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少年5
張成嶺難得的體會了葉白衣的心情,覺得沉重無比。突然,龍雀嗆咳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周絮和溫客行也連忙過來,查看龍雀的情況,都一臉關心。
龍雀緩了緩,笑道:「子舒,地圖上的竹樓之右首,有個單樓,那是書庫。裡面有兩張地圖,一張是龍淵谷的,一張是武庫的機關圖,你幫我把後者轉變給葉前輩吧。」
「好。」周絮鄭重點頭。
「還有,龍淵閣這點走江湖賣藝的本事,我總是捨不得將其拋棄,集成了兩卷書。」龍雀嘆息一聲,「我的弟子都被龍孝殺了,念在我和你師父的一點香火情,幫我找個傳人吧。」
周絮看看情不自禁淚濕雙睫的溫客行,再看看稚嫩的徒弟,拍拍徒弟的肩膀,道:「龍伯伯,還未告訴你,我已經收了成嶺,為我們四季山莊第六代弟子。此前不知道,他父親和恩師有如此深的淵源,可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龍伯伯,你要是不嫌棄小徒愚笨,便可收下成嶺為徒。」周絮輕道。
龍雀看著稚嫩的張成嶺,心懷大暢:「好,你是玉森的孩子,懷章的徒孫,再繼承我的衣缽。來日,你負三家絕學於一身,不負我們仨一世兄弟情。」言語之中頗為高興。
張成嶺見龍雀如此高興,忍不住叫道:「伯伯。」
「傻小子,叫什麼呢?」周絮打斷他。
「龍師父。」張成嶺福至心靈,忽然張口。
「好,好,好。」龍雀的臉上浮上滿足,顯然開心之極。
他咳了兩聲,忽然道:「子舒,你帶著白衣劍嗎?你把這勞什子給我砍了吧。」
溫客行眉毛一顫,連忙說:「前輩,這鐵鏈不能輕易抽去。您被囚禁已久,經脈已經枯竭,一旦抽去,真氣涌動,勢力摧枯拉朽啊。」
「有什麼不好?」龍雀笑了,「年輕人,你說,我還活著什麼勁啊?我朋友死了,女人死了,弟子也死了,欠這個世界的我都還清了,也該給我一個痛快了。」
溫客行一滯,頓時說不出勸慰的話,可是讓他看著龍雀死在他面前,又萬萬不能。
張成嶺連忙說:「龍師父,求求您,不要死。對了,我會治療心法,很有用的。」一邊說,一邊要將內力以「風袖低昂」心法輸過去。
「好孩子。」龍雀卻阻止了他的動作,笑道,「死,不是壞事,反而是解脫。我活下去才是千難萬難啊。」
他又對周絮說:「子舒,快把這玩意給我砍了。要是做鬼也帶著這玩意,九泉之下見到容兄弟他們,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啊。」
周絮沉默,一動未動。
「求你,子舒。」龍雀嘶聲道,「我沒時間了。」
周絮咬牙站起,抽出白衣劍,卻將劍遞給溫客行:「你來吧。」你來送龍伯伯最後一程。
溫客行慢慢接過白衣劍,眼睛已經全濕了。
張成嶺著急的看著他們:「師父,溫叔,不要,我一定可以救龍師父的!」
溫客行默然,不是能不能救,而是龍雀他不想活了。
他咬牙,鏗鏗兩聲,斬斷了囚禁了龍雀幾十年的鐵鏈。
龍雀頓時渾身抽搐,臉上卻露出釋然的笑。
「龍師父!龍師父!」張成嶺大急,連聲呼喚。
龍雀已經到了最後時刻,臉上滿是放鬆。
周絮看著失魂落魄地溫客行,低聲說:「你還不告訴龍伯伯你的真實身份嗎,甄衍?」
溫客行吃了一驚,慌亂躲閃:「阿絮,你說什麼?什麼真實身份?你走火入魔了吧?」
周絮頓時心知,老溫現在還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龍伯伯如此模樣,他怎能讓他帶著遺憾死去。
周絮忽然拉著溫客行一起跪在了龍雀面前,道:「龍伯伯,您放心吧。甄家夫婦他們早已隱姓埋名,改頭換面,歸隱田園,安度晚年。」
「至於他們的孩子,」周絮看了一眼旁邊的溫客行,「已經長成了一個雖然有些時候有些可惡,但終究不算太壞的傢伙,還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武功。您就放心吧。」
「當真?莫非是秦兄弟?」龍雀的臉上猛然蒙上了一層光彩,滿是希冀。
「正是師父。」周絮道,「師父幫他們易容改面,隱去蹤跡,還將他們的孩子納入了師門,成了我的二師弟。」
「好,好,好。」龍雀猛然說了三聲好,帶著笑容溘然長逝。
「龍師父!」張成嶺頓時淚流滿面。
「龍伯伯!」周絮叫了一聲,狠狠地閉上了眼。
溫客行沒有叫,他重重地叩下頭去,眼睛通紅,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龍雀去后,溫客行周絮張成嶺將他安葬在龍夫人旁邊,以張成嶺的名義立了碑。
張成嶺以弟子的身份跪在碑前,發誓:「龍師父,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周絮道:「成嶺,去練功,五百遍。」
「是。」張成嶺連忙答應,又磕了個頭,才站起來,到旁邊練功。
「再遠點兒。」周絮忽然道。
「好。」他連忙又走了好遠,直到聽不見師父說話,才開始練功。
他練功一向認真,練了幾遍偶然回頭,看見師父一腳踢向溫叔,而溫叔不閃不避不說,似乎還在討饒?
