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秘密
珠簾掀起,一個穿著鵝黃色百褶裙的少女笑盈盈地走進來。
隨著她每邁一步,她頭上的珠釵便發出脆脆的聲響,甚是好聽。
看到她,許博念原本的愁眉苦臉立即被喜笑顏開代替,「歡歡,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大哥哥送妙計。」許歡歡笑得極為神秘。
許博念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好奇,「什麼妙計?」
許歡歡勾唇一笑,走到他身邊,附耳低語著。
這期間,許博君一向淡雅的臉上隱隱露出絲絲焦急,心想,兩人嘀咕啥呢,居然不讓他聽,這也太拿他當外人了啊。
待二人耳語完后,他故作淡定地問,「歡歡,你給大哥說了什麼妙計啊?」
「二哥哥,這可是我跟大哥哥之間的秘密哦。」
瞬間,心碎了一地。
他最疼愛的妹妹居然到有秘密瞞他的年紀了,好心酸。
同時,他對許博念生出濃濃的嫉妒,他可以跟歡歡共享秘密,而自己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好不公平。
明明都是哥哥來著。
注意到他赤裸裸的嫉妒眼神,許博念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明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那姿態好像在說,誰說歡歡最喜歡你了,明明歡歡最在意的是我這個哥哥。
向來溫潤如玉的二公子,立刻有一種想要胸口碎大石的衝動。
在他百爪撓心的時候,那兩個人卻笑呵呵地一齊離開了。
「大哥哥,我們去練射箭吧。」
「好。」
看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許博君心緒複雜地猛抓自己的頭髮,完全不復昔日儒雅的形象,但平添了一絲的活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從仙界飄到了凡間,多了許多人氣兒。
「歡歡,我們真的不告訴二弟嗎?」
許博念雖然得意,但想到弟弟憋悶的神色,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許歡歡眨了眨眼,「大哥哥,我們現在先不告訴他,而且誰都不能告訴。」
「那……好吧。」
許博念為人憨直,有時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到了靶場,眨眼就將許博君拋在腦後,雙眼發光地握著大弓,興沖沖道:「歡歡,我要開始嘍。」
「好,大哥哥,加油。」許歡歡握了握自己的小粉拳。
「嗯。」許博念回身,臉上陡然換上一副認真的神色,素日憨厚的外表下隱隱散發出征戰沙場的殺伐之氣。
嗖的一聲。
一支箭離弦,正中紅心!
許歡歡揚眉一笑,她知道,大哥哥不會有問題的。
在武藝方面,他就是一個天才。
至於她跟他說的秘密,其實是讓他在每答一題時,都寫上「皇上和鎮西王曰」幾個字。因為此次武舉的主考人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只要他看見那七個字,必定會把大哥哥的試卷評為「優」。
畢竟她如今是未來的鎮西王妃,許博念就是鎮西王將來的大舅哥,只要他寫上那些字,以主考人的品性,必定不敢得罪他。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但為了緩解大哥哥的焦慮,這是最好的法子。何況武舉,人們最重視的還是武藝,關於兵法韜略的試卷,除了閱卷和主考人,其他人都不會去翻。
所以,也不用擔心有人趁機說大哥哥偷奸耍滑。
但這事不能說出去,不然以大伯父那麼死板較真的人,一定是不允許的。
而且,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
看了許博念練了半天射箭,許歡歡才迴流櫻院。
窩進躺椅中,她道:「彩玲,去給我傳個信,讓你老主子來一下。」
老主子?
彩玲略作思考後,才明白她說的是誰。
「是。」
話音才落,許歡歡就感覺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緊接著彩玲就不見了。
她稍稍緊了緊衣服,小聲嘟囔道:「高人!」
想來,這也是個武藝天才,不過彩玲她們的武道跟大哥哥不同,她們更善隱藏、追蹤和殺人,不然定叫她同大哥哥比試比試。
彩玲到鎮西王府的時候,莫九悠正跟范辛說著正事。
范辛本想讓彩玲在外稍等片刻,莫九悠卻叫她立馬進來,眼底淡淡有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欣喜。
然而待彩玲進來后,他仍擺著平日高冷的模樣,極為寡淡地開口,「是你家小姐讓你來的嗎?」
「小姐讓您過去一趟。」
范辛下意識地開口,「主子千金之軀,豈是他人隨意差使的,讓你家小姐自己……」
他話還沒說完,莫九悠就已回答,「好,你告訴她,本王馬上到。」
「是。」
彩玲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來,又面無表情地離開。
獨留下一臉震驚又害怕的范辛,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天知道,他就是說禿嚕嘴了,並沒有對許小姐不滿的意思。
主子對許小姐那麼特殊,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會有那種想法的。他真的就只是,一聽到彩玲的話,條件反射就駁了回去。
誰叫他這個人就是嘴碎呢。
他惴惴不安地悄悄看了一眼莫九悠,見他並沒有生氣的神色,剛想鬆口氣,就聽到他的吩咐。
「前幾天,我讓你買的糖果呢?」
話里的語氣也很正常。
范辛的眉梢頓時染上一抹喜色,極為狗腿子的跑到一邊,幫他拿過去,「主子,給。」
「好。」莫九悠接過,唇畔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嘴裡卻道:「你就不用跟本王去了,留下來把水缸里的水都重新換一遍。」
「我……」范辛的臉立刻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來,「主子,我……我錯了。」
「錯?本王什麼時候說過你錯了?」莫九悠眼中劃過几絲迷茫,而後很快補充道:「不過既然你說錯了,那總該有所懲罰。換完水,你記得去廚房把所有柴都劈了。」
瞬間,范辛的臉變得全無血色。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的嘴巴,怎麼就這麼碎嘴!主子到底有多腹黑,他難道還不知道嗎?簡直是自尋死路。
今兒,他這兩條胳膊算是要廢了。
他再次牢牢地警告自己,惹誰都千萬別惹許小姐。
不,不僅不能惹,還得找個地方供起來。
從此以後,許小姐就是他的信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