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禹道長
可以肯定不是我看花了。
因為竹林中那個「女子」,外形身材,無不看的真真切切,仔仔細細。
這次我可沒嗑藥,所以我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如此真切的幻覺,
白禹道長神情難測,但似乎是有些惱火,
我估計觸犯了他的禁忌,心中不安道:「抱歉道長,我是無意中走進來的。」
「你看到了什麼?」他眯著小眼問道。
「嗯……」我估計騙過他的可能性不大,便老老實實道:「我在這看到一個身披紫袍的女子,她讓我過去。」
白禹道長點了點頭道:「小夥子,這個地方可不能隨便亂走,否則很有可能惹上麻煩。」
我趕緊道:「來您這兒拜訪,我必定是謹小慎微的,這次壞了規矩,實在是無心之舉,請您原諒。」
他呵呵一笑道:「也談不上原諒,山裡的規矩多,你問問馬如龍,他會告訴你的。」
說罷他道:「吃飯吧。」便轉身回去,看著他的背影,我這才明白馬如龍為什麼要找他,這位白禹道長果然不是凡角。
離開竹林我又看了木雕狐狸一眼,這次毫無異狀,可是林子里的鳥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隨著一陣嘈雜的鳥鳴聲,無數鳥振翅飛起,消失在莽莽竹林之上。
中午飯就是一鍋山芋稀飯,用的是糙米,根本沒有粘性,煮出來的就是一鍋山芋湯,望著滿滿一大鍋稀溜溜的湯水,我暗中感嘆,高人果然不食人間煙火。
就在這時走進來幾名身著華貴衣飾中年男女,他們也不說話,每人手裡拿著一個紫砂做成的飯缽,徑直走到鍋台邊,每人盛了一碗「稀飯」。
隨後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沓錢,估計至少有1萬塊,擺放在鍋沿邊,一句話不說的出了道館。
但他們也沒走遠,就站在門口空地,大口喝起毫無黏性的山芋稀飯。
那飯缽至少有成人的半個腦袋大,但這些人是狼吞虎咽將滿滿一缽湯水喝得乾乾淨淨。
我聽了馬如龍小聲問道:「這裡面加老粉了?」
「是,每天都得熬著,老粉不剩多少了,最近我連皮都放進去了。」白禹道長道。
「那咱們今天來可真是有口福了。」馬如龍笑道。
說罷又對我兩道:「道長煮的這鍋稀飯,一碗最少兩千塊,咱們今天三人中午這一頓,可就佔了道長六千塊的便宜。」
白禹道長呵呵笑道:「你小子,說話也太誇張了,哪兒來的價格,無非是城裡人沒吃過野味,他們自己把價格抬上去了。」
稀飯里應該添加了某種不常見的食材,甚至有可能是藥材,於是我趕緊盛了一碗,也顧不得燙嘴,湊上去就喝。
果不其然,山芋稀飯雖然從湯質各方面來看,和水沒區別,但喝到嘴裡卻覺得甘美異常,尤其是咽下喉嚨時,就像是喝了一口存放十年以上的茅台,那種順著喉嚨往內流淌的醇厚感,讓人感受到清清楚楚。
這果然不是一碗普通的稀飯,而且喝一口下肚,頓時覺得胃口全開,沒覺得費力,便將一大碗湯水喝得乾乾淨淨。
我只覺得整個人由內而外的冒清氣,那種感覺,真是爽呆了。
這些年做生意賺了些錢,好東西也沒少吃,但任何一種食物,無論葷的也好素但也罷,吃進肚子不會讓我有這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雖然賣相不咋好,但吃起來味道還可以。」
「說實話,我從沒喝過這麼美味的稀飯,不知道您往裡面加了什麼料,但是味道真是太棒了。」我道。
「其實東西也不算稀罕,就是葛根,但是一株生長千年葛根。」
難怪效果如此明顯,原來是一株上千年的葛根,於是我拍了拍肚子道:「這肚子真是幾輩子的福氣,居然能裝一碗上千年的葛根,」
「也就那點粉兒,這次吃完又得等幾年才能吃到了。」
「上千年的葛根可是好東西,這東西要是隨便給人吃,有多少也不夠啊?」我問道。
「我可不是賣葛根粥呢,這株葛根長得太大了,所以每隔幾年我會修剪一下它的根須,這都是好東西,總不能隨便丟了,所以就熬粥給血糖血脂過高的人調理一下。」
說罷白禹道長打開又破又爛的木櫃,赫然只見裡面塞滿了一沓沓的百元大鈔,我估計至少有上百萬的數額。
我驚道:「這麼多錢,隨便擺在破柜子里,難道您不怕人偷嗎?」
「我想要的東西,用再多錢都換不來,所以錢對我來說就是廢紙,我從不擔心有人偷錢。」
「您存銀行里不就得了,多少還有點利息?」
「沒那個功夫,再說這麼些紙,我也背不動,銀行的人也不會上門辦理的。」
他可沒有吹牛,因為柜子下部擺放的百元大鈔都是老版的,並且有很大一部分都已發霉甚至腐爛了,我看著都心疼。
馬如龍笑著對我道:「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來青城山的都是找機會給道長送錢的,能把錢送來,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誰還敢往外偷啊?」
白禹道長擺了擺手道:「也別說沒人偷,這些年別人捐給我的錢,包括賣粥的錢,我估計至少得有一兩千萬了,你看這柜子里才多少錢?都被人給偷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隨隨便便上千萬的款項就被人給偷光了,我擔驚受怕在詭物這行混跡多年,也沒賺得千萬身家,早知道我何必淌詭物的渾水,來青龍觀偷錢不就行了?
「小龍啊,你這次來不是為了看我吧?說罷,你小子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馬如龍嘿嘿笑道:「道長,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討口粥喝,也是為了看你,別把我說得那麼功利。」
「功利談不上,但你小子就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從小你就這樣,你敢說這次來,沒別的事情嗎?」
在白禹道長面前,馬如龍就是個孩子,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笑道:「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就是為了一筆生意。」
「有人找你求狐仙牌?」
「沒錯,我也知道您早就收手了,但這門手藝也無人傳承,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找您。」
白禹道長眉頭略微皺了皺道:「你從小在青城山長大,也知道我對狐仙牌的看法,今天你來求這樣東西,我是守規矩好呢,還是破規制好?」
馬如龍嬉皮笑臉道:「要我說您當然應該破規矩,否則的話我要白跑一趟了。」
白禹道長嘆了口氣道:「狐仙牌是法器,雖然確實能對人的因緣產生影響,但獲得的同時也會失去,用這種手段獲得愛情,其實並不牢固。」
「話我都說了,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這種錢還是別賺的好,得不償失。」
「道長,干咱們這行的不可能挑顧客,而且女孩子也是狠下一條決心要守住老公,我也是覺得她可憐,想幫她一把。」
「看來我不幫你,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白禹道長笑道。
「您老人家一定替我想想辦法,不光是為了賺錢,如果我能請來狐仙牌,這在我們那個圈子裡,可是一件大事了。」
「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別人知道你能請到狐仙牌,會不斷有人求你,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我保證無論如何就這一次,絕對沒有下回。」
「你可向我保證過很多次,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幾次?」
「我也和您實話實說,主要是聽了太多關於狐仙牌的傳說,能有機會親眼一見,比賺錢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