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怪人對峙
環繞著一潭澄清如鏡的江水的山峰,好象是個碧綠綠的天然大屏風,夜色朦朧,微風吹動著平靜的水面,蕩漾起魚鱗似的微波,在那皓潔的月亮下,那江水裡彷彿反影著無數的白銀,銀光點點,燦爛奪目,如詩如畫。
遠望著黑暗處稀疏的漁火,象流星般的移動,江上月夜的幽靜秀麗,另有一種迷人的風韻。
夜深人靜,已交二更時分。
紅溪江旁,相距五丈處,各站立一人。
一人傲然峙立,一人則依樹而立,似乎為樹所吊般,離地約有一尺,行同鬼厲。
傲然峙立那人,一身寬衫掩住臃腫的身軀,頭部亦為紅巾所罩,背後背著一個垃圾簍,籠中站著一個英俊挺秀的少年,少年臉色茫然。
雙方僵持,各個緘默,遠處松韻如濤,近處江波蕩漾,一陣寒風,急掠而過,吹的這兩人的衣衫左右搖擺,雙方卻仍是悶聲不語。
約過一盞茶的時光。
倏的,沙……沙……沙……作響,猶如鬼魅啃噬人骨,恐怖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場面,沙響漸進。
響聲,令人毛髮直豎。
雙方卻仍直立不動,宛如殭屍。
沙……沙……這恐怖的聲音,漸漸的由遠而近,聲音漸大漸尖,愈加令人毛骨悚然。
雙方,卻仍屹立不動。
在垃圾籠上的方清白,嚇的臉色齊變,頭微轉右,一望悚然失色,原來,在六丈遠處,冷然站立一人,那人的裝扮,更是稀奇古怪,身著黑色長衫,臉罩黑巾,身材修長,雙眼暴射著兩道火焰,直向方清白射來,使得方清白覺得那兩道火焰,似有他的雙眼,射入自己的眼內,直透心坎。
更令人驚駭的是,這人的左肩上,竟然背著一副黑的棺木。
棺木在皓潔的月色下,反射著烏溜溜的閃光,更加增強恐怖的氣氛,方清白只驚的一顆心忐忑不安,差點兒把一顆心,由口腔中跳出來。
夜霧加濃,樹葉被夜風吹的激發出「雪雪瑟瑟」的音韻,如泣如述,更襯出了這種場面,充滿死亡的恐怖。
恐怖的空氣仍象是凝固,雙方仍在緊張的僵持著,這三個打扮古怪已極的人同時冷漠的傲然峙立,不動不語。
只是方清白因基於傲骨,一直不願把與那背棺之人對視的眼光收回,一陣子,那兩道火焰突失,背棺木之人,頭突垂低向地。
靜,靜的十分怕人。
月兒漸斜,夜色漸深……
時光,一刻一刻的消失……
三人仍僵持,不語不動。這情況,太令方清白不耐煩了,此時,方清白真想破口大叫出聲,但不知何故,一直叫不出來。
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后。
背著棺木的黑衫人,似乎不耐煩的冷冷道:「三更已過。」
樹魂招屍陰惻惻的說:「是三更了……」
拾荒者冷冷的點點頭道:「三更時分,難道……」
難道之後,沒有下文,三人又是僵住。
夜風,又是如泣如怨的沙沙作響……
又過一盞茶時光。
拾荒者似乎非常不耐煩的冷漠道:「他,難道……」
難道之後,又沒有下文,樹魂招屍卻接下說:「他是鬼精靈,狡猾,放心。」
背棺木的黑衫人冷森森的道:「就三人罷!看來他定然有突變不能來。」
樹魂招屍陰惻惻道:「就咱們三人罷!」
拾荒者仍就冷漠道:「三人亦可。」接下去,粗聲道:「有什麼可說?」
樹魂招屍突然沉聲道:「給我。」
背棺木黑衫人,緊接著道:「應給我。」
拾荒者搖搖頭,冷冷道:「人是我得。應是我的。怎的有你們的事呢?」
樹魂招屍沉聲道:「一半。」
背棺木的黑衫人也道:「一半,你呢?」
拾荒者冷漠道:「八分之七。只是未進陰陽幫。」
兩聲驚訝的「哦」的低叫聲,背棺木的黑衫人突然道:「應是你的。」
樹魂招屍沉聲道:「應是你的,只是太早了,早二、三年,奇怪,這一次的估計,為什麼差的這麼多呢?」
拾荒者仍然冷漠道:「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全無武功,為他安全及前途之計,只有我負的起。」
