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十一)
顧洵已經渾身濕透,也不顧御前失儀朝著小皇帝快步走了過去,上下仔細的檢查才鬆了口氣。
方才他是真的有些慌了,就和上回知道乙兒不見了一樣,就像是失了分寸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無能。
一直以為自詡能夠置身於朝堂之外,也能保護的好陛下不參與黨派,其實並不能,他越是想逃避越是無處可逃,只有自己能掌控權勢,才能讓其他人所畏懼。
謝易邡帶著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臣等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眾愛卿們快快請起,這是什麼了,方才朕因為弄濕了衣服回來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沒想到火勢會蔓延的如此厲害,好在雷侍衛護駕有功,你們都起來吧。」
瑄王有些不敢相信,小皇帝應該很清楚,火是怎麼燒起來的,他為何要在大臣們前面撒謊呢?還是說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只是為人蠢鈍?
「陛下安然無事那就好,可讓顧大人好一陣擔心,若不然今日可就要釀成大錯了。」
謝易邡心中積了好些不滿,總覺得顧洵是有意為之,他好像早就知道今日比試陛下會遇險,卻不提前與他通個氣,他執掌兵部,又管轄著京中的安治。
若是今日陛下真的出了什麼事,首當其衝的就是他!
「這與顧愛卿有什麼關係?朕不過是回來換身衣裳,怎麼這也不行了嗎?」
謝易邡這才想起來,小皇帝還不知道方才圍場遇刺的事情,就尷尬的笑了兩聲,還是瑄王趕緊出來做了和事老。
顧洵全程一言未發,像是在想些什麼。
沈紹眼睛一轉,以他的聰明自然看出了顧洵和謝易邡之間的矛盾,也出來打圓場。
「現在陛下安然無恙,刺客也已經抓到了,謝閣老可是功不可沒,其他大人若是沒事就先回屋子休息吧,陛下受了驚要好好休養,比試的時間就另行通知吧。」
還跪在地上的大臣們也不敢久留,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還是小命最重要,趕緊磕頭跪安了。
等到其餘百官都離開之後,只剩下小皇帝和兩位閣老,以及瑄王南平郡王還沒離去。
今日皇帝遇刺,對外可以說是已經將刺客伏誅,但今日的這場鬧劇要如何收場可還沒有結論呢。
「陛下的行宮既然已經毀了,臣提議陛下還是即日聖駕回京吧。」沉默了許久的顧洵,突得開口,淡淡的聲音仿若和剛才那個焦急的不是同一人。
「這秋獵才進行了一半,陛下此刻就回京,剩下還有事宜該由何人主持?」謝易邡更生氣了,他覺得顧洵就是和他對著干,秋獵是他在一手操辦,聽顧洵的口氣,這是要把鍋都給他背了?
「臣也覺得顧大人所言有理,謝閣老雖然是從大局考慮,可到底是陛下的龍體更重要。這秋獵才幾日,就有刺客行刺,接下去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沈紹一向都樂得落井下石,現在就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直把謝易邡氣的牙痒痒,「沈閣老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本官看管不利了?那明年的秋獵怕是要請教沈閣老的意見了。」
沈紹是個把梯子就往上爬的人,樂呵呵的笑了兩聲,「請教可不敢當,若是謝閣老有什麼難處需要本官協助的,本官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你!」
眼瞅著兩位閣老又要撩袖子幹上一架不可的架勢,瑄王就出來做和事老了,「兩位可都是本朝的肱股之臣,都是為了陛下盡忠,不分你我的,不過本王也主張陛下的龍體重要。」
小皇帝雖然很不想現在就回去,可一想到方才驚險萬分的場面,還是不能容許自己任性。
清了清嗓子,「愛卿平身,今日之事實屬意外,與諸位愛卿無關,顧愛卿所言有理,既然行宮被毀了,還是提早回宮吧,秋獵剩下的事宜還是麻煩王叔主持。」
小皇帝一錘定音,謝易邡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臣等遵旨。」
「那不知哪些大臣隨陛下的聖駕回宮,哪些由留在圍場呢!」沈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小皇帝都回宮了,他們還留在圍場有個屁用啊,拍馬屁給誰看。
「就由沈愛卿與顧愛卿,隨朕一同回宮吧,其餘百官還是由沈閣老安排調動。」
「臣領旨!」
謝易邡退下的時候還甚是生氣的揮了揮衣袖,一看就臉色十分不好的走了。
為了這次的秋獵他忙活了大半年,為的就是能多出頭,能在京內多安插他自己的派系。只從陳老將軍病逝之後,他們派系就有些人心不穩,就算是嚴柏藝挂帥出征,也只能維持現狀。
現在倒好,一個突如其來的行刺就搞得他的計劃一團糟,更為生氣的是還讓沈紹得了便宜,他擬定聖駕隨行的人員,可不都是他的人。
這到秋獵結束還有這麼多日子,朝中可就都是他一人說話了。
謝易邡都有些懷疑起來,莫不是這次的事情都是他和顧洵搞出來的?
