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知名的暗箭
假流悅的劍掉在地上,流悅倒是傷心起來,她知道姐姐所說的感受,當年自己代華小姐出嫁,又何嘗不是在恨她?她想上前抱抱自己的姐姐,她說道:「我知道,你很苦,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你放過自己好不好?」
「放過自己?你想沒想過誰放過你?」她說著便衝到了流悅的面前,影衛剛要出手,卻被流悅給制止了,她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畢竟一切都是她長孫家的家事。流悅的姐姐一掌便拍在了她的胸前,流悅隨之吐了口血。
「你的氣消了嗎?」
姐姐聽她這麼說更加火了,又一拳打了過來。「別再假惺惺了,你怎麼能償還這些年我的痛苦。」
拜呈在一旁看的心疼,但是他知道此時一旦他幫忙,流悅一定會不甘心的。他知道流悅一直想要一個家人,現在這個人就在她的眼前,她自然不會放棄了。
姐姐一拳拳打在流悅的身上,流悅只是笑。她伏在流悅的耳邊說道:「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夫君,昨夜我還真愛上他了呢?哈哈哈。」
流悅心中一驚,她沒想過姐姐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她本能的想推開她。她姐姐本就在一邊狂笑,受她這麼一推,竟往後退了幾步,她一直退到拜呈的身邊。就順勢在他的臉上抹了一把。拜呈本就心中壓著怒火,見她這般輕浮,便一甩手將她打到了一旁。說來也奇怪,就在她倒地的瞬間,朝著流悅打出一枚飛刀。
流悅本能的將飛刀打了回去,正好擦破了她姐姐的臉頰。那人在地上笑著:「你欠我的,你永遠欠我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咳出一大片的鮮血……
刀上有毒!
流悅上前將她抱了起來:「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她沒想過結果會是這樣,她以為一切已經過去了……
至於,勤王的各城精銳更是在京城城外殺做一團,沒有人願意去繼續輔佐這個敗落的王朝,爭著成為第一支進駐王城的軍隊,以期冀著獲得統領天下的絕對權力。他們早就沒了心智,忘魂花的刺激下,他們的眼中只有權力,只有那個皇位。
皇宮裡不斷有衛兵侍從出逃,一片人心惶惶。洛楊拿著手裡的短劍,就像抓著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一般。這是一個可怕的決定,命令一出各路叛軍首領的頭顱便會在離開他們的身體,但是這又能怎樣,天下已亂,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
這個決定真是太難去下達,他將短劍放在案台上,選擇去小皇帝商議。含元殿里滿是文武大臣,他們不斷地說著哪裡又有人叛亂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京城還能撐多久,不是說穎王已經兵敗了嗎?他哪有來了這麼多的黨羽?
吱……
推門聲打斷了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白雲客進門來,他從自己的老家紫陽趕來。原本他是不願來這個傷心地的,但是他看見連自己家鄉的士兵都像是吃錯藥了一般起兵造反,便火速趕來了。他的所有親人都在這個京城裡。
「放棄吧,東夏的榮耀已然不在了,」喜打了個酒嗝,「刺客怎麼可能拯救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呢,他只不過是個刺客團而已。」
「我們就這麼看著國破嗎?」然怒喝道。
「國破?暗流洛門死士出動就能挽救嗎?他們不是神明。」
「你給我滾,我不會看著東夏就這麼斷送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小皇帝看見醉醺醺的臣子怎麼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刺客一出,天下必然大亂,失去頭領的叛軍將不再是那頭猛虎,而變成一群餓狼,一群沒有束縛的餓狼。而,父王此時只是一個年邁的獵人怎麼降服一群餓狼,這隻會讓天下更亂罷了。」拜呈還是一故的沉靜,彷彿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小事。
小皇帝沉寂下來,他知道拜呈說的是對的,但讓他把至尊的王權拱手相讓,換了誰都做不到,哪怕掙個魚死網破也好啊,至少不會有人說他懦弱。
拜呈不顧小皇帝的反應,繼續自顧自得說著:「他們畢竟是一個殺手團,他給叛軍帶來的恐懼遠比讓他真的刺殺一個人大的多。往往未知的恐怖更能令人屈服,他本就是傳說,在他什麼都不做之時,傳說永不會破,暗流洛門便是那個從無失手的傳說,這麼就夠了。」
