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再見了
可那句話代表的意義太過重大，他還沒有想好自己能不能照顧好一個人。他不像大哥堅毅果敢，也不像二哥溫柔如水，更不像三哥一心一意，又如何能給她美好的一生。
李妙菱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而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個好人，給不了她順遂的日子，也給不了她專一的情。即便他對她有一絲動心，但那只是身為男人很正常的反應，他知道那無法維持很長時間，既如此，又怎能耽誤她的一生。
像他這種花間浪子，就不該遇見像她這樣純真善良的姑娘。
於是他鐵了心腸。
「我不僅不會留你，還得敲鑼打鼓地送你離開。」
李妙菱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但仍是強扯出一抹笑容，「隱弟弟，你又在說笑了。」
「不，我沒有說笑。」
瞧著他認真的表情，她終究是沒有忍住，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看來我確實是該走了。」
她緩緩轉過身，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需要她極大的力氣。
有什麼東西彷彿從她身體里被強行剝離，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但即便這樣，她都沒有停下來一步。
哪怕跟他道別，她也只是在門口立了一小下。
「隱弟弟，再見。」
不管怎樣，她都想在他面前要這最後的體面，總是要好好道別的。
說完，她繼續往外走。
然而也許是花費了太多的力氣，也許是傷心過度，她在剛剛走出德寧軒的時候暈倒了。
許博隱好似聽到有人在驚呼「表小姐」，整個人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看到倒在地上的她，他下意識地就要抱起她。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他一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有了肌膚之親，對她絕對沒有好處。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裡，吩咐著幾個婆子把她抬到屋裡，再吩咐幾個人去叫大夫。
而他為了避嫌，把許歡歡叫了過來。
二人等著大夫診完脈，確定李妙菱沒有大礙，紛紛鬆了一口氣。
「趁著她還沒醒，你派人把她抬回去，別在我這兒放著。」
「四哥哥，你明明很關心表姐，為何不讓她知道？」
他把臉轉到一邊，「我不關心她。」
許歡歡嘆氣一聲，「好吧，你不願意承認，沒人能夠勉強得了你。」
她不知道四哥哥在顧慮什麼，但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可能代替他做決定。
「四哥哥，那我把妙菱表姐帶回去了。」
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走吧走吧。」
但等許歡歡真的帶走李妙菱時，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們的背影。
……
李妙菱醒過來的時候，沒有再問關於許博隱的問題。
在她的世界里，這個人好像成了「不能說」。
許歡歡不知道她跟四哥哥經歷了什麼才會暈倒，所以也不好隨便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李妙菱還像從前那樣活潑好動，但眼中好似空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她爹娘過來。
不過他們倒沒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認真地詢問她，是否跟他們回家。
李妙菱本是打算跟爹娘開開玩笑的，可看著他們的模樣，她忍不住哭了。
「女兒別哭，娘親帶你回家。」
仔細聽，她的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的母愛。
李妙菱撲到她懷裡點了點頭。
幾人沒有耽誤，一個時辰后便準備好了。任李秀茹如何開口勸留，都無濟於事。
女兒從小到大很少有哭的時候，這次卻哭得這麼傷心，他們必須儘快帶她離開這個傷心地。
送行時，許歡歡緊緊拉著她的手，「表姐，你真的要走了嗎？」
李妙菱點點頭，「嗯，出來這麼長時間，我該回家了。」
「那你……」許歡歡頓了頓，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你不去跟四哥哥道別嗎？」
她怕他們之間有遺憾。
李妙菱抬眸看了下門口，而後搖了搖頭，「我之前已經跟他道過別了，而且，他應該不想見到我的。」
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她差點就又掉下淚來。
好在忍住了。
她不想再哭了，再也不想哭。
許歡歡看得出她的忍耐，抱了抱她，「表姐，等我成親的時候，你要來哦。」
「放心，我肯定會來。」
李妙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隨後轉身上了馬車。
直到她的馬車離開，許歡歡才回到府里，卻在門口看到了一直默默注視遠方的許博隱。
她張了張嘴，又緊緊閉上。
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這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毫不知情，這樣的情況最好是「視而不見」。
許歡歡走後，許博隱仍然站在那裡，好久好久都沒有動一下。
李妙菱，再見了。
你這麼好的姑娘，一定要幸福啊。
……
李妙菱走後，許博隱有好多天都不在府里，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不過除了許歡歡也沒有別人關心，他本來就不是聽話的孩子，老老實實待在府中反而會讓人心生疑竇。
除了他，生活好似都回歸到了正常。
一個良辰吉日，許荌荌被抬進東宮。
莫乾元和伊採蓮對她都很好，甚至還為她準備了一屋子的醫書。
人們都說這是太子對她的偏愛。
牽扯到了東宮，不少人都開始巴結齊氏，她雖然謹記著許荌荌的話，凡事都沒有再過火，但終究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尤其是許荌荌還有特權，她可以隨意出入東宮，治病救人也無需詢問莫乾元和伊採蓮的意見。
這一天，她回到許家，專門去看了許歡歡。
「二妹妹，你的及笄禮馬上就到了，我特意把宮中的糕點帶回來，你若是喜歡，那日我便把御廚請到咱們府上。」
如今，她越來越喜歡操心府里的大事小事，前幾天還專門為了桌椅來過一趟，今天又為糕點而來。
許歡歡覺得趕明兒她可能還要為碗碟再來一趟。
這麼殷勤，怕不是和莫經武又打算做什麼？
不過她是莫經武的人，莫經武支持莫高岑，她卻嫁給了莫乾元，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