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第 190 章

承恩侯府,貼身丫鬟將一碗淡綠色的清湯端到老太太面前,大姑奶奶看一眼那葯湯,有些不解的問道:「母親,這是哪個大夫開的方子,怎麼看著不像是葯湯?」

老太太飲完綠豆湯,方道:「是皇恩寺方丈薦來的一個大夫,若不是那日有他在,只怕我就當場氣死了。」說完將當日的情形一一告訴給大女兒,「說來方丈推薦的這個大夫確實不錯,他開的這方子看似簡單,但是我喝了卻覺得比喝那些苦藥湯子效果都好。」

大姑奶奶眼睛閃了閃,便將這事記在了心裡,回頭就命人打探沈凌的來歷。

不出兩日,遠鄉侯府就派人來請沈凌到府上看病。

遠鄉侯府便是承恩侯府大姑奶奶的婆家,大姑奶奶陳氏自嫁進侯府以來,因為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在公婆面前便有些抬不起頭來。好在小姑子蕊姐與她親近,有蕊姐幫她在婆婆面前說話,婆婆面上對她還過得去。

蕊姐大約是老生女的緣故,自小先天體弱,一年到頭大病小病不斷。偏偏她不知是不是自小喝了太多苦藥的緣故,一吃苦藥就要吐,每次喝葯都要折騰上好幾遍,方才能把葯喂進去。

陳氏從娘家那裡聽說沈凌開方子比較簡單,又見母親吃的方子清湯清水,正好蕊姐最近著了涼,便給婆婆推薦了沈凌。

侯夫人一聽有這樣的大夫,又是皇恩寺方丈推薦過的,當即便叫管家請人過來。

沈凌被請過來的時候,侯府的大爺親自出面將她讓到了花廳。兩人寒暄兩句后,大爺便帶她去了蕊姐住的浣芳閣。浣芳閣外只剩了兩個小丫鬟,她們打帘子讓大爺和沈凌進去,就見東首床上已懸好了帳子,單等著她診脈了。

沈凌把完右脈,又把了下左脈,便知道了那位小姐的情況。

她把完脈,跟大爺重回花廳,還未下筆開方子,便聽大爺說他這妹妹不喜歡吃苦藥,一吃苦藥就要吐。

沈凌道:「令妹這是吃藥傷了脾胃,脾胃一傷,不僅吃不了苦藥,就連飯食也不想進。久而久之,身體沒有五穀滋養,自然體弱怕風。」

大爺道:「大夫說的沒錯,我這妹妹的確吹不得風,偶然出房門一次,不是傷寒就是著涼。」

沈凌道:「既然令妹吃不得苦藥,那我開一劑平和的方子,先吃兩天看看。」

這種先天體弱的病人,沈凌曾經在巴蜀的時候,從白及那裡見過一兩個。而白及並不像一般醫家喜歡開復方,而是喜歡開單方,這一點正好可以用在這位體弱的侯府小姐身上。

當下沈凌就開了一張方子,上面只寫了懷山藥這一味藥材,懷山藥補益脾胃,脾胃一好,體內自然正氣充裕,正氣按照後世來講就是免疫力。免疫力有了,那風寒感冒自然會慢慢痊癒。

不過為著這位小姐傷了脾胃,單單服用懷山藥的話見效可能會慢一些,沈凌又從小廝隨身攜帶的醫箱里取了一瓶自製的膏藥,交給大爺,讓他吩咐丫鬟每日用簪子挖一點,然後倒入腳盆用熱水沖開,給小姐泡腳用。

為著怕大爺忘記,沈凌又動手將用法寫了一遍。

懷山藥和泡腳的方子,都比較溫和。

尤其是懷山藥煮好以後,就像是一道羹湯。蕊姐試著飲了一口,發現這葯湯一點都不苦,便小口小口的飲完湯汁。

侯夫人在旁看著鬆了口氣,然後又張羅著讓丫鬟們給蕊姐泡腳。

兩天以後,蕊姐的風寒感冒好了一半。沈凌如約過來複診,還是大爺出面接待的她。

沈凌診了一下脈,去掉了泡腳的方子,加大了懷山藥的分量。

第五天上,蕊姐的風寒感冒便好了。

侯夫人為著蕊姐第一次好的這麼快,又沒有受罪喝那麼多苦藥,便吩咐下去讓賬房給沈凌雙倍的診金。

沈凌醫好侯府的蕊姐以後,來藥鋪請她的人家便多了起來。

這些人家多是與遠鄉侯府交好的人家,沈凌在其中周旋久了,終於在京中有了些名氣。

她方才開始在京中大展手腳,在藥鋪門口掛上義診的牌子,免費為京中百姓診治一個月。

藥鋪的病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沈凌又額外聘請了兩個醫術不錯的大夫,三個大夫一齊在藥鋪坐堂診治看病的百姓們。遇到三個大夫都棘手的疑難雜症,她方才出手看病。