看到謝易邡走了,小皇帝就急急忙忙的讓沈紹和瑄王他們都退下了,跟著顧洵去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乙兒正在安靜的等著他們回來,手裡甚至還捧著那個魯班鎖,她已經有了好幾種不停的解法了,再玩一日估計就玩膩了。
聽到動靜就丟了手裡的東西,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叔父回來了。」
乙兒一看到顧洵就皺了皺眉,叔父怎麼渾身都濕透了,是因為剛剛突然的暴雨嗎?
「叔父,怎麼淋濕了。」
「我沒事,雷頡你去院子外把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童兒把門關上。」
杏兒回蕭家去有事,屋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陛下,這場大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與雷頡又是怎麼逃生的?」
「多虧了皇奶奶的哨子。」小皇帝還有些心有餘悸。
當時他去換衣服,正好看到胸前掛著的哨子,想到一會換衣服的時候要脫下來,就吹了兩聲,想試試乙兒是不是真的會尋來。
雷頡就守在屋內十步之遙,等小皇帝剛換好衣服,突得外頭就傳來了小興子的呼救聲,雷頡正準備去看,兩人就聞到一股子奇怪的香味,然後就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是乙兒拿水潑醒了他們,當時屋子的四周已經燒起來了,若不是及時跟著乙兒逃出來門就要全部燒斷,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了。
「所以說是乙兒聽到了哨聲,正巧救了你們。」
小皇帝連連點頭,這會正扒拉著乙兒的手臂撒著嬌,他就知道皇奶奶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真是太厲害了!
心目中最喜歡的人要從師傅變成皇奶奶了!
顧洵突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乙兒行了個大禮。讓乙兒有些茫然,「叔父做什麼?」
「今日若不是乙兒,叔父就要釀成大錯了,乙兒可真是叔父的福星!」
乙兒認真道:「那叔父該去換衣服了,不然叔父會著涼的。」
也不知道是她的嘴巴開了光還是怎的,顧洵下一刻就打了一個噴嚏,惹得三人都笑出了聲,方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小皇帝的行宮燒了,今晚只能住在顧洵這了,沈紹已經安排了儀仗隊伍,明日一早就啟程回宮。
也許是心理作用推使,也有可能是心裡壓力一釋放,顧洵竟然真的著了涼,當晚就發熱渾身發燙起來。
這種情況哪裡還能跟著小皇帝回宮,只能臨時改了由沈紹和謝易邡一同陪著小皇帝先走,等顧洵的病好些了再啟程。
至於秋獵的事宜就全權交給了瑄王處理。
第二日一大早,小皇帝的聖駕就先一步回宮了,同時回京的還有蕭家,乙兒回去了一趟,蕭清雪的精神狀態還是有些失常,再繼續待下去蕭梁忠怕會出事。
他們也在隨行的名單上,就只能先回京了,乙兒要留下來照顧顧洵,再加上瑄王一家都還沒走,把乙兒託付給如欣他也算放心。
後來蕭梁忠也私下問過乙兒那晚的事情,顧洵先前交代過不能把天象的事情與外人說,她就沒有提這個,只是說臨時想起來找顧洵有事。
蕭梁忠才忍不住感慨,還好是顧洵找她有事,不然若是乙兒出了事,他真的不知該怎麼向母親交代了。
乙兒就這麼留了下來,奇怪的是游家夫妻也留了下來,游泓亦是督查院御史,按理來說應該會隨御駕回京才是,小皇帝的御駕一走,圍場就瞬間冷清了下來。
游夫人知道乙兒和如欣也留在圍場,邀請了乙兒去他們那吃晚飯。
顧洵還在發熱,但好了許多,吃過葯已經睡下了,乙兒才和如欣應了約準備晚些再陪顧洵。
兩人一路走去,人少了一點都不覺得冷情,反而覺得愜意的很,秋風席捲著絲絲涼意,圍場里還有不少少年郎騎著馬恣意飛奔。
蕭田兩家雖然把消息封閉的很嚴實,但也架不住圍場內人多口雜,再加上如欣和蕭家走動的又多,自然也知道了蕭清雪的事情。
「乙兒,你表姐的事可是真的?」
乙兒還沒說,身邊的丫鬟杏兒就嘰嘰咕咕的把那晚的事情都說給了如欣聽。
如欣聽后一陣的欷歔,「還好你那晚去找顧大人了,只是這件事怎麼總有哪裡怪怪的,這個田維到底是怎麼會知道你們會路過那的。」
同樣覺得不對勁的還有回家之後的蕭梁忠,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田維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提早知道了雪娘和乙兒會出現,而且聽田維的跟班的意思,好像是他們就在等乙兒,除非是蕭家內部有人給他傳消息,讓他可以肯定他們回去。
如果有人傳消息的話,這個人會是誰呢?
