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一更
葉竹雖然昏昏沉沉,但是卻也是知道眼前之人是誰的,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道:「你是、你是褚一寒?」
這個人的名字好像是一個惡魔的縮影,她猶自記得當初他差點害了四表姐涵之,沈家的幾個表姐之中她最為敬重的便是四表姐涵之,自然,六表姐對她也是極好的,只是四表姐既是她學校的老師,又是對她循循善誘的長者。六表姐雖然更親切,但是她早早的成婚了並不住在沈家,而她的夫家又是那樣的顯赫,她自然是遠了幾分。
「你這惡人,你竟是又來北平了。」她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整個人越發的迷糊,她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想來原本也是喝過一點酒的,並不這般不勝酒力,只不知這洋酒為何如此的性烈,喝的時候尚且不覺,現在卻能感覺到實際的不舒服了。
褚一寒似笑非笑,詭異的笑道:「難道我來不得么?難道你以為我很怕陸潯?還是說,你以為我斷了腿就不敢再來?呵呵呵。」
葉竹怕了,立時轉身握住許恆的胳膊,一來是支撐一下越發頭暈的狀態,二來則是真的怕了,她道:「姐夫,我們走。」
只是這話一說完,自個兒都覺得不對了,她抬頭看向了許恆,道:「姐夫不是過來拿東西的么?」
她總算是想起為什麼來這邊。
她狐疑的看向了許恆,許恆淡然一笑,將她往房內一推,關上了房門,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恆,震驚道:「姐夫,你幹什麼?」
「啊……」
說話的功夫,褚一寒竟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葉竹狠狠的甩開,打了褚一寒一個耳光便是往外逃。葉竹本就酒醉,也沒有多少力氣,褚一寒被她撫在臉上,並不疼,但是卻立時變了臉色。他哪裡是那種吃虧的人,冷笑道:「賤人,倒是給你臉了是吧?」
許恆一把抓住葉竹,讓她並不能跑,褚一寒上前就是一個耳光。
葉竹被打翻在地,不過仍是死死的盯著許恆,道:「姐夫,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竟然是這種陰險小人,姐夫,你放過我,你放過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個時候她已經怕了,只是許恆卻並沒有一絲的良心,只道:「葉竹你別怕,你好好的伺候褚少都督,到時候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不要擔心,等將來你跟著我,我不會嫌棄你。這點你是可以放心的。」
這樣寡廉鮮恥的話,也只有許恆這種人才能說出來,不過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道:「你就當幫幫姐夫好嗎?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既然喜歡我,為我做一點事情又有什麼呢?你說對吧?」
葉竹死死的盯著許恆,幾乎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歹毒的人,她道:「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恥,你放過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她這個時候只恨自己貿然相信這樣一個人,她原本以為自己的繼母已經是世上少見的歹毒之人,但是直到遇見許恆才明白,原來她的見識還是太過淺薄。可是這個時候不求他,他又能求誰呢,只不斷的哀求:「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許恆討好的對著褚一寒微笑,道:「褚少都督,您好好的享用。」
言罷,狠狠的甩開葉竹,推開了房門,徒留葉竹在房裡不斷的叫喊,他眼看著房門關好,抹了一把臉,冷笑起來,不過是一個女人,又有什麼呢?便是真的是他喜歡的,他都可以捨棄,更何況是葉竹這種。
除卻這些,她還喜歡旁人,這樣的女人,他犯不著心疼。
許恆倚在門口的走廊上,點燃了一根煙,滿臉都是笑意,慢慢憧憬自己能夠得到多少好處。現在看來,與其跟著沈家,倒是不如跟著褚一寒,就算是得不到什麼位置上的好處,單是看他給的這個錢,也是極好的。
