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去找死

「我能教你做人。」黑澤音誠懇開口。

真人唇角勾起，捧住黑澤音的臉頰接近他，用最天真的口吻說出最殘忍的話語：「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我會超級生氣的，我生氣的後果——」

生氣的後果是通過皮膚接觸對他造成致命打擊。

不過現在暫且沒關係，因為早在剛才的多次不開心與多次心情平復之中，真人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情感波動，如今雖然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有所情緒，但比起那些負面情緒，真人更多地是在期待黑澤音會如何扭轉乾坤了。

黑澤音如此想著。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他的膽子實在夠大，敢在非人類面前談笑風生不說，因為他確實有這種全身而退的才能，否則也不會幾番鋪墊，輕鬆撤掉真人對自己的殺意（哪怕是暫時的），如今慢條斯理打斷真人的話語，氣勢也不落於下風：「你不要生氣。這對你很有用。因為僅憑人類的一張嘴就能說得你啞口無言，若換上我認識的黑心人，你恐怕連骨頭渣都被吃得不剩。」

黑澤音放下手，輕蹭對方柔軟肌膚，狹長眼睛上挑，似笑非笑：「我如今是砧板上的魚，任你處置，我可沒敢危言聳聽，而是闡述事實。」

真人看著滿目愉悅的黑澤音，若不是這人直言說出自己如今的處境，真人還真以為黑澤音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運人。可如今看來，對方似乎一早就知道他自己擁有接觸肌膚從而發動的術式，三番四次的惹惱與撫/慰也並非巧合，於是他眨巴眼睛，主動抽回手，與黑澤音拉開了距離：「所以你要教我成為這樣的狡猾人類？」

他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如同黑澤音那樣，即使黑澤音的靈魂看上去與普通人類相差無幾，可接觸過後，就能知道黑澤音遠比他想象中的美味。

真人對靈魂看人的想法微微動搖，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像你這樣靈魂平凡但本身更有趣的狡猾人類？」

黑澤音說他看不見靈魂，無法回答真人的第二個問題，但在第一個問題上黑澤音卻是帶著促狹笑容點頭：「至少可以輕鬆掌握人類的喜怒哀樂。」

「真人很樂意看見人類的負面情緒吧——畢竟是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咒靈。」見真人點頭，黑澤音臉上的笑容弧度擴大，繼續道，「我能幫助你進一步激發人類的負面情緒以便增強自己的力量……」噢，真人的表情並不正確，看來他猜錯了。黑澤音面不改色話鋒一轉；「我的意思是，增多自己的同伴，也是增強自己的力量。」

真人的表情變得正確了。

果然，已形成的咒靈並不能從人類那裡得到什麼，至少真人不可以，或者是看不上微量的增幅。但是增加人類的負面情緒確實對形成新的咒靈有很大幫助。那麼像是真人這樣的角色如何成長？心智？計謀？技巧？力量？

不，既然都出現非人類了，那麼得往深處拓展。拓展時還得注意真人的特殊之處。黑澤音從原世界到異世界都提到過「靈魂」，並且幾次冒出負面情緒時都嘗試動手動腳——這是黑澤音推斷出真人可以通過觸摸做什麼的原因，而且真人觸摸的很可能就是靈魂。

「在繼續說下去之前，我能問真人一些問題嗎？」

「說吧說吧，我很樂意回答小音的問題。」

「真人接觸我的靈魂后能直接殺死我的靈魂嗎？」

「小音好聰明，說對了一半呢——我擁有無為轉變的術式，能對靈魂發動攻擊，強行改變□□的形狀，讓人必死無疑。」

「好厲害的攻擊手段。」黑澤音讚歎，他腦筋轉動，記起原世界醫生的話語，想著原理，「是壓縮身為容器的軀殼，讓靈魂難以承受嗎？」

真人搖頭：「不僅僅是壓縮，我也可以強行讓□□膨脹，一旦與靈魂不匹配，必死無疑。」

「能恢復嗎？」

真人繼續搖頭，又道：「但是我通過術式改變自己靈魂形狀從而改變□□形狀是可行的，不會有任何風險。」他興緻勃勃在黑澤音面前把手臂變成了一把刀，同時補充說術式是他天生擁有的技能，還問黑澤音要不要來摸摸。

黑澤音翻來覆去檢查，發現手臂已經成了真正的刀，從硬度和密度來說都是如此。

黑澤音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黑澤音抬頭看著真人，示意他把手臂變回去，真人照做，黑澤音感受冰冷的刀逐漸軟化成柔軟的肌膚，真人還笑嘻嘻地看他：「小音要試試嗎？我的無為轉變。」

「靈魂遍布哪裡？」

「全身。」

「試試我的頭髮。」

「小音，頭髮可是距離大腦最近的位置哎，而且那裡的靈魂含量超級少的——我都不能太控制自己的頭髮變形！」

「那試試手指。」

真人的眼睛亮起。

他興奮地伸出手指扣住了黑澤音的五指：「小音，我會努力做到最棒的——」

「做不到的話把你的手變形成我的手切下來移植給我吧。」黑澤音拿出了小刀。

真人舔舔唇角：「都說靈魂遍布全身啦，砍掉我的手的同時我的靈魂也在上面，如果小音不介意我的靈魂接到你的靈魂上的話自然沒問題啦。」

「專心點。這刀是以防你的術式牽連到我的身體用來切我自己的手的。」黑澤音催促。

真人笑著動手：「小音，你比我想得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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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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