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討公道

莫九歌從婆子手中奪過鞭子，冷冷扔在了一旁。

不等婆子反應，莫九歌幾步，從水池中提起婆子，一雙眼眸冷如寒冰。

「你剛才說誰賤？誰又搶了誰的夫君？」

「三……三……」

婆子喘著粗氣，竟被眼前的人一時嚇得失了聲。

別說是婆子就連一旁幾個看戲的婦女也一時驚在了原地，見到此刻莫九歌，腳步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眾人驚的並非是莫九歌此刻出現在這裡，而是此刻的莫九歌。

莫九歌任然穿著之前的月牙白長衫，上面沾染了血跡，一頭長發依然散落在肩上，發梢隨風飛舞，額頭有著一道醒目的傷口，有著鮮血滲出，雖然莫九歌面目蒼白，可是沾染了幾滴血跡的面容卻如同鬼魅。

此刻莫九歌氣勢逼人，面如冰雕，全身散發著一股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就連一旁的小七也傻傻地抬頭看著。

眼前的人和以往府中那個膽怯，懦弱，並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莫家三小姐簡直判若兩人。

「小姐！」

小七呢喃著開口，似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張了張嘴，揉了揉眼睛，見到眼前的人真的存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莫九歌猛地丟開婆子，走向了小丫頭。

小丫頭大概十二歲的模樣，一頭如稻草般的頭髮凌亂的挽在頭上，五官清秀耐看，只是臉頰上卻帶著一道觸目的血痕，瘦弱不堪的身體包裹著一件粗布衣衫，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布鞋，露著腳趾。

「小姐，小七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七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開口道。

莫九歌先是掃了一眼小七的全身，見到只是外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七聽到小姐大婚當日被睿王刺了一劍，小七想要去解釋，可是夫人，夫人……」小七哭著道，可是話說的一半卻沒有再開口，只是繼續道，「都是小七的錯，都是小七沒有保護好小姐。」

莫九歌抬手拭去小丫頭眼角的淚水，會心一笑，心口微微一暖。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莫九歌彎腰將小七抱起。

小七整個人愣在了莫九歌的懷中，直到莫九歌走出雜役房，小七這才反應過來。

「小姐不可，小七是奴婢。」

說著，小七掙扎了起來，不等莫九歌開口，便從莫九歌懷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雖然小七已經十一二歲，但是整個人瘦弱不堪，抱起來並不費什麼力，可是無奈原主身體太弱，又加上失血過多，隱隱有些吃力。

「不疼嗎？」

莫九歌低頭看著地上的小丫頭。

「小七不疼！」小七一邊哭著，一邊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再次看向了莫九歌，「小姐，小七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能見到小姐，讓小七死都願意。」

說著，小七的淚水再次從眼眶湧出。

莫九歌無奈嘆了口氣，抬手拭去小丫頭眼角的淚水。

「小姐，你是冤枉的，你根本沒有想要去爬睿王殿下的床，更沒有搶大小姐的夫君。」

小七似是想起什麼，急忙開口道。

「回去說！」

莫九歌淡淡開口。

小七立即高興的點了點頭，兩人正準備抬腳離開，之前打小七的婆子便帶著幾個婦女氣勢洶洶地跑了出去。

「三小姐！」

婆子全身被水浸泡過，衣衫濕漉漉的搭在身上，一頭長發也凌亂地披在頭上，蠻橫地上前攔在了莫九歌面前。

「你不能帶走小七，小七打碎了夫人的花瓶，這才被夫人罰來雜役房的。」

「哦？」

莫九歌抬眸看了眼婆子，隨後低頭看向了小七。

「你打碎了夫人的花瓶。」

小七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是以前，別說是她了就是小姐也會選擇忍氣吞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這一刻，小七突然有了底氣。

「小姐，小七沒有！」

莫九歌點頭，抬頭看向了婆子。

「聽到沒有，她說沒有！」

「你……」

婆子一噎，隨後怒氣沖沖地看向了莫九歌。

「三小姐恐是忘記了，在府中以老爺為首，其次是夫人，下來是兩位公子和大小姐和二小姐。」

老爺，夫人，公子，大小姐，二小姐，唯獨沒有三小姐。

莫九歌蹙眉想了想，似是非常認可婆子的話，點了點頭。

婆子得意一笑，眼底一冷，正準備讓人將小七拖進雜役房，不想莫九歌又突然開口道。

「那麼是尚書大，還是王爺大？」

婆子似是沒有料到莫九歌會如此問，以為莫九歌不知，譏諷的笑了笑。

「當然是王爺大，王爺乃君，尚書乃臣！」

莫九歌點頭，隨後眼眸倏地一冷，厲聲道，「大膽，我乃是堂堂睿王妃，竟然比不上一個尚書，尚書夫人，以及尚書府中的公子和小姐？」

婆子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莫府毫無存在感的三小姐，而是堂堂睿王妃。

婆子先是一愣，隨即嗤笑了一聲。

「三小姐如何成為睿王妃，三小姐難道不知嗎？」

莫九歌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一笑。

「不管我這個睿王妃是如何得來的，如今我就是睿王妃。」

不等婆子反應，莫九歌冷冷抬眸。

「莫府眾人漠視皇權，違抗聖命，是不把我這個睿王妃放在眼裡？還是不把睿王放在眼裡？亦或者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還是說多了其他謀權篡位的心思？」

「三小姐慎言！」

婆子面色一變，立即跪在了地上。

其餘幾個婦女也跟著跪在地上，面露驚恐，全身撒撒發抖。

莫九歌嘴角一抽，對於古代來人來說，謀權篡位此等言語輕易不敢出口，可是對她來說，說起來毫無壓力。

她第一次覺得，秦宣秦王妃的頭銜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能嚇唬嚇唬人。

回到庭院，莫九歌便小七躺在自己新換了被褥的床榻上，可是小七卻寧死不從，莫九歌只能讓小七躺在一旁的軟榻上。

掀開粗布衣衫，看到一道道血痕，莫九歌心口一緊。

可是對於小七來說，卻似是感覺不到，一直看著莫九歌在傻笑。

「笑什麼？」

莫九歌一邊用手帕擦拭小七後背，一邊開口問道。

「小七覺得小姐不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