想到此,許恆微笑起來。
他自然清楚褚一寒的目的不是什麼葉竹,不過是先玩一玩罷了,他真正的目的分明就是沈蘊,但是恰好,許恆是恨透了沈蘊的,跟著這個岳父,他什麼也得不到,那麼他是願意直接幹掉他。
想到此,許恆滿意起來,聽著房內若隱若現的尖叫聲,他哼了一聲,道:「還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是個破鞋罷了。待到褚一寒玩過你之後,我就不相信你不跟著我。還以為是什麼冰清玉潔的玉女?」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恆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立時就站直了身子,言道:「少都督?」
褚一寒整了整衣領,揚了揚手裡的相機,道:「人在裡面,還給你,也不過如此。」
許恆微笑,道:「往後在下很願意為您服務。」
褚一寒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讓你白忙碌的,人在裡面,進去吧。我在隔壁等你。」
他很快的轉身去了隔壁房間,原來他們選的房間竟然緊緊貼著。
許恆進了房間,直接將門鎖死,就看屋內一片凌亂,他冷笑起來。
床上的葉竹已經彷彿是死人一般,她平靜的沒有一絲的起伏。
許恆直接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也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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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竹一個人走在街上,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彷彿下一刻就會死,而現在她腦海里還響徹著許恆的話,他說,如果她敢多說,就把她的照片公布出去。
她清楚的記得褚一寒拍了很多她的照片,那是個瘋子,他侵犯了她,又嫌棄她不過如此,葉竹滿腦子都是他囂張的嘴臉……以及,那可怕的閃光燈。
葉竹揉著自己的胳膊,整個人都彷彿置身冰窟。
「葉竹?」一輛車停在葉竹身邊,葉竹回頭一看,就見是鄭晨,她咬住唇,默默後退了一步,道:「有事兒?」
一出聲就感覺嗓音沙啞。
鄭晨打量她,凌亂的衣著,臉頰有被打過的痕迹,整個人更是一驚一乍,這樣的情景,他不需要多想就能揣測出一二,雖然不想那樣去想一個女孩兒,但是鄭晨不是傻瓜。
他道:「需要我送你回家或者是學校么?」
他對人一貫的冷淡,能夠這般搭話已經是因為她是沈涵之的表妹了,如若不然,他哪裡會停車。
現在的葉竹已經草木皆兵,她根本就不敢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更是不敢靠近,她立時搖頭,「不用,不用的,你走,你不要在我面前。」
她很快的跑了幾步,直接就閃到了小巷裡,她自己也清楚,鄭晨的車是一定不可能開到小巷裡的。
鄭晨看她這般情形,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司機道:「少爺,這位小姐似乎是出事兒了。」
他這樣說已經是十分委婉了。
鄭晨道:「開車去學校,我要去找沈涵之。」
「是。」
鄭晨不是一個多管閑事兒的人,但是卻是一個喜歡沈涵之的人,他們家的人,他是願意多上心的。
過幾日學校有個義賣的活動,放學了涵之還在學校準備材料,聽說鄭晨來接她,涵之笑了起來,她道:「鄭晨,其實你不用在我心上花費心思的,沒有那個必要。」
鄭晨揚眉,道:「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兒,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兒,說不定我這樣追求你,你就感動了,也喜歡上我了呢?」
涵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能不這樣嗎?」
鄭晨倚在了門上,淡然:「不能,人生難得能夠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我這個人喜歡從一而終。」
涵之覺得這四個字兒其實有點意思,從一而終?
