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好自為之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購物這種事，自然是有人陪伴才更嗨一點，似現在這般，都各忙各的，好像誰都很忙，就她最閑來無事。
然後，她看見了前面，一對正在逛街的小情侶。
路瑤買了幾件衣服，雖然價錢有些咋舌，不過她這次來倒是想通了一些事，就算她自己再不在意，在消費層次上，也得改變點以前的觀念，不然的話，跟他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手裡捧著一杯冰淇淋，吃得滿臉歡喜，臉頰上沾了些白的粉的，祁慕停下步子，正轉頭拿面紙給她擦拭，冷不防她勺子一遞，塞了他滿嘴都是。
在他的瞪視下，她握著勺子笑得沒心沒肺。
然而，他們的快樂並沒有浸染到站在不遠處的凌晨雪，相反，只讓她覺得格外的刺目和礙眼。
為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這麼的開心，這麼的肆無忌憚？！
她想不通，祁慕明明追了她那麼多年，怎麼可以說放手就放手，她對靳容白尚不能放的這麼乾淨利落，為什麼他轉頭就可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笑得那麼開心？
他真的就把自己給忘了嗎？忘得一乾二淨，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嗎？
她不相信，所以深吸一口氣，緩步走過去，「這麼巧？」
本來在笑鬧的兩人聽到聲音齊齊回頭看向她，祁慕眉梢微動，卻並沒有開口，反倒是路瑤點頭打了聲招呼，「凌小姐。」
然而，凌晨雪卻並不看她，只是看向祁慕，「我聽說叔叔阿姨都已經回去了，你怎的還在這裡玩？家裡的公司不打算管了？」
「既然來了，總要陪瑤瑤好好玩上兩天，靳太太不是也沒回去？」他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咬了咬唇，看著他攬在路瑤身上的手，就覺得那麼的礙眼，他叫自己靳太太，是在生她的氣嗎？
「說的也是，路小姐想必還沒出過國吧？一定很新鮮，難得來一趟，你要是不陪著她，只怕她要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回去呢。」她掩唇輕笑，掩飾自己眼底的妒意，更是有意無意的諷刺路瑤的出身低微，沒見過世面。
「凌小姐說的一點都不錯。」不等祁慕開口，路瑤主動回擊，「所以祁慕才不放心的陪著我，我其實覺得自己一個人也沒事，可他非放心不下，他這個人就是愛操心，也太重情，凌小姐一定很清楚哦！」
「對，他的確，很重情！」凌晨雪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意味深長，「而且，不但重情，還應該很長情。」
「那就謝謝凌小姐的祝福了。」握住祁慕的手，她指間的大鑽戒煞是扎眼，「我也相信，我們一定會長長久久的。」
沒佔到上風，她無比羞惱，看著祁慕便覺得更是心中不甘。
「祁慕……」叫著他的名字，她眸光流轉，「我有話要跟你說。」
當著路瑤的面，她這也是夠直接了。
路瑤心頭一緊，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畢竟那是他曾經深深愛過十多年的人啊。
卻又要強自鎮定，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以。」祁慕點頭，「說吧。」
這顯然，是並不打算跟她借一步說話。
對於凌晨雪來說，這近乎是一種恥辱了，從來都對她言聽計從的祁慕，她說一句話，他不敢違抗半個字的祁慕，真的，變了。
咬了咬牙，她難得的軟下態度來，「就不能借一步說話嗎？就算過往的情分都不算了，起碼看在你我現在也算沾點親的份上，就一定要對我這麼冷漠絕情嗎？」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路瑤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就算這樣守在這裡，她能守多久，能年年月月日日的守著他嗎？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守就能守得住嗎？
突然想通了，她便往邊上挪了兩步，「你先聊著，我方才看那邊的鞋子挺好看的，我去看看先。你聊完了再過來找我好了！」
說完，也不等祁慕說話，就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祁慕唇瓣動了動，似想追上去，而凌晨雪卻看著他喚道，「阿慕！」
他頓了頓，又站定了。
從小，她撒嬌或者生氣的時候，就會這麼叫他，這一句呼喚，似乎把記憶拉回了許多年前。
那時青春年少，那時懵懂不知，歲月經年，錯過的何止是彼此。
他終於，嘆了口氣，「晨雪，你究竟想幹什麼？」
「對不起。」站在他的身後，她輕輕的說道。
看到他的背脊僵了僵，凌晨雪往前走了兩步，「對不起。這一聲對不起，我想說好久好久了。過去那些年，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對我那麼好，那樣情深義重，我卻不知道珍惜，都是我的不對。」
「都已經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現在你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以後，好好過吧！」他說完，似乎又要走。
