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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刀的確很罕見了。」
淮北之說:「但不代表不是別人吧?你就這麼肯定是他?」
於溫鬆開那一頁紙,慢慢的撫平被自己捏出來的皺褶:「我沒說是他,我只說他喜歡用。」
淮北之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
可以啊。
他心道,昨天被他揪住了點話語上的漏洞,今天就這麼謹慎的用詞了。
這小神棍真的像簡歷寫的那樣嗎?
從警真的只有兩年?
只是紅城公安局的心理顧問和一個普通刑警?
淮北之:「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用的?」
一個漏洞沒抓住,那他還能抓住另一個。
雖然淮北之在昨天感受了一天於溫的本事深刻的認知到了這小神棍的頭腦很好,轉的很快,肯定是破案的好手,他也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多半不如他。
但這並不代表淮北之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能做到刑偵一隊的副隊長這個位置,他也有他自己本事。
不是立過功,怎麼可能從偌大的沙星脫穎而出?
於溫垂眸沒吭聲。
他知道淮北之對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疑慮,他在淮北之那,永遠都會帶著問號。
他並不在意,但總不能這樣下去。
以後萬一遇上了大事,他沒法說服淮北之呢?
所以於溫說:「我唯一可以跟你透露的一個點就是,我有朋友是十二名卧底之一。」
聽到這話,淮北之手裡原本因為他的輕鬆姿態有些搖晃的粥瞬間平穩了起來。
他手背上的青筋猛地暴起,可面上卻沒有一點異樣,反而和往常一樣,他意外道:「是嗎?」
淮北之說:「那他應該犧牲了吧?」
十二名卧底,包括上線衛城一共十三人。
現在還活著的只有一個下落不明的紅楓。
他們是英雄,卻也是黃泉路上等著一碗孟婆湯的孤魂了。
於溫沒有答這話,只說:「如果是黑方三把手做的,這位女士應該知道一點秘密,至少是惡魔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的信息。」
淮北之掏出手機給所有加班的人點早餐:「你覺得會是什麼?」
於溫喝完最後一口粥,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或許她見過他。」
「如果是知道他的藏身點,大可以換一個地方,不至於動手。而如果是他在做什麼……這點我們早就明白了。」於溫平靜的將餐盒收好:「我是他的話,在可以換藏身點的情況下、已經被人知道了最終目的的情況下,唯一能讓我動手殺人的理由只有一個。」
「我的臉被看到了。」
淮北之:「那為什麼不提前殺了,非得等到昨天我們知道了?」
於溫將垃圾丟入垃圾桶:「挑釁吧。」
他說:「現場沒有指紋,附近監控正好損壞,賓館前台沒有看見有人出入……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這樁案子,要麼會成為無頭懸案,要麼會在我們抓住冬糖案的幕後人後一併併入其中。」
也不知道為什麼,淮北之在他這句話里覺出了點微弱的情緒。
像是譏諷,卻更像是一種寒心的冷漠。
為什麼?
淮北之皺眉。
這種做法在警局裡很常見,不僅僅是為了破案率,也是為了讓人安心,只有在後續再追查到線索的時候才會申請重新調查。
即便是紅城的警局,也不例外會走這種流程,於溫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他為什麼會有意見?
這點意見到底在他心裡有多大,是不是會導致他出現危險性人格的傾向?
「但只要抓到了『惡魔』,這樁案子就不會成為無頭懸案。」淮北之壓下自己心裡的疑惑,冷冷道:「我們便是為此而成立的。」
似乎是沒有想到淮北之會這麼說,於溫停了停,旋即點頭:「是。」
他起身欲要離開,淮北之卻是喊住了他:「小神棍。」
於溫回頭看他,淮北之道:「八點出發去醫院錄口供,以後要下班必須跟我彙報,再有下次我不會給你補加班補助申請。」
於溫應了。
.