蕭梁忠就順著這個線索去找,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些蛛絲馬跡,而且是不查不知道,他這個二兒子竟然日日吃花酒,根本就無心學業,而帶著他吃花酒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田維!
知道這件事後,他當機立斷就把蕭昊傑給抓了來,跪在蕭家祠堂,逼問他,最後蕭昊傑什麼都招了。
不過他故意隱去了下藥這件事,一來是為了保留蕭清雪的臉面,二來也是為了減少自己的罪惡,只說是被田維逼的。
「父親,您一定要相信兒子,是田維他在圍場的時候瞧見了表妹的美色,與兒子說的是傾慕表妹,想要傾訴愛慕並沒有說要做無恥之事。他帶著許多人不讓兒子走,兒子都是被這惡棍逼得。」
「他逼你?逼你你不會告訴為父?要拿你表妹與你妹妹的終生幸福去賭一個惡棍的良知?今日我就替你兩位妹妹好好教教你!」
說著就拿出家法,狠狠的朝著蕭昊傑打去。打了七八下身上就見了血,蕭昊傑只會嗷嗷慘叫著求饒。
還是梅姨娘死死的護著蕭昊傑,趴在他身上替他擋著。
「你給我走開,今日我若是不好好的教訓這孽障,以後定是下一個田維!你瞧瞧他乾的都是什麼事,是個人能幹得出來的嗎?」
「求求老爺念在妾身服侍老爺夫人多年的份上,就饒過傑兒這一次吧,雪娘是他的親妹妹,若是可以他一定不會拿自己妹妹去冒險,您就放過他吧。」
「來人,把梅姨娘給我拉開。」
丫鬟們趕緊上前把梅姨娘給拉扯開,宋氏在一旁看著,這次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開口求情,畢竟她作為嫡母出了這種事情,蕭梁忠沒有責怪她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等到梅姨娘被拉開,蕭梁忠又繼續的開始鞭笞蕭昊傑,直打的他遍體鱗傷,人已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才罷休。
就算是這樣,蕭昊傑的一條腿也被打斷了,身上的肋骨也斷了幾根,若不是及時醫治,可能一條腿就殘廢了,只是好了之後走路也有些跛。
也算是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了。
*
乙兒和如欣在游家做客,也只是剛到游家的時候見到了游泓亦一面,游泓亦還是沉著臉,淡淡的點了個頭算是見過禮了。
就自顧自的回了書房,連飯也沒有同她們一塊吃。
游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笑著給她們布菜,「二位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家老爺就是這個脾氣,對著你們那都算是好的了,別人上門他可是理都不理睬一下的。」
游夫人嗔怪的睨了丫鬟一眼,「就你愛多嘴,二位妹妹嘗嘗這是我親自做的家鄉小菜,若是喜歡就多嘗嘗。夫君他不是故意不陪客人的,只是咱們都是女客他不方便而已。」
「我們是來尋姐姐的,見游大人見過禮也就罷了,若是游大人真的在才是沒趣呢。」
游夫人果然就高興了起來,「妹妹果然是通透可人。」
「對了,姐姐怎麼留下沒一塊回京?」
游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君回京總是事務繁忙,所以想留下陪我多待幾日,這會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倒是自在的很,沒事我還能同夫君一塊騎馬,人多了就有些不方便了。」
雖然臉紅紅的有些害羞的樣子,其實話里話外卻滿是甜蜜。
如欣一直覺得游泓亦其實不是高冷,只是對其他人高冷而已,對游夫人卻非常的好,眼裡的情義是沒有辦法掩蓋的。
他們之間的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回去的路上如欣就忍不住感慨了兩句,就被杏兒打趣她是思春了。
「乙兒你瞧瞧你這丫頭,是怎麼教的,嘴裡儘是胡言亂語的!真是害不害臊啊!」
如欣就和杏兒追趕了起來,本來三人就感情很好,以前在蕭府也是杏兒伺候她們兩,現在如欣也有兩個一直伺候她的丫鬟,只是相處起來總是淡淡的。
等到跑累了,如欣才小跑著過來抱著乙兒的手臂說著悄悄話。
「乙兒,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啊?」
