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世外高人
「女人的骨灰」,聽到如此驚悚的字眼,我心裡咯噔一下。
「沒什麼奇怪的,狐仙牌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詭物,這是人力製作的詭物。如果要在短時間內取得明顯效果,就必須要用強有力的手段,就像這塊狐仙牌,短時間內要起到效用,只能靠詭異陰險的材料了。」
「而它所使用的女人骨灰也分等級,最起碼得是未婚女子的骨灰,橫死的未婚女子骨灰效果更好,你覺得這種材料好弄嗎?」
我聽了渾身汗毛直豎道:「馬哥,你別用材料稱呼人的骨灰行嗎?我聽著心裡彆扭。」
「對於做詭物的人來說,你必須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許你覺得我這麼說沒有人情味,但事實情況就是如此,即便這女人死於非命,很可憐,但在你我的眼裡,她身體燒成的骨灰,就是一種材料。」
「行啊,這個我不和你爭,但是咱們上哪去弄女人的骨灰呢?」
「這不需要你操心,白禹道長會一手操辦好的。」
我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白禹道長做狐仙牌,必然是有相應渠道的,我們弄不來的物件,他卻有渠道可以弄到。
這麼看白禹道長可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高人,他是懂得邪法的妖人。
想到這兒,我不禁心有戚戚。
馬如龍居然和一個妖人私交甚篤,看來世俗通行的善惡觀念,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想到這兒,我暗中嘆了口氣。
我並不是一個格高雅的人士,但我覺得做人還是需要留有一定的底線,如果為了賺錢可以放棄一切,說實話我不太看得起這樣的人,因為將來他完全有可能為了利益出賣我。
雖然我和馬如龍合夥做生意也有五六年的時間,我認為彼此之間可以算得上知根知底,但今天我忽然又發現了他的另一種品質,缺乏「敬畏之心」。
這不是我上綱上線,有時憑一個表情或是一句話,就可以判斷出一個人本質。
馬龍並不知道我心裡的念頭,道:「這些天咱們定定心心的,在青城山住些日子,狐仙牌做好了道長會通知我們的。」
「那咱們得準備錢了?」
「沒必要,道長不會收錢的,他並不缺錢。」
「可如果他不要錢的話,咱們用什麼東西與他交換?」
馬如龍道:「我求他辦個事兒,還需要給報酬嗎?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忍不住笑道:「你真自信。」
「倒不是我自信,老頭無兒無女,也沒收弟子,我既是他的晚輩也是他的孩子,至少能算半個弟子。雖然我沒學到他的本領,但也替老頭整理過經房和道觀,我找他要東西就是天經地義。」
「我看他比你也大不了多少歲啊?他怎麼看著你長大的?」
馬如龍微微一笑,道「你以為白雲道長多大年紀了?」
「看他面相,我估計最多50歲出頭?」
「再加一倍差不多,老頭今年已經104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104歲,那他可實在太顯年輕了。」
「世外高人都有保養的心法,所以你想,道長只要把他健身之道,隨便給人支一小招,還愁沒人花大錢啊?或者賣點,健身續命的丹藥,不比賣狐仙牌要強的多,所以別和世外高人說錢,這筆生意就是咱們的純利潤。」
馬長珏道:「大哥,詭物這行不講究欠人情啊,咱們不給錢,白得一個牌子合適嗎?」
「如果是別人的東西肯定不合適,但白雲道長的東西就另當別論了,你們別操心了,我既然敢拿,就不怕倒霉,再說,我老馬什麼時候做過因小失大的事?」
我們大約在青城山帶了五六天的時間,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早上,我起床后馬如龍就敲開了房間門,他情緒有些亢奮道:「牌子做成了。」
「那咱們趕緊去,拿了牌子也該收心回去了。」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翅膀響動,循聲望去,只見一隻黑色的烏鴉,從我頭頂飛過,穿牆而去,我發現馬如龍的目光也注視著烏鴉,心裡一動問道:「馬哥,難道這隻烏鴉就是送信的信使了?」
馬如龍故作高深的點頭道:「道長對於鳥的駕馭能力天下無雙,真的是特別神奇,我小時候最想和他學的本領就是控制飛行,但老頭就是不願意教我。」
我從心裡覺得老頭確實有些門道,對於「世外高人都是坑蒙拐騙」的觀點,終於有所改變。
我們也沒顧上吃早飯,急急忙忙去了青龍觀,走到道觀前,只見牌匾之上站立著那隻剛才見到的黑色烏鴉,它一對烏溜溜的眼睛動也不動的望著我們,就像入定一般,雙爪緊緊抓著牌匾正面動也不動。
我和它對視片刻,忽然覺得眼睛已無法從它身上轉開,心裡不免有些慌張,正在這時就覺得背後被人拍了一掌,這才回過神來。
馬如龍對我道:「沒事兒別瞎看,搞不好就會惹上麻煩。」
回過神后我出了一身冷汗,就像剛剛跑了1萬米,覺得有疲又乏。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包括花草鳥蟲,似乎都具有某種不可言說的魔力,會對人產生影響,我不敢私下亂望,趕緊隨著他們進了道觀里。
白禹道長端坐在法堂一側的紫檀木椅上,我這才發現道觀里的一切雖然破爛,但所有物品都是品質極好的老古董,包括桌椅板凳,全都是紫檀木雕琢而成。
馬如龍並小聲道:「道長剛行過加持之法,不能開口說話,否則就會散工,咱們拿了東西就走。」
這裡的事情每一步都有講究,稍有差池就會觸犯禁忌,白禹道長身側的桌子上擺著一口封著封條的木頭錦盒,馬如龍上前取過錦盒,對道長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感謝。
白禹道長沒有任何錶情動作,只是微微晃動了兩下手指,於是我們三人退出了道觀。
「這就是狐仙牌了?」馬長珏饒有興趣的望著木頭錦盒。
「你們覺得應該開多少錢合適?」
「那女的挺有錢,我覺得二十萬不為過吧?咱們之前不是出過一口八卦牌嗎?就按那個價格來。」
馬如龍笑道:「你這可是胡亂比了,八卦牌和狐仙牌能是一回事嗎?這塊牌子至少也得值個百十來萬。」
我吃了一驚道:「這牌子我們也沒花成本,報這麼高的價格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任何事情都有代價,想保住婚姻難道用嘴巴說說就行了?」
「可萬一她覺得價格高了,不願意買了又怎麼辦?」
「你對於自己找的生意夥伴,就這麼沒自信嗎?這樣吧,我來和她談,你們等著收錢。」
看馬如龍極有把握的樣子,我估計他應該想到如何表達這件事了,所以也用不著操心了,回去后我踏實的休息了兩天,第三天馬龍聯繫我道:「過來分錢吧。」
我心裡一喜,於是去了他家,馬如龍道:「這塊牌子,我談了120萬。」
我激動的差點沒蹦起來道:「這價格可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要不然說你沒出息呢,報的價格就是我談價格的零頭,我估計她的心理預期,甚至有可能高過120萬,錢的價值可以衡量,婚姻的價值是無法衡量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她拿到這面牌子,難道未來的婚姻就能一帆風順了?」
「所以對姑娘也不是傻瓜,和我們簽了協議,裡面明確約定,請了這面牌子沒有保住婚姻,這錢咱們是要退的。」
我道:「這不公平,萬一她死做呢?」
馬龍自信的道:「請了狐仙牌,就是用刀捅那男的都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