被王智挾持的那個女孩名叫林嘉,被挾持后昏迷了大半天才醒過來。
醒來時人一直躺在病房裡,稍微在她耳邊大聲說一句話她都會受到驚嚇。
最主要的是她有心臟病,所以口供一直推遲到了今天,還是昨天周光試著跟林嘉聊了聊,醫生表示溫和一點的問話可以接受時,他們這邊才定下今天來錄口供。
因為市局現在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前來醫院的只有於溫和淮北之,還有一位外勤女性實習生蔣敏敏。
而淮北之熬了個通宵,作為刑警總不能知法犯法疲勞駕駛,開車這事就落在了於溫和蔣敏敏手上。
刑偵二隊出警去查昨天從李洋口裡審問出來的槍支來源了,市局沒印公安的車沒剩兩輛了,淮北之怕待會周光他們查到了什麼要跑只能招搖的出門,所以把車留給了他們,動用了自己停在市局停車場的私車。
於溫看著淮北之手上的車鑰匙,沉默兩秒,舉起了自己戴手套的手:「不方便,你來。」
蔣敏敏顫抖著接過:「……我我我我上個月才拿到駕照……」
「刮壞了不用你賠。」淮北之打開車門一把將於溫推進了後座,自己跟著坐了進去:「快點!」
蔣敏敏小心翼翼的上了車:「淮隊,我有點不真實,我第一次開邁巴赫……」
「以後還有很多次。」淮北之冷冷道:「自己選了外勤就學會冷靜淡定,哆哆嗦嗦的像什麼?以後抓犯罪嫌疑人還指望殺人犯對你心軟?!」
蔣敏敏欲哭無淚,只能在心裡暗罵一聲壞閻王。
於溫見小姑娘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緊繃著,便淡聲安慰了句:「你別緊張,對於淮隊來說,這台車就是一個月的零花錢而已,就算報廢了也不是大事。」
淮北之微微一笑:「小神棍,糾正一下,這台車也就我的零花錢零頭。」
於溫:「……」
蔣敏敏:「……」
淮北之平時在局裡最不喜歡別人提他家裡如何如何,有時候周光他們開句玩笑說淮北之以後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淮北之都會當即冷眼以對。
這點所有實習生都知道,所以蔣敏敏一直沒敢問。
但現在於溫在這裡,於溫主動提了,淮北之也沒生氣,所以蔣敏敏大著膽子問了句:「淮、淮隊,你家真的富可敵國嗎?」
淮北之:「你現在抬頭看前方十點鐘方向。」
於溫也不由得看了眼,就聽淮北之漠然道:「看到那棟大樓了嗎?除了那棟樓以外那整片開發區都是我家的。」
於溫之前就聽人說過淮北之有錢。
可他怎麼也沒想過可以有錢到這個地步。
他的視線越過淮北之,看著窗外那片開發區,那裡是沙星最繁榮的地帶之一,一天的利潤就不知道有多少。
這是賣多少毒.品都無法比擬的財富。
有錢,有勢,淮北之為什麼要做警察呢?
也許是被淮北之這句話震懾到了,一路上蔣敏敏都沒有一點的聲音,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司機。
等他們到了公安醫院后,便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護士這才放他們進病房。
畢竟林嘉現在還處於驚嚇后的緊張中,需要靜養,也不能再受刺激。
於溫跟著淮北之走進去,就看見那晚匆匆瞥了兩眼的女孩坐在病床上看書。
她看的是教科書,這個時候她本來應該在學校讀書,準備明年的高考,但沒想到遇上了這種事。
「你好。」
淮北之在她對面坐下,語氣溫和:「我們是警察,想來問一下那晚的事,可以嗎?」
林嘉收起書來,微微抿唇。
女孩今年十七歲,長得挺漂亮的,大概是因為心臟病的原因,她有點瘦,巴掌大的臉經過前天晚上的折騰,現在多了幾分憔悴,眼下也有點青黑。
這讓她顯得有幾分嬌弱:「可以。」
她頓了頓,輕聲問了句:「他會被抓起來關進牢里嗎?」
淮北之微微頓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的偏頭看了眼正在病房慢慢閑逛,摸摸花,看看葯的於溫一眼:「我們不能透露。」
林嘉抿著的唇緊了緊:「好吧。」
「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說一下那晚都發生了什麼。」
林嘉垂眸:「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衝過來把到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的事我就記得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他好像在大喊大叫……我那個時候快要昏過去了。」
「你那麼晚回家?」淮北之皺眉:「那麼晚一個人?」
林嘉慢慢道:「因為上補習班。」
淮北之抱胸:「冒昧的問一句,你喜歡讀書嗎?」
「啊?」林嘉似乎沒有想到淮北之會這麼問,愣了一下后才道:「……喜歡啊。」
淮北之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他這個笑容著實有些意味深長,讓林嘉不由得蹙了下眉。
還不等她問,淮北之就開始例行公事。
「你和他認識嗎?」
「不認識。」
「你爸媽也不認識他?」
「不認識。」
「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挾持你?」
「……為了錢?我印象中好像記得他喊過拿錢來。」
「他知道你家有錢?」
「不知道吧?我家也不是很有錢……就勉強夠維持生活。」
淮北之問了個一審王智時最重要也是最大的疑點:「他既然不認識你,不認識你父母,你家的經濟又只是勉強夠維持生活,那麼他為什麼要挾持你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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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久等
本來昨天可以更新的,結果被朋友喊出去吃烤肉了,我心動了我有罪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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