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真假的糾纏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不該死去。」
「大膽!城主要怎麼處置他?」衛兵長突然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他或許是刺客的同黨。」
「同黨?你當我有多重要,值得兩暗流派兩人出動。」栗落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沉靜,「你當你真的能縛住他?我們的命現在都在他的手裡。」
「城主說笑了,要取你性命,剛才你就已經死了。」
「大膽,竟敢冒犯城主。」衛兵長用劍抵著男子的喉嚨。
「放了他吧,我們縛不住他的。」栗落擺擺手
男子在衛兵長手中接過自己的短劍,向前一躍,踩了下廳堂的香爐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栗落撿起地上的短劍,獨自走進黑夜裡。已經沒有什麼可恐懼的了,暗流都沒能殺死的自己還有什麼值得去害怕呢?只是這一切是又是因為什麼,為什麼要刺殺他呢?他看著濃稠的夜幕發著呆,城外駐紮軍營里的燈火在這夜裡是這麼的遼遠。
「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呢?」
他知道,夢澤城並不像表面中這麼安寧,只是自己不想去面對罷了。在夜幕的深處會有多少慾望的猛獸在盯著夢澤呢,他們都磨礪著自己的牙齒,一想到血盆大口把夢澤下時的情景就禁不住笑出了聲。
要殺自己的人會是誰呢?他知道次從上次穎王兵敗之後,暗流就只聽從皇上的命令,而今天的那個男子又會是什麼人呢,一切都顯得這麼的恍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時候做出選擇了,在亂世里沒有人可以做中立者,你只可以偏向任何一方,所有的中立者只會受到兩面的猜忌,繼而會是滅亡,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中立者會心甘情願的偏向自己,在還能做出選擇的時候要儘早決定了,栗落思忖著。
夢澤城外王軍一夜間被全部射殺,無一倖存,栗落叛變。這一切只化為了後世筆下的一句話,人們只需要這樣的歷史,簡潔明了,至於細節還是留給傳聞好了。
坊間永遠不會缺少傳聞。
有人說,夜幕永遠是反叛者的利器,夢澤的反叛早已蓄謀已久,他們需要的就是昨晚那濃稠的如化不開的墨一般的夜幕。也有人說,是王軍將領欺凌百姓,城主被迫反抗的。更有人說,王軍亡於千弋的鐵騎,夢澤城只是觀望過久錯過了營救的時機。不管流言怎麼去試圖還原出一個令說者和聽者都滿意的真相,歷史都不會去驗證它的真實性,這不值得誰去探究,時間終究會塵封一切——真相以及謊言。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栗落真的反叛了,穎王又多了一個朋友,又或許只是盟友而已,有誰又會成為一位野心家的朋友呢?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到可以將他自己吞沒了。
栗落反叛還是激怒了一些還有這些許良知的劍客,不斷有人刺殺栗落,但是大多數都死在了衛兵的亂刀之下,僅有的幾個能看見栗落面目的卻又被穎王派去的長孫氏殺手斷了性命。
栗落投靠穎王的消息不脛而走,不久便到了京城。掰王爺慌忙下令各城城主派軍勤王,鎮壓氣焰囂張的穎王叛軍。各城都派出了精銳去往煙雲城,至於他們的目的不得而知。
另一方面,穎王叛軍一路勢如破竹般向王城殺來,一路上不斷有城倒戈,只有君臨城城主誓死不降,致使全城被屠,君臨成為一片火海。抵抗力量越來越小,穎王壯大的如一頭白額吊睛猛虎般撲向王城。
其實連拜王也知道穎王手上的忘魂花才是關鍵,他知道各個城池反叛必然是穎王從中作梗,一定是花毒影響了各個首領,才會使他們這麼被動。
倒是流悅他們一路上火速往京城趕,剛到京城,便知曉了穎王已經控制了大多數的外藩將領。他們知道一定是忘魂花,流悅後悔當時沒有冒死將那個東西毀掉,那樣拜呈也不會這般被動。倒是洛楊很看得開,他對著洛櫻說:「一定還會有辦法的,你先回去將洛門都聯絡起來,看樣子我們有的忙了。」
落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知道洛陽想要他派人將各個番軍的首領刺殺掉,那樣各股叛軍逼近京城的時間便會加長,他們也好有機會解決穎王的主力。
「流悅我們去拜王府,我有件事要告訴拜呈。」洛楊沒等流悅說話便帶著她往拜王府趕去。一路上馬車幾乎從地面上飛了起來,顛簸的流悅幾乎喘不上氣來。她看見一旁艱難呼吸的洛楊,知道他是必更難受,由於小時候中過忘魂花,他已經不能提起半點真氣了。
洛楊的馬車剛到拜王府就被高遠帶人圍了起來,流悅聽見外邊的嘈雜,趕緊跳下車。「高遠你做什麼!竟然敢攔我的車!」
高原看見流悅頓時慌了,他記得流悅一直在府上陪著拜呈,怎麼就突然來到這裡呢?他趕忙讓人都退下,他害怕這個拜王妃才是真的,尤其是他看見洛楊也從馬車上下來之時,才更加確信這個才是真流悅。
可是她也知道就在此之前,別說他了,就連拜王爺也感覺現在府上那個人才是真流悅。流悅看他的眼神,便知道拜呈出事了——一定是假流悅又出現了!
