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拓塔和阿泰
馬萬才判斷道:「從種種跡象可以看出,王鬼有很大的嫌疑,正如那個守墓人,他也是為了讓鬼王看到你匆匆逃出那間屋子,才出現的。」
我感覺不能接受,和王鬼師父認識有五六年了,他和趙曼總是竭盡所能幫助我,為什麼現在要置我於死地?人心真的會變,造化弄人,可見一斑。
馬萬才拍了下我,安慰說:「我知道你在想王鬼為什麼要這樣做,咱們設法把他抓住,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我無力的轉頭,問他怎麼抓?馬萬才微笑著從我手裡拿走手機,調出那個用『高人火』名義發送的簡訊,說:「就憑這個抓,楊老闆,可不要小看我馬萬才的人脈。」
馬萬才告訴我,他認識幾個在泰國通訊部工作的人,可以根據一個手機號碼,查出機主,其實這並非難事,現在手機卡全部用實名制,在泰國也已經實行,但用這個號碼騙我的人,不知道轉了幾次手,因此我感覺這個辦法不太靠譜,馬萬才哼了聲:「就是在大海里撈針,我也要把它找到!」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另外,馬萬才還指著手機日曆說:「高人火喝下蟲王的降頭水已經快三個月,他現在恨透了你,見你的希望不大,咱們要在他去蟲王寨之前,把這個機主找出來,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否則得不到他的幫忙,你很危險。」
我們又討論了下行動的具體細節,馬萬才的人脈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廣,把一切意外情況全部算在了裡面,散席后他說明天早上再聯繫,離開飯館,我剛打算和他告別,馬萬才拉住我的手,說那杯酒里並沒有降頭水,只是試驗下我敢不敢喝,對於曾經幫過他妻子,救過高人魄的楊老闆,他的信任多於懷疑。
第二天早晨,馬萬才帶我去了泰國的一個通訊公司,他用泰語和前台講了幾句話,前台打了個電話,很快,幾分鐘后,一個中年男人從一間辦公室里走出來,他微笑著走到馬萬才身邊,和他握手打招呼,馬萬才做了介紹,此人是通訊公司的老總徐總,曾被對手下了很殘忍的降頭,在泰國幾乎沒有人能解開,幸虧遇見高人魄,才活了下來,他很感激,早就想找機會報答。
徐總聽完馬萬才的要求,用很輕鬆的語氣說:「不難。」
在徐總的安排下,我們很快查到了用身份證開這個號碼的機主,他叫拓塔,住在清邁附近,馬萬才悄悄塞給徐總幾千塊泰銖,徐總推辭不要,馬萬才嚴肅的說:「那是看不起我。」
徐總只好把錢收下,說改天請我們吃飯,再請客去有名紅燈區一條龍。
我們在清邁找到了拓塔,他五十多歲,可頭髮全白了,骨瘦如柴,特別蒼老,應該是乾重活兒太多,拓塔告訴我們,上個月有人找到他,稱身份證丟了,又著急辦卡,讓他用自己的身份證幫忙辦一張,給他五百泰銖的辛苦費,拓塔很高興,因為只是辦了張電話卡,也沒騙自己什麼錢,更何況幾百泰銖在他看來,並非小數目。
馬萬才問拓塔還記得那個讓他辦卡的人嗎?拓塔點點頭:「這個人臉上有處刀疤,好像是中國人,聽說住在華人街。」
僅憑這幾條線索,很難找到此人,馬萬才思考了片刻,問拓塔能具體把那個人的樣貌特徵描述下來嗎?拓塔只是名廠里工人,並非小說家,他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差,只能形容個大概,聽起來是張大眾臉,意義不大。
這可怎麼辦?如果線索在這裡斷掉,那就找不到王鬼了,馬萬才來回踱步,把我拉到屋外:「楊老闆,我有個想法,咱們可以找有名的畫家,讓他根據拓塔的描述,繪出這個中國人的大概面孔,我再托朋友去尋找此人,怎麼樣?」
這主意不錯,馬萬才拿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一名老客戶,此人叫阿泰,是名畫家,馬萬才和他說了此事,阿泰很爽快答應下來,但今天他在野外取景,最早要後天才回去。
我和馬萬才在拓塔家附近訂下酒店,幾天的交往中,拓塔對我們迫切尋找那個中國人很好奇,馬萬才騙他說:「他是我們的朋友,因為欠下一屁股賭債所以跑路,我們已經湊齊了幫他還債的錢,特意找他回家。」
拓塔很感動:「現在像你們這樣的朋友不多啦。」
馬萬才嚴肅的點點頭:「做朋友,應該的。」我差點沒笑出聲,這小子真適合去干演員。
幾天後,阿泰從野外取景回來,馬萬才帶他找到拓塔,拓塔很熱情的進行描述,阿泰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下頭,他把畫板支起來,把白紙鋪在上面,一絲不苟的繪圖,期間那裡模糊的話,他會再提問拓塔,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后,總算是畫出了一副肖像。
阿泰的繪畫功底的確深厚,看起來栩栩如生,他遞給拓塔,問是不是此人?拓塔看過後興奮的說:「對,對,就是這個人!」
我和馬萬才互相看了看,都很滿意,馬萬才支付了阿泰一筆錢,然後把這幅肖像進行複印,因為怕打草驚蛇,並沒有在網上四處發帖子尋找,而是悄悄找了一批可靠的人,進行搜尋。
等待總是最漫長的,兩天過去了,仍然沒有此人的消息,馬萬才說會不會已經不在泰國?我點點頭,把肖像網上發給大陸的可靠朋友,馬萬才也發動他的人脈,在中國進行尋找。
一個星期過去了,仍然沒有進展,我有些擔心,如果此人已經逃到別的國家,或則乾脆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呢?那我們現在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白費功夫嗎?