樹魂招屍忙道:「我亦負的起。」
背棺木的黑衫人,也忙道:「我亦負的起。」
拾荒者又冷漠道:「還有什麼話可說?」
背棺木黑衫人道:「沒有。」
樹魂招屍道:「沒有。」
拾荒者在這個時候,突然伸手把方清白扶出垃圾籠,冷冷的對著二人道:「還不拜見少主?」
背棺木的黑衫人,急一躍身在方清白的前面三尺遠處,「砰」的一聲,跪了下來,扣頭朗道:「參見少主。」
樹魂招屍卻整個伏在離方清白的三尺遠處道:「參見少主。」
這等情況,太以詭異難解,看得方清白,宛如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一樣,一臉莫名的望著拾荒者微笑一聲,溫柔的道:「你只要說,各賜無罪,可平身,即可。」
方清白莫名其妙的望著這二人之際,拾荒者又猛的「砰」的一聲,跪了下來道:「拜見少主。」
方清白才知事態嚴重,忙道:「各賜無罪,可平身。」
這下子,三人卻齊聲道:「謝少主命諭,我勢必與少主同生共死。除魔宮,毀鬼魅,以完成主人及少主人之願。」
等他們三人一站起,方清白即詫異道:「你們為什麼叫我少主?」
拾荒者忙道:「稟告少主,令尊即我們的師尊,當時曾有隨身二十四童,我等即當時的二十四童之三,因當時師尊諭命我們,少主一現武林,我們必須扶你為少主,共同為造福蒼生而努力。」
方清白又不解的問:「剛才你們二人,在蒼彌山相見,為什麼聲聲要斗個你死我活,這是何故?」
拾荒者又道:「稟告少主,以在下個人之武功,已勝過七大門派掌門任何一個掌門一籌以上,若容他們知道,我與你相識,那麼他們的猜疑加重,對你更加不利,這點少主仍然未能全部了解,等少主學成出道,在下當稟告少主一切詳情。」
方清白仍是不解:「其實這不是太複雜了嗎?你不是說我的命名,曾在迦納集會宴請天下武林人物,為何又與七大門派有過節呢?這不是相互矛盾了嗎?」
拾荒者又道:「其實這並不矛盾,語彙未鑄成前,以後的問題,有一天,你總會知道的,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走罷,少主,敬請再上了垃圾籠,我帶你去我們的地方。」
說著,把方清白照舊提入垃圾籠中。對著樹魂招屍,及背著棺木的黑衫者冷冷道:「少主已現,你們的準備工作,卻只有一半,令人心寒,明天我上陰陽幫,誰護陣,誰保護少主?」
樹魂招屍立即應道:「少主出現武林,應讓少主見識見識場面,以增加閱歷,你背著少主明現,我與鬼棺秀士老九暗衛。屆時,他可能現身,合四人之力。總夠了吧!」
拾荒者雙眉緊皺道:「這雖是一個好辦法,但陰陽幫中高手如雲,他們的實力,不可輕敵。」
鬼棺秀士忙笑道:「老大放心,陰陽幫有我們的人。」
拾荒者卻不放心的問道:「據說,陰陽幫冷仙女是……」
是后沒有說下去,但樹魂招屍卻接道:「這是個大問號,所以無論如何,我們少主必須見識的原因之一,又何況假如真的是她,事情將更加明朗,問題是誰見過我們的師母,老大你該見過吧。」
拾荒者茫然道:「沒見過面,據鬼精靈說,我們二十四人中,至今現身的只有我和老九,樹魂招屍、鬼精靈、老大你,及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一在陰陽幫中,其他的均沒有見現身過。」
拾荒者憂鬱道:「只有我們六人,夠嗎?」
鬼棺秀士冷冷笑道:「應付一個陰陽幫,那已足有餘裕。」
拾荒者只得道:「好吧,就這樣決定,我走了。」說著,疾躍而起,樹魂招屍和鬼棺秀士同時打躬道:「奉送少主,祝少主一切如意。」
在垃圾籠上的方清白只得應道:「敬請各位保重。」
拾荒者道:「少主,我們先回去,在下設法使你增進武功,才能練功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