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季翎嵐和張嶺寒暄了一陣,便上車查看張夫人的情況,看刀口是否出現感染。張夫人在知道自己是如何得救后,還有些無措,畢竟從小受著封建思想的約束,卻在看到季翎嵐的時候愣住了,她實在沒想到救了她們母子性命的居然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季翎嵐明白張夫人的顧忌,笑著說道:「夫人,您就當我是您的孩子,這樣您心裡會舒服些。」
張夫人釋然的笑了笑,看著季翎嵐的眼神異常溫柔,就像母親看著自家孩子,道:「好孩子,你救我和孩兒性命,便是我的恩人,這兩條命都是你的,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季翎嵐笑了笑,查看張夫人的刀口,詢問道:「夫人,您感覺如何,除了傷口,還有哪裡不適?」
雖然剛才那麼說,但這種事張夫人真的難以啟齒,臉上有些猶豫,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嶺。
「夫人,我是大夫,不分男女,莫要諱疾忌醫。可是下/陰/處疼痛?」無論是醫生還是法醫,在他們眼裡病人只是病人。
張嶺接話說道:「阿嵐說的沒錯,夫人無需忌諱,你的身體康健,我和孩兒才能放心。」
張夫人點點頭,道:「是,確有疼痛。」
「這是正常,婦人產子均會傷及此處。看情況,夫人的刀口未曾感染,但還需多注意。但凡進馬車的人,都要凈手、更衣。我待會兒在給夫人服些葯,多注意休息,多補充營養便可。」
「好。」張夫人應聲。
季翎嵐下了馬車,看向張嶺,道:「張叔,這裡條件太差,還是儘快找個乾淨的地方落腳,讓夫人好生調養才是。」
張嶺點點頭,道:「好友病逝,我們本是去奔喪,沒想到路途顛簸,夫人動了胎氣,這才有此一劫。現下看來是去不成了,距離這裡最近的城鎮便是永平鎮,那裡有家客棧,條件還不錯,我們可以在那裡逗留一陣子,待夫人好轉,再回安城。」
「也好。不過,張叔還是儘快給夫人請個大夫。」
「匆忙間我也沒問,阿嵐為何一人在外,這是要去何處?」
「不瞞張叔,阿嵐父母早逝,是個孤兒,現下正找落腳的地方,昨日碰上張叔也算緣分。」季翎嵐說的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世感到自慚形穢。
張嶺眼睛一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阿嵐不若隨我們一起。你是我張嶺的大恩人,若容你漂泊在外,傳出去我還有何顏面面對世人。況且我與夫人膝下只有一子,略顯冷清,若阿嵐不嫌棄,我們便待你如親子,絕不虧待你分毫。阿嵐覺得如何?」
季翎嵐看著張嶺眼底的真誠,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道:「張叔,那我便同你們一起上路,也方便照護夫人。至於恩情不恩情的,張叔以後莫要再提,阿嵐那般做也是出自本心,為自己積福,張叔不必放在心上。」
「好好,那我這就吩咐下去,早飯後便動身。」張嶺現在是越看季翎嵐越順眼,如果他有女兒,一定會招季翎嵐做女婿。
季翎嵐給大牛要了一碗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葯放了進去,然後將碗遞給張嶺,讓他給張夫人餵了下去。
眾人吃過早飯,張嶺便吩咐上路,季翎嵐被安排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朝著距離這裡最近的永平鎮而去。
季翎嵐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急壞了傅南陵,一接到消息,便不管不顧的出了宮,撒出人手漫山遍野的尋找季翎嵐的下落,可惜將整座鳳山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季翎嵐的人影。
零九跪倒在地,道:「屬下辦事不力,望主子責罰!」
傅南陵的臉色異常難看,冷聲說道:「看個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主子,零九自知有錯,不敢請求主子饒恕,煩請主子看在屬下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給屬下去尋他的機會,無論是否尋到,屬下都會於一月以後回歸,任憑主子責罰,屬下毫無怨言!」
零七也跟著跪倒在地,求情道:「主子開恩,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傅南陵面色陰沉的看著兩人,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零七踢飛了出去。
零七噴出一口鮮血,顧不得療傷,匍匐在地,道:「多謝主子責罰,屬下知錯!」
「你們倒是兄弟情深,好,今日我就應下。零九,若是你尋不到他的下落,我不殺你,但我會要了零七的命。」
零九的身子一僵,隨即說道:「是,屬下遵命!」