我把這些擔憂告訴了馬萬才,他的臉色也不好看,緘默片刻后說:「那就真沒辦法了,但不到最後,千萬不要說泄氣話。」
出乎我意料的是,三天過去后,忽然從北京那邊傳來消息,有人找到了肖像上的這個刀疤男,並且拍了照片,馬萬才讓他在網上發過來,經過對比后,我們都驚呆了,因為此人和阿泰描繪的肖像畫幾乎一模一樣!
馬萬才很激動:「總算找到了,楊老闆,我就說嘛,要堅持到最後。」
我跟著高興,可很快,我們兩個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又有幾張照片被發了過來,和肖像上的特別像,全是北京那邊的。
這些尋找肖像的人從別的城市開始找,最後在北京匯合,看來害我的人,在北京!
馬萬才很鎮靜,他把那幾張照片,保存在手機里,然後帶去讓拓塔辨認,拓塔指著其中一張說:「就是他!我怎麼都忘不掉,他自稱老李。」
馬萬才驚愕的望著我,我也想到了什麼,兩個人異口同聲:「李先生?」
拓塔疑惑的問:「怎麼?你們不認識嗎?」
馬萬才自知說漏了嘴,連忙解釋:「哦,我們只是確定下,這就是那個朋友,李先生。」
拓塔點點頭,馬萬才聯繫找到李先生的那個人,問此人具體地址,根據那人反映,這個李先生是北京的一名地痞,平時沒事兒干,就靠著給黑車導遊當打手,嚇唬外來遊客賺點錢,從不幹正經工作,居住在六環以外間快要拆遷的房子里。
馬萬才訂了三張去北京的機票,在飛機上,他問我:「楊老闆,這個老李,會不會是騙你去菲律賓的李先生?」
我同意他的看法,稱自己也在想這件事,馬萬才哈哈大笑:「那真是太巧了,這次舊仇新帳一起算。」
在北京下了飛機后,馬萬才聯繫上那個通報李先生地址的人,在他的帶路下,我們乘坐地鐵,趕往六環以外。
在九棵樹站下車,我們攔了輛計程車,趕到李先生住址,馬萬才的朋友站在樓下,說那人就住在三樓303房間,他白天去外邊接點散活,晚上回家,我有些躊躇,問馬萬才會不會又找錯?馬萬才哼了聲:「那就順著老李找!一定要找到害你的人。」
看著馬萬才嚴肅的臉,我忽然很感動,內心深處湧現出來感激,能走到今天,並非我有非常人的能力,而是身邊有這麼多真心誠意幫助我的人。
我們在樓下間餐廳吃東西,又找了間咖啡店,坐到晚上九點多,便商量著一起去找這位李先生,這間樓很舊,在六環租這麼間破屋,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錢,看來這個李先生很拮据,來到303門外,從門上的玻璃往裡看,黑漆漆的一片,我問:「怎麼搞的,難道還沒回來?」
馬萬才看了下他的朋友,他說這個點應該在家,要不敲敲門,馬萬才點點頭,去敲了幾下門,回應他的只有『砰砰』聲,馬萬才皺著眉頭:「看來不在家。」
我擔憂的問:「不會是知道咱們來找他,提前跑了吧?」
馬萬才看向他的朋友,問有沒有被老李發現?他朋友搖搖頭,說自己很小心謹慎,幾個人正在談話,忽然聽到樓梯口傳來了易拉罐被踢開的聲音,跟著就是一個人狂奔下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