怎麼回事?他吃驚地手忙腳亂,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哎喲。」
他連忙爬起來,再往師父那裡望去,果然不錯,師父看起來非常生氣,手腳並用,將溫叔揍了個七葷八素,而溫叔毫不還手,任打任罵,還一直跟師父討饒。
他茫然地睜大了眼,師父和溫叔怎麼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師父生氣,溫叔到底做什麼了,惹得師父生這麼大的氣?
他不由想走近,給溫叔求情。
「臭小子,回來。」葉白衣突然出現,叫住了他。
「葉前輩。」張成嶺連忙說,「你看看那邊,我師父正和溫叔吵架呢。不對,是師父一直在打溫叔,你快勸勸他們啊。」
「勸什麼勸?傻小子。」葉白衣勉強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周絮那邊,「他們兩個的事你少管,看著就煩。」
「怎麼能不勸呢?」張成嶺一臉著急,「你看,師父又打溫叔了。」
「哼。」葉白衣哼了哼,「打是情罵是愛,你沒聽過嗎?」
「啊?」張成嶺茫然地睜大眼,不知道師父打溫叔跟打是情是愛有什麼關係。
「真是個傻小子。」葉白衣搖了搖頭,「反正,現在你不要過去,要不然你師父連你一塊兒揍。」
「那我還是不去了。」張成嶺連忙搖頭。他覺得師父打溫叔也沒怎麼用力,連招式都沒用,只用蠻力,溫叔根本不會受傷的。
「哼。」葉白衣瞥向周絮那邊,哼了哼,又別開眼。
張成嶺見他如此,想了想,還是開口:「葉前輩?」
「怎麼,小崽子?」葉白衣問。
「你能把那封信還給我嗎?」張成嶺小心地開口,「我知道那封信是我爹寫給你的,可那是我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葉白衣頓了一下,掏出那封信扔給他:「拿去。」
「謝謝葉前輩。」張成嶺開心地道謝,連忙將信小心地收起來。
葉白衣見他這般仔細,沉默片刻,突然問:「小崽子,你爹有沒有跟你說過容炫的事?」
「容伯伯?」張成嶺想了想,「有,不過不多。」
「嗯。」葉白衣沉默地點點頭。
張成嶺想起剛才他流下來的那滴淚,忽然說:「我爹說過,容伯伯特別英勇俠氣。他特別仗義,有一次,我爹因為練武不勤,被太師父責罰……」他滔滔不絕地講了下去,搜腸刮肚地將他爹生前告訴他的關於容炫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葉白衣沉默地聽著,一次也沒有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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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打是情罵是愛
周絮見徒弟走得很遠,根本聽不見這裡的話,便狠狠地踹了溫客行一腳,雖然沒有用內力,力道也不小,讓溫客行的腿都顫了一下。
「阿絮?」溫客行吃驚不已,阿絮為何突然打他?
「你混蛋!」周絮卻火冒三丈,劈頭就罵。
「怎麼了,阿絮?」溫客行連忙問,心中忐忑,難道他剛才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讓阿絮生氣了?
「你!」周絮依然怒火難息,瞪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了?」
「是啊。」溫客行有些摸不著頭腦,阿絮現在才因為這個生氣,也太晚了吧。
周絮一聽他所言,頓時更加生氣:「你既然早就認出我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招惹你?」溫客行一愣,隨即笑了,「阿絮,我喜歡你,才想接近你,怎麼會是招惹你?」
「你!」周絮狠狠地瞪他一眼,「關鍵是,我剛剛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甄衍,是我的二師弟,而我已經碰了你,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師父?」
溫客行頓時愣了:「阿絮,你是因為這個生氣的?」還有,已經碰了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真要算起來,阿絮確實碰了他,的唇。
「這還不夠讓我生氣?」周絮越想越氣,忍不住又狠狠地揍他。這個老溫,騙了他的一顆心,結果,他成了自己的師弟,讓他怎麼面對師父?
「阿絮,阿絮,輕點兒,輕點兒。」溫客行見周絮氣得厲害,連忙討饒。只是,嘴上討饒,心裡卻忍不住想笑,阿絮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才會這麼生氣。
溫客行想起一事,道:「阿絮,那我不做你的師弟,只當你喜歡的人,好不好?」
「不好!」周絮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我的師弟,不能你說了不算就不算!」
「阿絮,你看,四季山莊我從來沒去過,我不能算你的師弟。」溫客行道。
「住口。」周絮瞪他一眼,「當年我師弟秦九霄行拜師之禮時,師父說過,他行三。二師弟這個位置一直給你留著。」
溫客行猛然怔住。
周絮猶不解氣,又狠狠揍了他三拳兩腳,道:「哪怕你是和尚,是鬼谷中人,是魔道,是邪道,都可,偏偏是我師弟。你是存心的吧?」
「阿絮,輕點兒。」溫客行連忙躲閃,阿絮看來是真生氣了,下手越來越重。
「哼。」周絮忽然收了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恢復成以往清冷的模樣。
溫客行反而心中忐忑,小聲道:「阿絮,別生氣了。」
「我不生氣。」周絮淡淡地說,「只是不想理你。」說完,轉身就走。
「阿絮。」溫客行的臉色這下真的變了,連忙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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