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蹊蹺
「姑母並非自願入宮……而當今陛下，便是姑母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何清珏知道這個秘密之後，眼眸瞬間睜大。
再接著往下翻看書信，越看下去，心中的震驚便更是多了幾分。
當年的陳王世子成為太子之後，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毅然而然迎娶了當時陸家的嫡女陸嫣然。
也就是當今的皇后。
何清珏心緒翻湧，她只覺得為姑母不值。
難怪姑母常說，世間男人所說的話皆不可信，那句「對你好」更是其中佼佼。
何清珏終於在這裡找到了答案。
姑母所受情傷，皆由當今陛下而起。
「認真算起來，皇后可是比姑母還要大上整整五歲啊。」
何清珏想了想，只剩下了心疼。
姑母用自己的青春歲月，想換陳王世子的平安，可是陳王世子卻辜負了姑母，不但坐上了皇位，好另娶了她人為後。
苗女一事背叛姑母，封后一事再次背叛。
何清珏握緊了拳頭，滿是嘲諷：「這陳王世子可真是個人渣！」
心中的不甘被何清珏隱下，她抱著這個螺鈿匣子，趁著夜色正深，按照原路返回了靈堂。
何清珏將螺鈿匣子擺在棺欞前方，哭著道：「姑母，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這麼說著，何清珏便站起身來，走上前去。
因為現在還未到送入皇陵的時候，是以現在還未曾封棺，何清珏的情緒現在穩定了一些，終於意識到了去查看一下上一世何瑩所說的那句話。
口鼻流血，中毒而亡。
何清珏睜大了眼眸……原來，何瑩說的竟是真的！
姑母當真不是病死的！二手被人下毒而死！
可是她進宮至今，無人告訴她太后是被人害死的！就連御醫的診斷結果，也都是病故。
為什麼！
何清珏腦子一抽，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後來見姑母的時候，那位為姑母把脈的太醫！
那個時候開始，何清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惜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證據。
天色漸漸發白，天亮了。
何清珏獃獃跪著，思索著接下來她該如何做。若是想要調查真相的話，那必然要待在皇宮裡才方便她行動。
有宮女推門而入，為何清珏帶來的洗漱的用品，旋即低聲開口道：「公主，換上素衣吧。」
何清珏經過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己進宮太過匆忙，竟是沒有來得及換衣裳。
這可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何清珏立即點頭應允，隨後被宮女領到了偏殿，白衣束身，縞素一身，何清珏在臉上略微施了粉黛，這才勉強有了幾分氣色。
宮女瞧見何清珏的模樣，登時就紅了眼眶，她本來也是在太後宮里服侍的，太后平日里就對她們這些下人極為仁厚，基本上大家都十分盡心力地伺候著。
太后還這般年輕，她們實在是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這麼早地便逝世了。
何清珏的面容與太厚有七分相似，現在這般打扮一下之後，竟是更多了一分相似之處。
宮女觸景傷情，看見何清珏，登時就想起了太後來。
「公主與太後娘娘的相貌極為相似，若非是大家都知曉公主與太后姑侄之間的關係，奴婢都要覺著公主是太后所出了。」
宮女喃喃出聲，擦了擦眼淚，道：「太后再倒回幾年的話，大概和公主的樣貌是差不了多少的。」
何清珏聽到這裡，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心思。
其實大家都說過她和姑母長得相似，姑母曾經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美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就將這句話當成了誇讚，如今一想，或許這事還有別的用處。
「當真？我的長相真的同姑母相差無幾？」
宮女看著何清珏認真的神色，登時愣了一下，但也如實回答：「的確如此。這世間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人像公主這般，與太後娘娘相似的了。」
何清珏點點頭，看著稜鏡之中的自己。一抹計策劃上心間。
既然自己想要調查姑母的死因，那就必然要留在宮裡，現在她的身份很尷尬，姑母是唯一能夠保護自己的人，現在姑母不在了，她這個定陽公主，也只不過就是一個空殼子。
這宮中恐怕還沒有人會聽她的命令。
而這偌大的皇宮裡，擁有無上權利的人，便是皇帝。
何清珏有了想法，當天晚上，便直接孤身一人來到了御書房門外。
她靠著自己曾經在宮中積累的一些微末人脈關係，知曉了今日皇上會在御書房熬夜批改奏摺。
一身白衣翩翩，何清珏抱起了自己的裙裾，一步步走上了台階，成功地被一名管事的太監攔下。
「定陽公主？」
太監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清珏，十足地狗眼看人低的架勢，尖細的嗓音傳到何清珏的耳畔。
「定陽公主怎麼來這御書房了？皇上正在批奏摺，沒有時間召公主覲見，公主還是離開吧。」
何清珏的來意都沒有向對方說明，就已經被下了逐客令。
看，這就是人走茶涼，人性涼薄。
若是姑母現在還在世，這些人無一個不會恭恭敬敬在她面前彎腰低頭，喚一聲公主。
何清珏本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還是一個沒有皇室血脈的，便更加得不到人重視了。
姑母生前最為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只是現在，這些磨難和艱難，從今以後，都需要她自考一個人慢慢熬過來。
何清珏想到這裡，便立即朝著御書房門口跪了下去，端端正正道：「請陛下見定陽一面。」
這話一出，御書房裡果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何清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是以跪在原地，過一會兒便開始喚一句：「請陛下見定陽一面。」
就這麼循環往複，何清珏一遍又一遍說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太監在一旁看著都有些不忍心了，上前勸慰道。
「定陽公主畢竟是在太後娘娘身邊長大的，奴才不好同公主多說，只是陛下正在處理朝政要事，公主如此喧嘩，恐怕不妥。」
太監溫聲開口，一面觀察著何清珏的臉色，見對方臉色稍白，只道是何清珏的身子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