而凌晨雪卻是追了兩步擋在他的面前，抬起頭看著他，「你就這麼不願意看我，就是不肯原諒我嗎？」
「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都已經過去了。」
「不，在你的心裡，還沒有過去，是不是？不然的話，你不會對我這冷漠，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去找別的女人，你是恨我的，所以在報復我，讓我後悔，讓我嫉妒，是不是？是，我知道錯了，當初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那麼執迷不悟，我們之間，是不是或許就不是這樣？」
祁慕低下頭，眸光在她的臉上打轉，掃來掃去以後，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事到如今，走到現在這一步，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雪兒，我曾經恨過你，也心疼過你，不過不管怎樣，都已經過去了。你有你的日子要過，我有我的生活要繼續，不過你跟我之間，是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我對你不愛，當然也不會恨。你好自為之！」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離開了，那丫頭就喜歡把什麼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現在走開了，指不定心裡怎麼糾結難過呢，什麼看鞋子，她捨得那個價錢嗎？
剛走了兩步，凌晨雪從身後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口，「阿慕……」
「靳太太！」他冷聲喚道，瞥向抓住自己的那隻手，目光冷冷，「這是大街上，你這樣拉拉扯扯，未免也太不妥吧？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或者拍到，讓你的丈夫知道了，這可不大合適！」
凌晨雪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張小臉瞬間煞白，「阿……」
「還有這個稱呼，你真都要改一改。我們都不是小時候了，不能在隨意任性，也不是犯了錯，一句道歉就可以過去的。希望你以後做人做事，都要慎重，三思而行！」
腕口微微用力，就掙脫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睜睜看著他大步往前，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形影蕭瑟，什麼叫煢煢孑立。
這人來人往的大街，竟沒有一人為她駐足，沒有一人來多關心她一句。
――
祁慕很快的追上去，路瑤走的並不算很遠，站在玻璃櫥窗前發獃。
裡面的展示柜上面放著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的玲瓏剔透了。
她微微偏過頭，認真的看著那雙鞋，不知在想些什麼。
「喜歡，就進去試試？」走到她的邊上，他輕聲的說。
猛然回過神，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搖搖頭，「不了，看看就好。你談完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走！」牽起她的手，卻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推開專賣店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哎，你幹什麼？」路瑤沒想到他會有此舉，驚得連連往後退，可是哪裡敵得過他的力道，硬是被他拉著進去了。
裡面的店員都是一水兒的法國美女，一張口，路瑤就懵逼了。
嘰里呱啦一通，一句也聽不懂啊。
祁慕估計都習以為常了，迎上去，直接問人家會不會說英語，對方很快的就改口了。
雖然改了英文，可是以路瑤那個半吊子的水平，也只能勉強聽懂幾聲打招呼，還有鞋子等幾個單詞。
當祁慕介紹她用了「wife」這個詞時，她莫名的紅了臉，只見那店員沖著她微微的笑，返身走了進去。
「幹什麼？」她眨了眨眼，沒明白什麼意思。
「先坐下來！」拉著她在一旁的鞋凳上坐下來，然後沒多久，那個店員便捧著個相當精緻的盒子去而復返了，半蹲在她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捧起她的腳。
「哎哎！」嚇得連忙縮腳，一邊避開一邊看向祁慕，「幹嘛啊？」
「試鞋啊！」他說，接著扭頭對那店員說了一句什麼。
店員抬頭沖她笑了笑，打開了盒子。
一瞬間，她充分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閃瞎眼」！
那一雙晶亮的水晶鞋此刻就放在她的面前，比擺在櫥窗里還要閃亮，而那店員拿了起來，就要往她的腳上套。
「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她連忙抽起自己的腳，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紅耳赤的。
「我，我沒想試這個，我只是隨便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