零九看了一眼零七,躬身退下,縱身一躍,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冷靜下來的傅南陵揮揮手,道:「都撤了吧。」
小李子猶豫了猶豫,提醒道:「主子,今日晚間,皇上會來浮華宮,現下要馬上回宮了。」
看了看季翎嵐消失的地點,傅南陵眯了眯眼,道:「走吧,回宮。」
儘管傅南陵已經盡量不聲張,但還是逃不過向晚別院的耳目。
春暉園內,李向晚正在藥房收拾草藥,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門口,躬身說道:「主子。」
李向晚的動作不停,道:「進來說吧。」
「是。」男人走進藥房,隨手把房門關上,走到近前,道:「主子,三皇子已經下山。」
「人呢?找到了嗎?」
「看情形,應是並未找到。」
李向晚的動作一頓,將手裡的黃蓮放進抽屜里,意味深長地說道:「這阿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居然能甩開零九的監視,神不知鬼不覺的脫身。有意思,真有意思!」
「主子,屬下也很疑惑,季翎嵐的身世,屬下再三確認過,確實如他所說,父母早亡,獨留他孤身一人,這幾年皆以乞討為生。可為何和他接觸后,完全與想象中的不同。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為人親和,有自知,不貪心,根本不似沒有教養的乞丐,倒像是出身大家的公子。」
「若只是普通的小乞丐,你以為小瘋子會待他如此?這其中定有我們並不知曉的隱情。」
「那這件事還查嗎?」
李向晚笑了笑,說道:「查來做甚?阿嵐既然費盡心機離開,便是不想與我們有任何瓜葛,雖不知是為何,卻能肯定阿嵐對我們並無惡意。這樣便可,無需多問。」
「是,主子。」
浮華宮,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跑進宮門,來到寢殿們前,深吸一口氣,道:「殿下,皇上已到宮門口。」
殿門打開,小李子率先走了出來,躬身站在一旁,隨後便是換好衣冠的傅南陵,長發用白玉冠束起,一身白色暗紋的圓領袍,腰間系著同色腰帶,翠綠色的翡翠玉佩作為點綴。這身打扮不能說不好看,只是顯得臉色更加慘白,給人一種病弱之感。
小李子打頭,一行人朝著宮門走去,剛到宮門口,就聽太監拉著長音,唱道:「皇上駕到!」
小李子等小太監全都跪倒在地,唯有傅南陵躬身站在一旁。
傅連朝身著龍袍,頭戴金冠,大方闊步的走了進來。身旁跟著一個青年,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衣,手裡拿著一把摺扇,嘴角含笑,很有親和力。
傅南陵躬身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傅連朝走到近前,將傅南陵扶起,溫聲說道:「起身吧,你我父子之間不必多禮。」
「多謝父皇。」傅南陵直起身子,看向旁邊的青年,冷淡地說道:「皇兄也來了。」
傅南平笑著答道:「今日是高母妃的忌辰,作為兒臣,當來祭奠。」
「既知是我母妃忌辰,為何皇兄這般高興?安得什麼心?」傅南陵說話絲毫沒有顧忌。
傅南平臉上的笑意一僵,見傅連朝看了過來,連忙跪倒在地,道:「父皇,兒臣並無不敬之意,只是見到三皇弟身子無恙,心中歡喜,還請父皇明鑒,恕兒臣失儀之罪。」
「皇兄,眾所周知,我的病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只能靠著喝葯熬日子,前兩日心疾發作,若不是及時趕去向晚別院,恐再見不到父皇。皇兄居然說見我無恙,是在嘲諷我嗎?」傅南陵步步緊逼,絲毫沒有相讓的打算。
傅南平解釋道:「父皇,兒臣並不知三皇弟心疾發作之事。」
傅連朝沒有搭理傅南平,反而是關切地看著傅南陵,眉頭緊皺,道:「怎的又發病了?為何不將向晚叫進宮,你的身子哪經得起奔波?」
「父皇每日公務繁忙,兒臣又不敢打擾,這宮裡實在無趣的很,就想著趁此機會,去表哥那兒修養兩天,散散心。」傅南陵說話的分寸拿捏的很好,撒嬌裡帶著幾分小小的抱怨,既不讓人產生反感,還能更好表達自己的意思。
傅連朝無奈的笑著道:「你這孩子,都成年了,還這般貪玩。」
傅南陵鳳眼微眯,笑著說道:「有父皇在,兒臣永遠只想做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這臉色怎的還這般差?走吧,有話進去再說,別在這裡著了風寒。」傅連朝拉著傅南陵往殿內走,絲毫沒有搭理傅南平的意思。
傅南陵看看跪在地上傅南平,眼底閃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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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太難了,寫了這麼久,依舊這麼撲,我都開始自我懷疑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