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白須老人

09白須老人

清輝玉潔,飛彩凝雲。

夜,天空閃耀著無數的星斗,遠處層巒疊嶂。模糊的勾出兩條粗淡的線條,深山峻岭的夜,只有斷續的蟲聲和斷續的風,寂靜的使人發愁!

方清白與拾荒者,對著這寧靜的良宵美景,相對凄然悵惘,均不發一言。

還是拾荒者沉不住氣,首先開口道:「少主,你說有妙計,請賜知。」

方清白則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拾荒者,沉思了半傾,猛的跳起來,大喝道:「少主,難道,難道你……」

正在這時,倏的,一聲蒼老而洪亮的錚錚作響聲音道:「果真神妙……」

也在同一瞬間,破空暴響一聲悲泣道:「哦……哦……肚子餓了……」又是一聲,聲音更大:「哦,哦……肚子餓了……」

方清白一怔,忙道:「強敵突臨……」

拾荒者突的站了起來道:「而且用千里吸音,偷聽去了我們主僕的對話,這千里吸音,普天底下,只有四人才回,難道會是這四人中的一人已出道了嗎?然而這是決不可能的事。」

這時,又是那麼洪亮而蒼老的聲音道:「你獨自餓了,干我何事?只囔的我肚子也如雷鳴響,我糟老頭身無分文,雖有惻隱之心,夫復何用。」

那悲泣、雷抖的聲音,這時又響起:「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前輩這事與你無干,為要敬老尊賢之故,你還是好好退下去罷,把所聽到的當耳邊風,請罷,我知道你並非壞人。」

看樣子,兩方僵持了,方清白忙問道:「你說天下只有四人,會這種千里吸音,是那四人呢?」

拾荒者忙道:「即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四人,我們出去看看,否則恐要惹出禍端了。」

這時,那顫抖悲泣的聲音又響起道:「哦……哦……肚子餓了……」

拾荒者驚叫一聲道:「糟了,恐怕要出人命了。」

方清白已聽清最後那句肚子餓了。聲色俱厲,震人耳膜,電閃的跟在拾荒者身後,朝那一片森林,疾奔而去。

因事出倉促,卻大大的嚇了方清白一驚,連落地之時也忘記了微提氣,只跌的四腳朝天,就在著瞬間,已猛聽「蹬」的倒退聲,同時暴起一聲蒼老的朗笑聲,似怒斥似的笑的厲問道:「屍鬼,你肚子餓了,干我何事,為什麼一定要囔的那麼大聲,害的我這糟老頭,全身虛軟,四肢無力,肚子在打雷,你不想想,我也已四天粒米不進,點滴不沾,你再囔一聲,老頭可就不客氣了。」

那悲泣聲,卻顫抖道:「老前輩,請別客氣,反正兩個餓鬼在一起,非你啃我骨,我吃你肉不可了,但可惜我全身就只剩那層皮與骨了,諒你不會打我的主意,何況剛才老前輩,露出那千里吸音,在下心服口服,只是這雙腳不服而已。」

拾荒者一驚的側掠近方清白身旁,急問道:「少主,你是否受傷。」

方清白一骨碌的跳起來,雙手直抓拾荒者,又驚又喜的急叫道:「你看,你看,足足七丈,我一躍七丈,天呀!你說這七丈,太令人難於相信了。」

拾荒者轉頭一看,愕了一愕,哈哈大笑,雙手一抄,把方清白舉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的直叫道:「真乃吾主也,真乃吾主也……」

一聲破空的蒼老朗笑道,響起道:「你們都是活叫鬼,只有七丈,就大叫真乃吾主,我糟老頭就是沒用,跳個二十丈,大概還是不會沒問題。」

拾荒者聽話一驚,再也顧不得許多,已電閃般的掠入森林中,才放下方清白。

這時,只見樹魂招屍已經不弔在樹上了,而是坐在來人的前面,兩方僵住。

方清白一見來人,詫異不解。

原來這竟是骨瘦如柴的老人,滿頭白髮如霜,背部微彎,左手帶著一支黑的發亮的拐子象是病弱無立似的。

方清白不自覺的一躍近老人的身旁,急問道:「老伯,你欺侮你嗎?」

那老人無力的點點頭道:「是的,他欺侮我,但不欺侮你。」

說著,一臉慈祥的對著方清白,朗聲哈哈大笑不已,倒是這時,拾荒者忙喝一聲:「老九,你怎可對石爛伯伯無禮,快退一旁,容少主定罪。」

喝聲中,一臉驚奇的掠近老人身旁,「砰」的一聲,跪了下來,鄭重的道:「對仙長無禮之處,盼請少主賜罪。」

原來這時,老人與方清白並立,老人伸出乾枯的手,正在撫摩著方清白的頭髮,見狀哈哈朗笑道:「娃娃你看你多神氣,最先我還以為是向我認罪,現才明白,你問了一聲,老伯,你欺侮你嗎?卻令他們自動跪下,你看,你多麼榮耀啊。」

方清白這時指著拾荒者道:「老伯,你想想,論起年紀來,我比他們小,想與他們交個朋友,論兄道弟,他們偏說,天地有分,主僕有別,你看他們這樣跪我,我承受的起嗎?又何況他們待我親如骨肉,視如己命,你看,我該怎麼辦呢?」

老人則朗聲哈哈笑道:「他們既然對你這樣好,你該恭敬不如從命,叫他起來,我們去談談你的神奇妙計才對呀!」

方清白趕忙趨前,扶起拾荒者道:「好了,好了,就算是各賜無罪,可平身!老伯是原諒你們的。」

拾荒者就恭恭敬敬的道:「謝少主賜無罪之恩。」

才站了起來,老人滿臉慈祥道:「走,去談談妙計。」

在拾荒者的引路之下,他們三人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這時,老人又朗聲道:「外面那兩人,何不叫他們也來參加討論。」

拾荒者道:「免了,免了,一來他們須要守衛,二來家規……」

老人已轉正題道:「娃娃,你的入虎穴,得虎子的妙計,我極為贊成,但有一點,不可不慮,那就是他們的武功太高了。」

拾荒者點點頭道:「是的,何況少主這樣的冒險,無異是送肉入虎口,少主,不是我說誇大之話,當時二十四童的武功,個個均不下於七大門派的掌門人,想想,我們合四人之力,與三天三夜的大戰下,才毀掉他們一人,那麼魔宮的高手呢?更難測了,不是嗎?」

方清白立即點頭道:「問題就是在這裡,我才想出這鋌而走險的法子,最少,我們該知道他們幫內的實力,用什麼方法,在三年之內,能造就一個如此的高手,所謂寒冰魔宮,是什麼地方,這些都須知道的。」

老人不住的點點頭道:「對了,這正是兵法上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過你娃娃這一次入虎穴,困難極多。」

方清白點點頭道:「困難是可克服的,問題是我父既然殺掉了巡迴魔宮九人,整個寒冰魔宮的人早在注意家父。而我與家父的臉容則一模一樣,那麼現在我勢必改容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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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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