她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人,正是因為太清楚,總是有些冷靜的過頭。
她道:「可是我覺得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都不同,如此這般,怎麼就能在一起呢?」
若這樣說,鄭晨是絕對不能信服的,他道:「那麼你六妹妹和少帥的觀念就能重合么?也未必吧?其實啊,人不需要給自己定太多的框框!」
說到此,他沉默一下,道:「其實我想和你說另一件事兒。」
涵之看他表情變了,笑道:「怎麼了?」
鄭晨道:「我想,你最好去看看你表妹葉竹。」
涵之鄭重起來:「怎麼了?」
鄭晨沒什麼遲疑,很直白的言道:「我覺得她出事兒了。」
涵之變了臉色,「為什麼。」
抓起外套就要出門,鄭晨道:「我送你過去,不過我勸你說話還是注意一點,小女孩兒,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難免……」
涵之一字一句,認真問道:「她出了什麼事兒?你為什麼會知道?」
鄭晨頓了頓,道:「我不確定,但是我剛才遇見她,衣著凌亂,臉也被人打過,我不過是要送她,她就嚇得跑掉,整個人彷彿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你覺得這樣的情況,她可能是出了什麼問題?」
鄭晨沒有直接明說,但是涵之也不是小女孩兒了,她自然是清楚的,鄭晨這樣一描述,涵之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只道:「你送我去學校,我要去見葉竹。」
二人很快的來到了葉竹的學校,此時已經是晚上,學校的大門也關好,好在沈涵之的身份在,也沒什麼人會為難她,她立時就跑到了女生樓上尋找葉竹。只是卻並沒有找到葉竹的人。
同寢室的室友道:「葉竹一回來就去水房沖澡了。」
涵之心裡更是揣測,連忙過去。
此時葉竹抱著彷彿一個幽魂一樣,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涵之迎面過來,拉住她:「葉竹。」
葉竹抬眼,這才看到涵之,她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四表姐有人搭救,但是她卻沒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相信了二姐夫,是二姐夫那個魔鬼。
葉竹想要說出一切,只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能說,是呀,她不能說,如若真的說了,那些照片……
葉竹強忍住淚水,道:「四表姐怎麼過來了?」
涵之細細打量她,果然可以看見她臉頰上的痕迹,她道:「你這是怎麼了?」
葉竹搖頭,勉強撐著道:「沒事兒啊,我這是不小心弄得,表姐不用擔心,我明早就好了。表姐這樣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涵之看她這般,將她重新拽回了水房,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她低聲問道:「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告訴表姐好不好?如果有人欺負你,我斷然不會饒過那個人,你放心就是。」
葉竹不斷的搖頭:「我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的,表姐你誤會了。是不是……是不是鄭先生與你說了什麼?其實我是著急回學校才跑掉的,我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你們真的誤解了。」
涵之本想繼續追問,但是看到葉竹已經紅了的眼眶與快要落下的淚水,知道她心裡難受,她道:「好了,既然沒事兒,你也早點休息,你要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表妹,沈家都在你的背後,我們是會為您討回公道的。有事兒千萬不要自己扛著,好嗎?」
葉竹點頭。
涵之看她整個人彷彿下一刻就要昏倒,也不好繼續拉她,只是道:「趕緊回去休息。」
這件事兒,她總要查出真相。
將葉竹送回房間,晚晚從床上坐了起來,嘴甜道:「葉竹表姐,你吃水果嗎?我去給你洗。」
她可是知道這沈家都是什麼人,自然願意與沈涵之接觸。
涵之見她眼中滿滿的算計,對她觀感不好,但是總歸與葉竹一個寢室,也不好影響她們關係,遂溫和道:「我不吃了,還有事兒,先走了,葉竹這孩子內向,往後還要多勞煩你們的照顧。」
晚晚麻利的答道:「哎!」
等涵之下了樓,就見鄭晨與一個男子站在一處,涵之立時上前,道:「怎麼回事兒?」
狐疑的打量那人,那人道:「四小姐,是六小姐命我過來保護葉小姐的。」
涵之一愣,隨即問道:「那今天白天是怎麼回事兒?」
她十分嚴肅。
那人搖頭,道:「我今天是第一天來,而且,我來的時候他們寢室的小姑娘說她在屋裡睡覺,可是實際上並不是,她竟是從外面回來的。是我失職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會騙人,因此著了道。
涵之道:「行了,你繼續吧,其他的,我會與悠悠說。」
雖然不知道悠悠為什麼派人過來,但是知曉必然有事兒。
等上了車,鄭晨道:「我發現了他,於是拿住了他。」
涵之點頭,她道:「你說的對!葉竹出事兒了,只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肯說。」
又一想,小姑娘遇到事情害怕了不想說也是正常的,她道:「如果讓我知道誰害了葉竹,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鄭晨歪頭看她,道:「你是一個好姐姐。」
涵之搖頭:「不,我沒有保護好葉竹。」
眼看鄭晨往沈家的方向走,她道:「去陸家別墅,我要見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