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殷勤問我歸何處
肖灑點點頭進教室回自己座位上坐下,本以為這事暫時就到此了,有事也得等月考後再說,哪知戴學文一進教室,卻見楊柳面如霜雪地走到戴學文面前,神情冷傲到極致,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道:「戴學文,你算什麼東西?誰讓你管我的事了?憑你也配?」
戴學文滿臉通紅,腦袋埋到了褲襠里,屁都不敢放一個。很多同學心中暗爽,尤其是從農村來的同學,他們都不喜歡這些驕傲狂妄的機關子弟。
肖灑卻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戴學文跳出來不是楊柳授意的?那戴學文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給楊柳寫情書這些爛事?難道是兩個演戲給自己看?應該不至於!至少肖灑看著不像,他看得出來楊柳此刻真的很惱火,美人冰起來,不是一般的寒。那戴學文是哪來的消息呢?有些頗費思量,看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肖灑開始以為是楊柳將那些事情透露給戴學文的,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那會是誰呢?
好在這時候上課鈴響了,肖灑也就搖搖頭不再去胡思亂想。第二、三節課都是語文課,語文老師同時也是他們的班主任,名叫殷勤。肖灑原來心目中只有楊柳,沒怎麼注意殷勤的美醜,現在重生再見到她,眼睛徒然一亮,殷勤實在太美了!是那種特別成熟丰韻的美,該凸的地方凸,該瘦的地方瘦,豐乳肥臀,腰身卻很纖瘦。她身材高挑,而且體形極美,呈S流線型,極具動感和韻律,加之她面容姣好,皮膚水嫩白皙,真有些禍國殃民的味道!肖灑又看了一眼楊柳,她實在還處在青蔥歲月,青澀得不是一般,跟殷勤這種大美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肖灑前世在大學里讀的就是中文專業,後來網路時代還即興寫過幾本網路小說,高中這點語文知識在他眼裡自然不夠看,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他聽殷勤講解了一會就索然無味,又將整本語文書翻了翻,留意看了一下裡面的古詩文,大多都還能背誦,心裡對語文這門功課也就有了底,於是他把語文書丟在一邊,伸手把其他幾本書找了出來,仔細翻閱。
文科高考總分640分,語文、數學各120分,英語、歷史、地理、政治各100分。英語肖灑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地理也不在話下,其他同學是通過地理書和世界地圖認識世界,他可是雙腳跑遍了世界各地的,祖國的大好河山就更不用談了。只有歷史和政治會有些麻煩,各個歷史朝代及發生的大事肖灑是門清的,但發生的具體時間和細節就記不那麼清了,回頭得好好系統地進行複習。至於政治,肖灑是真記不清什麼內容了,打開一看,放心了,原來不過是辯證唯物主義、唯物變證法以及政治經濟學的簡易讀本,知識點少得可憐,不過高考要考時事,這就得靠死記硬背了。月考是不考時事的,暫且可以不理。至此,肖灑對高考的六門功課都有了一個大致的估算,心裡有了底數就不那麼慌了。開玩笑,有了兩世記憶的自己要是還考不過戴學文這個小屁孩,那不如拿塊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殷勤下課前,特意說了一下月考的事,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下課了,卻沒有離開教室,徑直走到肖灑座位前道:「肖灑,你跟我來一下。」
殷勤說話時兩座高聳的山峰不經意的上下起伏,肖灑看了心神一顫,忙轉開視線,跟著殷勤出教室下了紅樓。
一直走到那棵落英繽紛的大桂花樹下,見左右再無別人,殷勤才止住腳步,迴轉身望著肖灑沉吟不語。
秋日的陽光斜斜地照在殷勤的身上,肖灑的心又是一顫,此刻的殷勤實在有一種說不出的令人心動的美,充滿了生機和韻律。
殷勤見肖灑眼光放肆地看著自己,心中有些不悅,但見他目光清澈,乾乾淨淨沒有絲毫雜質,也就不怪了,小聲對肖灑道:「肖灑,這次月考給我好好考好!上學期期考你交白卷,把我害苦了!我知道你完全可以考出好成績,為什麼要交白卷?你倒底怎麼想的?」
肖灑一時沒有領會,就問:「什麼怎麼想的?」
殷勤:「你對你自己的未來是怎麼想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到底還想不想考大學?」
肖灑總算明白了殷勤的意思,這是怕他月考又破罐子破摔的節奏,同時也可以聽出來她內心還是相信肖灑能考出好成績來的。
肖灑心中溫暖,就認真地說道:「老師放心,這次我一定認真參加月考,保證不會再給你丟臉。」
殷勤對肖灑的答覆明顯不滿意,追問道:「就只是這次月考嗎?今後呢?到底想不想考大學?」
肖灑非常認真而肯定地點點頭道:「想,而且一定會考上,請老師日後看結果好了。」
殷勤這才滿意了,點點頭道:「好,那我就放心了!你進教室吧。」
「老師再見!」肖灑向殷勤微微鞠躬後轉身離去,殷勤望著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迷離,心想,要是現在的肖灑還是高一時的那個肖灑該有多好!那時的肖灑陽光、自信、活潑可愛,學習成績更是好得不得了,把年級第二名都落下一大截。可惜好景不長,曇花一現,高二的肖灑特別叛逆,為情所困,自暴自棄,非常危險。現在進入高三了,但願這熊孩子能從叛逆中走出來!不過今天看情形還好,應該有希望,明天應該會更好!
殷勤帶著複雜的心情也緩緩離去。
第四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叫馮先逸,是個精神矍鑠、幽默風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瘦小老頭。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五十年代的大學生,出國留過學,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特地道,肖灑的英語不錯,其實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馮先逸老先生的教誨,幫他打下了紮實的基礎和根底。馮先逸在文革中受過批鬥,被批鬥時,他身上一前一後掛著兩塊紙牌子,前面一塊寫著「牛鬼」,後面一塊寫著「蛇神」,他主動喊口號批鬥自己:「我前面是牛鬼,我後面是蛇神,都不是人!」起初大家沒在意,可馮先逸不停地喊,大家仔細一聽就韻出味來了:好傢夥!把前前後後的人都罵遍了。看熱鬧的群眾就笑得前俯後仰,押他的人當時也沒留意,後來聽人一說才回過神來,卻也哭笑不得。
馮老先生喜歡和學生開玩笑,有一次一個學生遲到了敲門喊道:「Pleaseopendoor(請開門)!」
馮老先生興高采烈打開門高喊:「Yourfather就是我!」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那個學生想跟他扳理,他順手就給了那學生屁股上一巴掌:「Yourfather也是我的學生,難道我生不出你?」
這個學生慚愧無比,只好自認倒霉,誰讓自己輩份小得跟孫子似的呢?還這麼講得起話?
上個學期期考,肖灑唯一一門有成績且成績很好的就是英語,馮老先生從來沒有板著面孔說教過肖灑,反而為老不尊,經常嘻嘻哈哈跟他沒大沒小開玩笑,肖灑很難得的在他面前不叛逆。
重生回來,肖灑看到這可愛的小老頭,心中一喜,很是親熱,不過再聽他講英語,卻感覺他口語並不是那麼純正地道,有時還有些語法上的小錯誤,這可能就是時代的局限了,畢竟他的閱歷遠遠沒有前世的肖灑那麼豐富多彩,徒弟自然可以吊打師父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說的不就是肖灑這種大尾巴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