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做人

真人只是單純來電影院看電影的，沒想到會遇上意外之喜。

他眨巴眼睛好奇盯著黑澤音看，對方的靈魂的確如他剛才所說，是丟到人群里便找不到的普普通通，但是這樣的人卻能在他暫時沒有任何殺意的時候看見他，還敢偷拍他，甚至在發現手機照不出來他的模樣的時候還敢上前對他這摸摸那摸摸，真的是每一步都走在他的意料之外。

真人如此感嘆。

於是正要為「平平無奇」這一次高聲宣揚自己兼具有趣的靈魂和美麗的皮囊的黑澤音一愣，嘴角上挑得意點頭，頗為自負地宣揚他是命中注定的天選之子。黑澤音說真人身為幽靈，初始審美觀是差了點，但是能這麼快走上正途，黑澤音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欣慰了。

黑澤音笑眯眯扯了扯真人的臉蛋，自我介紹自己的名字，並且交代自己是附近高中的學生。

真人覺得黑澤音能給他帶來不少樂趣，便嬉皮笑臉回答自己名叫真人，是個咒靈。

「咒靈？幽靈的別稱？」

「不，幽靈是人死後殘念靈魂的滯留與徘徊，咒靈是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新生命，兩者是不同的。」

「懂了，一個殘肢一個排泄物的區別。」

這生動形象的比喻讓真人愣了一下，握住黑澤音手臂的手鬆開，沒有骨頭似的滑了上去，他捧住了黑澤音的臉頰，湊近黑澤音的臉龐輕笑：「所以你是在說我是人類的排泄物？」

無為轉變的術式蠢蠢欲動。

黑澤音好似根本沒有危機意識，他莫名其妙地看著真人，只覺得對方的話語前後矛盾：「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話音未落，便恍然大悟，擺出一副想通的模樣，伸手揉了一把真人的藍發：「好吧，是我拿來比喻的東西不當，一個花瓣和一個花蜜的區別怎麼樣？」

下一秒真人直接卸了力道，用一種你還挺識相的滿意表情看著黑澤音。

而黑澤音漫不經心掩飾去眼裡的微妙。

黑澤音對人類情感的感知很敏感，對熟人的微表情就更是了解，所以真人從頭到尾的感情變化，幾乎鋪平了展開在他的面前。

對此黑澤音只有一個想法。

真好懂，真人。

對比起不動聲色的醫生，真人的情感外露十分明顯，就好像有旁白在旁邊寫上了他的心理活動。

「你在想什麼？」真人察覺到黑澤音的走神，不滿地把黑澤音的腦袋掰正過來看他，「你的靈魂的視線在注視著其他的人。」

「對呀，其他人。」黑澤音直接承認，在真人的神色又有些變化的時候，輕輕鬆鬆把話題帶過，「因為真人看上去不像是咒靈，像是真正的人類呀，像是小孩子一樣。」

靈魂沒有撒謊。

靈魂只是從另一個角度回答話題罷了。

黑澤音在那些練出火眼金睛的親朋好友面前，早已經學會如何周旋。

於是真人再一次被哄住，他坦蕩承認自己的年齡，笑容明媚燦爛：「小音說的真准，我才剛誕生沒多久，還是個小～孩～子呢！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超多喔——」

小孩子。

是真話。

好有趣。

黑澤音饒有興緻地看著真人：「那麼，你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嗎？我能教導真人很多東西。」

「你能教我什麼？」真人這次是真的被黑澤音的話驚訝到了，但輕蔑一瞬間就被象徵興趣的巨浪拍死在岸上，真人的臉上露出了衷心的期待之色。

※※※※※※※※※※※※※※※※※※※※

到校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