義診結束以後,沈凌所開的這家惠民藥鋪便打出了名氣。

沈凌不光在達官貴人間有了名氣,在京中百姓中也有了不少知名度。

年末的時候,京中下起了大雪。大雪連下七日,京中得了傷寒的人不計其數。

沈凌命人在藥鋪前支了兩口大鍋,讓藥鋪夥計熬制驅寒治病的葯湯,葯湯熬好以後,只需兩文錢便能得著一碗葯湯。

王侍郎到達藥鋪的時候,排隊買葯湯的百姓幾乎將藥鋪的門口堵住,他還未有所表示,身邊的兩個小廝就將幾個堵住門口的百姓驅走,護著他到了藥鋪。

藥鋪里的三個大夫正忙得團團轉,傷寒肆虐京中,這些天,他們三個大夫不知接待了多少病患。

王侍郎輕咳一聲,有個夥計機靈,看他衣著不凡,忙過來招呼。

王侍郎道:「王大夫可在?」

夥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們東家去了遠鄉侯府,貴人若是想請東家上門看病,不如留下名諱,等我們東家回來一定登門造訪。」

王侍郎聞言方點了點頭,夥計忙取了紙筆過來,王侍郎留下府上地址便帶著小廝們走了。

沈凌此刻確如夥計所說在遠鄉侯府上,傷寒肆虐京中,蕊姐體弱,自然避免不了。

沈凌到時,蕊姐已出現了高燒的癥狀。

沈凌忙從醫箱里取出自己的那包銀針,拿出最細的幾根銀針,分別在蕊姐的左右手上扎了幾針。蕊姐這病來的兇險,開方熬藥的話太費時間,沈凌便用了手針,先給蕊姐退燒再說。

沈凌扎了幾針后,方才開出一道方子。大爺見方子上寫滿了藥材,料定蕊姐又要怕苦不肯吃藥,便問道:「這方子不傷脾胃嗎?」

沈凌道:「這是泡腳的方子。令妹傷了脾胃,直接喝葯的話恐怕吸收不了藥性,還不如用藥湯泡腳,效果也是一樣的。」她說完又開了一道食補的方子,這道方子還是白及教給她的,取六隻麻雀熬湯,熬到一半放入蔥白和芫荽,不僅可以驅寒還能補益正氣。

有了這兩道方子,蕊姐的病情應該能儘快控制住,沈凌開好方子,收了銀針,方與大爺告辭離去。

回到藥鋪,夥計便告訴她,有好幾戶人家差人過來請她上門診治。

沈凌便按著先後順序,一一到那幾家回訪。輪到王侍郎家中時,天色已經將黑。

沈凌由府上的一個老管家送到了二門處,便看到了一個體面的婆子,請安問好后,便將她領到了上房。

「家母昨日出去了一趟,今早就有些鼻塞頭痛。現在又覺得嗓子疼的不行。」一個生的單薄秀氣的少年出來接待她,將病情詳細與沈凌說了一遍,末了道,「還請大夫為家母細細診治一番。」

沈凌客氣幾句,便到了侍郎夫人的床前,酸枝木大床上懸著淺青色的帳子,一隻保養的非常好的右手從帳里伸了出來。

「還請大夫費心。」帳子里傳來一個婦人的低語,聲音有些微的嘶啞。

沈凌診了一下脈,不過是普通的傷寒,她正待要開方子,王侍郎回來了。

王侍郎今年五十來歲,穿著玄色便服,頭上簪了一支竹簪。

不知為什麼,沈凌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眼熟。王侍郎也覺得沈凌眉目依稀有幾分熟悉,寒暄間便問到沈凌的籍貫。

沈凌說了自己的老家在何處后,王侍郎臉上就變了色,他看了沈凌半響,才開口說話道:「不知王大夫今年貴庚,尊名是哪兩個字?」

沈凌看他的神色不對,見他問自己的姓名和年紀,聯繫他的眉目有熟悉之感,心裡忽而有了個猜想,便將姓名和年紀一一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王侍郎複雜的看了她好半天,將當年的舊事說了出來。

王陵生當年本想到省城的幾個書肆里看一下,哪知路上卻被一輛馬車所撞,當場就昏了過去。醒來以後,不知撞壞了哪裡,從此就失了憶。撞傷他的是外地的一個行商,見他雖然失了憶,但是頗通文字,便將他帶在身邊,充作賬房先生。

王陵生當了行商的兩年賬房先生,便萌生了考取功名的想法。他不知自己姓名籍貫,便讓行商給他買了一個戶籍,從了行商的姓,取名王無庸。

王陵生有先前的底子,輕輕鬆鬆就考取了一個秀才,後來又考上了舉人,到京城參加會試。

他高中進士以後,恩師看他年輕有為,又未曾婚配,便問過自己兄弟的建議,將侄女許給了他。

一直到他前年升任侍郎,因為喝多了酒,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才想起一些往事。他後面也曾派人到家鄉尋訪自己的家人,得到的卻是寡母和妻子早逝,兒子遠走他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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