她根本沒等高遠傳話便直接沖了進去,那些下人又怎麼敢攔她呀,此時所有人都迷糊了,不知道到底哪個人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流悅一直走到了大堂都沒發現拜呈,她轉身沖著高遠吼道:「拜王爺呢!」
「拜王爺,拜王爺……」高遠遲疑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流悅說。
「趕緊說!」流悅見他不斷地支吾,便知道拜呈一定是跟假流悅在一起,她不覺在心中嘆息一聲,自己那個同胞姐妹怎麼就不肯放過自己呢?
「拜王爺跟王妃在後花園!」高遠閉著眼睛喊道,他不敢再看流悅的眼神,此時他已經知道這才是真的拜王妃。
流悅聽他這麼說,變三步並作兩步,往後花園趕去,洛楊見她往後花園趕去,也不敢遲疑,便一路小跑的跟著去。他知道一定是假流悅又出來作梗了。他此時也是擔心拜呈,他不是擔心他的安危,他擔心拜呈會被穎王控制,畢竟穎王手中有忘魂花。
流悅親眼看到了,拜呈正摟著那個假流悅在花園賞花,兩個人親親我我的完全就是一對小夫妻。其實流悅不知道,假流悅只比她早進拜府幾個時辰……
「來王爺,喝了這杯茶,這是奴家親自為你沏的。」假流悅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杯茶遞到拜呈的面前。拜呈正要接過茶來,卻看見流悅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頓時拜呈就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他的腦袋隆的響了起來——他竟然無法分辨哪個才是真的流悅。
「王爺,你愣著幹嘛,快把茶喝掉。」假流悅一邊說著,以便將茶抵到了他的嘴邊。拜呈正愣愣的要將茶喝掉,卻被流悅感到一把搭在地上。
「你!」假流悅憤憤的站了起來,「你一個冒牌貨怎麼敢來我拜王府!」
流悅聽她賊喊捉賊也是一陣好笑,她笑了起來,說道:「你再看看你身邊的拜呈他在做什麼?」
那個流悅不知道流悅是在誑她,她本能的就把身子一斜,似乎要躲避什麼攻擊。此時拜呈卻只是愣在那裡,這下,他看的分明了,知道自己身邊這個一定是假流悅了。他伸出右手,以手作抓,抓向假流悅的肩膀。
那個假流悅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她一個越步躲開了拜呈的攻擊。「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回來為什麼我就要活的像你一樣」她幾乎是咆哮而出的,臉上因為憤怒青筋凸起。
原本流悅才應該是被拋棄的孩子,她卻因為流悅存在一直生活在暗處,還要被人打扮成流悅的樣子。她一直學著流悅的一言一行,甚至連功夫都學得暗流一脈。她好恨呀,在她的記憶里,她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已經死了。當時他是多麼的傷心,以為是自己害死了她。可是就在她知道流悅還活著的時候,她卻再也無法哎自己那個妹妹了,因為從那一天起,她便不能再活在陽光之下,還要一些都學著她的樣子。
「憑什麼你就有人愛!而我就一定要學著你的樣子!」
「姐……姐姐。」流悅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子應該就是自己的親姐姐,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想必她的姐姐也是吧。
「別再假惺惺了,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在這裡!」假流悅狂笑著,「我要將你所有的一切都毀掉!」說著她便拿出了自己短劍,流悅認得那柄劍,那是暗流的劍,劍上是淬滿的毒藥。
假流悅說著就將那柄劍刺向不遠處的拜呈。就在劍到拜呈喉嚨板寸的時候,影衛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此時洛楊才笑了笑,原來還是自己多慮了,有這個怪物在,拜呈又怎麼會有事?
假流悅的劍掉在地上,流悅倒是傷心起來,她知道姐姐所說的感受,當年自己代華小姐出嫁,又何嘗不是在恨她?她想上前抱抱自己的姐姐,她說道:「我知道,你很苦,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你放過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