明白了龍雀的話,她肯定是用陰陽冊救了容炫。
溫客行連忙問:「陰陽冊果真連毒入心脈的人都能救?那經脈枯死之人呢?」
周絮愣了,見溫客行一臉關切地等著龍雀的答案,不由笑了。
龍雀卻嘆道:「陰陽冊若真有這樣的奇效,神醫為何不用之救人呢?反而要將之封為禁術。所謂生死肉骨,逆轉陰陽,乃以以命換命的法子。」
以命換命?張成嶺暗暗吃驚。
龍雀繼續道:「所謂要補一個人的心脈,必須要從另一個活人身上,挖出一顆心來,給他換上去。」
啊?張成嶺不由自主張大了嘴。
「可惜。」龍雀微微嘆息,「這樣的法子乃是禁術。自從換了心之後,容兄弟時常瘋癲。後來,瘋癲日重,竟然失手殺了自己的夫人。」
張成嶺的嘴巴張得根本合不上,大得能裝下一顆雞蛋。
「不可能!」葉白衣震驚之下大聲反駁。
溫客行也一驚,容炫竟然失手殺了自己心愛的人,那他該多麼痛苦?他不由看了周絮一眼,見他正關心地看著他,心下稍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龍雀嘆息:「若不是容兄弟鑄成大錯,痛苦懊悔之下喪失最後一點本心,他也不會自此徹底入魔,繼而有後面被天下群雄追殺之事。」
葉白衣聽到龍雀的話,震驚得踉蹌了兩下,忽然想到:「岳鳳兒的師弟師妹呢,他們為何不阻止?」
龍雀搖頭,嘆道:「陰陽冊乃神醫谷禁術,容夫人用了此法,是永世都不得回神醫谷的。聖手夫婦便替她回師門,尋訪根治之策。武庫的鑰匙,便在那時交給甄家夫婦帶回了神醫谷。」
周絮忽然看向一旁的溫客行,神醫谷甄氏夫婦的名號說出時,他竟然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而且反握住了他的手。
周絮見溫客行神色莫名,不由心中一動。他以前猜測老溫是容炫之子,老溫一直不承認,現在看來,是他猜錯了。老溫對這件事如此在意,並不是因為他是容炫之子,而是因為他是甄家夫婦之子。
甄家夫婦的孩子,甄衍?!周絮在剎那間想了許多,神色亦變幻不定。
龍雀繼續道:「天意弄人,甄家兄弟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距離青崖山之戰不遠了。」他嘆了口氣,「如玉不眠不休,奔波幾日趕到青崖山,想要用自己的名聲保下容兄弟。可是容兄弟自己不想活了,打暈了如玉,自刎身殞。」
周絮用力握了握手溫客行的手,彷彿要將自己的力量都傳給他,低聲道:「青崖山之役,眾人打著追殺魔頭的旗號,多半是垂涎武庫的鑰匙。不料容前輩死後一無所獲,又把主意打到了甄前輩頭上,不惜與神醫谷撕破臉皮,逼甄前輩就範。」他說這些話時緊緊盯著溫客行,見他身軀微微顫抖,心裡嘆息,這個老溫,果然是甄衍。
龍雀嘆道:「甄兄弟孝義兩難全,抵死不肯透露武庫的秘密。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拿什麼正邪不兩立不做借口,逼迫老谷主大義滅親,根本就是想拿神醫谷要挾甄家夫婦就範。」
周絮把另一隻手也覆在溫客行的手上,道:「江湖傳聞,甄家夫婦自甘墮落,結交匪類,誤入歧途,被老谷主親自廢去武功,逐出門牆。老谷主隨後仙逝,名震江湖的神醫谷自此一蹶不振。原來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
張成嶺只聽得暗暗心驚,這些事雖然久遠,但是鏡湖派滅門並不遠,那些武林所謂正道,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為的卻是自己見不得人的私心。
他不由抬頭,想讓師父安慰安慰他,卻見師父一直看著溫叔,根本沒有注意他。他把視線轉向溫叔,卻見他神色悲傷,眼睛里竟然隱含淚光。
他頓時吃了一驚,溫叔哭了?!為什麼?
他大驚之下,沒有聽清龍雀接下來的話,他回過神時,聽到龍雀繼續說:「……等消息傳到龍淵閣,甄夫人已經帶著傷殘的丈夫和幼子,不知所蹤。」
周絮心中一動,道:「所以,龍伯伯,江湖傳聞,龍淵閣另有辦法打開武庫,是您放出去的消息?」
啊?張成嶺有些吃驚,為了武庫,那些人無所不用其極,龍伯伯這麼做,不是給龍淵閣招禍嗎?他卻看到龍伯伯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是真的。
周絮自然也明白,道:「您是怕江湖上那些人賊心不死,依舊打著甄家夫婦的主意,所以才將所有的麻煩,都攬到自己身上。」他頓了頓,看看這個狹窄臟污的山洞,心裡嘆息,又道,「甚至不惜放棄龍淵閣的大好基業,遷移至此,乃至有今日之禍。」
溫客行身體又顫抖了一下,看著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默默不語。
龍雀卻渾不在意這些,只道:「都是亡羊補牢,沒辦法的辦法。除了這些,我也沒有什麼能為大家做的了。甄家夫婦一直全無音訊,我遍尋他們不獲,只盼著他們一家好好躲了起來,過上好日子,從此不問江湖紛爭。」
溫客行再也忍不住,微微背過身去,只有周絮看到,他的臉上流下了眼淚。
周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對龍雀一臉動容道:「龍伯伯,你為了朋友,不惜做到如此。便是比先賢左羊之交,亦不遑多讓。人生一世,得友如此,九泉之下,亦可欣然。」
龍雀搖頭嘆息,表示不在意這些。他又對葉白衣說:「葉前輩,容兄弟曾經說過,要將鑰匙送到您足下。只是我也不知道鑰匙的下落,有心無力,懇請前輩原諒。」
葉白衣一直怔怔地聽著,見龍雀這麼說,氣得揮揮手,道:「鑰匙?我要鑰匙幹什麼?什麼破武庫,什麼破武功秘籍?我稀罕嗎?」他語無倫次了一會兒,才戚然道:「那個小畜生,還好自己叛出門牆,要不然我、我……」他臉皮抽搐,顯然心情激動。
張成嶺一直看著葉前輩,心裡明白,葉前輩嘴上罵容前輩小畜生,其實一定很難過。
葉白衣怔了半晌,才輕道:「我只恨當時為什麼沒有把六合心法給毀了。」語畢,轉身離開。張成嶺眼尖地發現,有一滴眼淚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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