乙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喜歡叔父,喜歡如欣,喜歡玉娘,還喜歡荷娘和許多人。」
如欣一開始聽到顧洵,還瞪大了眼睛,等聽到後面的才有些哭笑不得,敲了下她的小腦袋,「傻丫頭,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就像游大人和游家姐姐那種。」
乙兒聽不太明白,喜歡怎麼還分不同的呢?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游家夫妻的相處,還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她和叔父不是也這樣嗎?她和如欣也是喜歡啊,沒什麼不同的。
「哎呀,你這個笨丫頭,與你也說不清的。」如欣抬著頭望著天上數以萬計的星斗,突得停下了腳步,「我不求將來的夫婿官位有多高,只希望他能真心待我,視我如珠如寶……」
說著眼前就浮現出了嚴柏藝的樣子,瞬間心情就跌落了谷底,她喜歡的那個人什麼都好,只是不喜歡她罷了。
乙兒握著如欣的手,肯定的說道:「會的,一定會有的。」
如欣馬上又恢復了剛剛的笑容,「有了你的話啊,我就一點也不擔心了!」最近如欣瘦了許多,原本的娃娃臉已經成了鵝蛋臉,五官秀美也是個俏麗的佳人。
往前走著,前面正巧有棵大樹,模模糊糊的瞧不真切還以為那是個人站著呢,可真的走進了才發現真的是人!
嚇得如欣猛地跳了回來,杏兒拿燈籠一照,才發現是一對小情人學詩文的人約黃昏后呢。
兩人此時看到她們也是嚇了一跳,原本如膠似漆的擁在一起的兩人渾身一抖,男子迅速的反應過來將女子護在了自己的懷裡,不讓她們瞧見她的樣子。
「你們是什麼人?」如欣身邊的丫鬟到底是王府里的丫鬟,馬上就鎮定了下來,毫不客氣的問道。
可離的有些遠,夜色又深,根本就看不清男子的樣貌,被她們一咋呼,男子索性就摟著女子從圍場另一邊跑了。
「真是晦氣,也不知道是哪家不知羞的女郎竟然和男子廝混。」
如欣方才離得遠看不真切,可乙兒剛剛就著繁星和燈籠的餘光都看到了,他們剛才好像除了抱在一塊還在做些別的事情……
她雖然沒有看清男子的樣子,卻記住了他的那雙眼,如獵鷹一般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她。
一時之間就楞在了原地,他們嘴巴貼著嘴巴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有些看不懂呢。
乙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這裡不是吃飯的嗎?
「乙兒?乙兒?怎麼了這是?我喊你好久你怎麼都沒反應呢,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乙兒哦了一聲,可腦子裡浮現的全是剛剛那些畫面,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事情呢,回去一定要問問叔父才行。
如欣把乙兒一路送到了顧洵的院子里,才和丫鬟們回去。
進屋的時候屋子裡只有一盞微亮的燭火,顧洵還沒有醒來啊,她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讓杏兒先去休息,自己走到了顧洵的床前,小心的將手搭在了顧洵的額頭上。
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但體溫還是有些燙。
乙兒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顧洵的五官,叔父長得可真好看,周乾禮雖然好看但太過明艷,柳品堯也好看但太過書生氣。
而叔父卻是和煦俊朗,尤其是一雙眼好似春風拂面,只要在他身邊就沒有什麼是能心煩的。
手指不受控制的搭在了他緊閉的雙眼上,等他睜開的時候必定是萬般寵溺的看著自己,叔父真是世間最好看最好看的人了。
輕輕的往下,停留在了顧洵的唇瓣上。
顧洵的唇瓣因為發熱顯得沒什麼血色,可唇形很是好看性感,和乙兒的有什麼不同呢?
在他的唇上一點之後,乙兒又好奇的放在了自己的唇上,好像確實是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呢,可剛剛那兩人為何要摟在一塊嘴唇貼著嘴唇呢?
是不是很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