東夏最富盛名的便是拜呈王爺,他的睿智以及慈善使得在這天下大亂之時,雁雲無一人騷動。他雖然整日面冷如霜,卻也是心繫百姓,京城的重建為他贏取了太多的民心,這也是沒有百姓逃跑的原因,他們相信上次的奇迹還會上演,他們不會將自己的家園拱手相讓。
穎王叛軍夥同各城反叛者一路便殺到了王城之下,穎王命軍隊城外十里紮營,加緊各衛隊於營內巡邏,他還是畏懼著什麼。而又有誰會不畏懼呢,影衛是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他可不想在得到天下之前先丟了性命。
影衛這個傳說中的殺手,沒有人能說清他到底是什麼人,更沒人見過他出手,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已經死了。幾百年間,影衛殺人從沒有失手過,他們成為了傳說中的存在,恐怖而且神秘。影衛會是拜呈最後的殺手鐧,就算是奪不回江山,至少江山的主人也將不會是他,穎王深知這一點。可他不想放棄,有哪一個野心家會在困難前止步的?當然沒有,就算是有的話,那人也稱不上是野心家,他太怯懦了。
或許,東夏國都真的已經被上蒼遺忘了。在衛兵長羽遠被屬下拉去喝酒的夜晚,穎王這隻飢餓的老虎終於要吞下眼前的獵物。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向大事為重的羽遠會在敵兵壓城之時去陪喜喝酒。恍惚間,京城已失。拜呈怎麼也沒想到穎王會如此的瘋狂,在那個鬼魅的夜晚里竟然可以無視影衛的存在,這是多麼可怕的敵人。
或許穎王真的已經瘋了,他見過影衛那可怕的身手,他知道只要影衛出手,取他的性命便是易如反掌的。但是他願意賭一賭,因為他不相信拜呈能下令殺掉他,因為沒有他的號令,身中忘魂花毒的那些將領便會像是沒了人性的野獸一般更加渴望權力跟殺戮。
或許,這亂世就該結束了,又或許,這僅是剛剛開始。
亂世里的太陽還是那麼的懶洋洋的,在第一縷朝霞灑向大地時,京城外那些銀灰色的鎧甲都披上了溫暖的色調,好像根本沒有殺戮發生過一般,一切都殘忍都完美的隱藏在了偽善里。畢竟叛軍終究不願意接受反叛這個名義,而穎王更不願戴上篡位這頂帽子,一切都要變成正義才行。
穎王不止一次向人說起洛楊,他說洛陽本就被貶官。而他被邊關的原因便是無視皇權,可是他現在又出現在京城裡,還當了洛侯爺,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說小皇帝一定是被洛陽迷惑了才這般昏庸,才會將韓翰古國的公主看做是自己的姐姐,難不成你們將死在翰古國邊境的親人都給忘記了嗎?
穎王師出有名,號稱「勤王」。勤王之師自然不可以進攻皇宮了,數以十萬計的銀翼鎧甲靜靜的佇立在燕王宮前,好像只為集體享受這難得的安閑時光,只為一塊曬個太陽。此時卻沒有了流言,坊間的長嘴之人畢竟還很是能看清的形勢,再多的猜忌也只好咽回肚裡。沒有人願意在這對峙中多說一句話,所以大家都決定失語一天罷了。
可不幸的是,隔壁酒樓的陳阿狗卻因為自己是個啞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銀翼盔甲的刀刃下。銀翼軍問他當時的時辰,已決定是否到自己巡邏。可惜了阿狗是個啞巴,啊了半天也沒啊出個啥來,手起刀落,就這麼死了。老闆見狀更是嚇得哆嗦的不知道說個啥,憋了半天天就憋出個「軍爺的刀真快啊。」可想而知,又是一個手起刀落。
百姓就更加猶豫了,到底該不該說話呢,每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在這沉思之外,卻還是有那麼幾個好事兒之人趴在房頂上偷看著燕王宮前的景象。
拜呈就這麼站在皇宮的城樓上於千弋對峙著,手裡拿著一把長劍。穎王認得這柄劍,這是四大家族都有的長劍,是當年因為先祖的功勞被東夏始皇帝贈與的。他緊緊地攥緊它,生怕那陣微風把它吹斷了。拜呈的手下影衛也站在他的身邊,他或許就是穎王不敢進攻王宮的最後忌憚了,他並不想去冒險,這個賭注太大了。
不知哪個斜刺里飛出一支短箭,不偏不斜的飛向了拜呈的的喉嚨上。多年後提及這件往事時,有人說是穎王安排的,有人說是哪個受壓的官吏放的,更有人說是哪個得不到小皇帝寵幸的妃子放的,當然這是胡亂的猜測。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影衛在百城怎麼會有事兒?重要的是沒有人懷疑洛楊。洛楊知道,拜呈信任自己,他們才有機會贏得了穎王。流悅得知這件事兒后再也不能在宮裡待下去了,她穿了披掛,陪著拜呈一起站在城門樓上……
東夏最好的氣數竟然差點斷送在了這隻不知名的暗箭之上了,這不得不令人惋惜。或許,大家惋惜的不是東夏朝的命運,因為不管是誰為王者,他們依舊是要受壓迫,要受官兵的欺凌,看客們永遠不會嫌事情向著可怖的方向發展,不管結果如何都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