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膚淺
傅春江就想著怎麼李老爺會這麼晚來呢,原來也是打他婚事的主意啊。
「這小侄不曾想過,如今小侄家業未成,婚事自是不會考慮。」
傅春江直接也就打哈哈過去。
李老爺一聽,這是有戲啊,忙呵呵一笑,摸了摸鬍子,此時月牙就端茶上來了。傅家沒什麼好茶,這一次因李老爺來了,月牙還特意的將家裡最好的新茶拿出來招待李老爺。
月牙將茶水遞到李老爺的身邊,李老爺哪裡還記得月牙啊,早就將她給忘記了,如今他又有事情要和傅春江談,就讓月牙趕緊下去。傅春江一看到李老爺對月牙的態度,就對他更不喜了。
終於李老爺將月牙給打發走了。
「仲安啊,話也不能這麼說,如今你也老大不小,是時候說親。這樣吧,我們兩家乃是世交,你父親生前與我交好。如今小女嫣如還為出閣,若是你不嫌棄的話,那不如叔父做主,將小女嫁給你,你看如何?」
傅春江這一聽,心裡就樂了,他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了香餑餑,先是胡家讓媒人上門,如今這李老爺也算是親自登門說親,傅春江就有點看不懂了。
如今他只是一個舉人而已,這要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來說親,倒也說的過去。不管是李家還是胡家那都算是富甲一方,且在績溪也算是名門望族,以他如今的身份那也都是高攀,怎麼這些人都這麼的看好自己。
「叔父,那就不必了,我如今還需專心學業,而且我也知曉嫣如小姐年紀不小了,耽誤不得。」傅春江這人有時候說話就很不客氣,他這話一說,李老爺是何人啊,經商多年,豈會聽不出來傅春江這話中有話。
只是商人逐利,在乎的從來不是臉面。李嫣如就是李家的三小姐,如今年紀確然不小了,在大夏女子間,確然算是個老姑娘,如今算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說親實屬困難。原本李老爺想著,傅家這樣的家境,他只要開口,那傅春江還不得跪舔。
可如今瞧著傅春江的樣子,竟是有點氣性。這男子無一點氣性倒也成不了大事情。李老爺倒是也不惱,這麼一句話就能將他堵了去,那麼他談何縱橫商海這麼多年,比起李三小姐,李老爺就更能忍了。
「賢侄此話差矣,小女年方十六,與賢侄正相配。你倆若是成婚,到時候你若上京趕考,小女自是會跟隨你而去,我們李家商行遍布全國各地,到時候也能與你方便。讓賢侄你無後顧之憂。小女自幼在家中請私塾先生教習,頗通文墨,與賢侄你也能夫妻唱和,到時候定能琴瑟和諧。」
傅春江一聽,這李老爺還挺執著的。
「叔父怕是不知吧,前幾日胡家也派人來說親,大致與叔父說的差不多,比起嫣如小姐,胡家小姐……」傅春江這麼一說,李老爺那邊臉就一冷。
這人最是討厭就是被比較,胡家不管哪方面都要遠勝於李家,而胡家小姐的名聲可是要比李三小姐好多了。
「竟是這樣,胡家也差人來了。」
李老爺冷哼了一聲,又說道:「那仲安你的意思是……」
「叔父,你也知曉人往高處走,有些事情我就不說了。」
傅春江這話一說,李老爺的臉色又是一變,他自然是聽出了這話中的深意,不過他很快就控制住面部表情,到底是老江湖:「賢侄說的也是,這自古人往高處走,胡家確實要比我們李家家大業大,賢侄這般選擇,叔父倒是也能理解。你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叔父就不叨擾了。」李老爺說著就起身,那茶水自是沒喝。
「那叔父小侄就不送了。」
傅春江也就坐在那處,也沒送他出去。
等到李老爺走後,月牙就走了進來,方才李老爺的話月牙在門外也是聽見了,而且她也知曉的是,那就是傅春江根本就是拒了胡家的婚事,如今傅春江這般言說,分明就是給李老爺不痛快。
月牙以前在李家待過,知曉李老爺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為人十分的勢力,也有點小人,開罪了他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月牙就害怕傅春江年輕,著了道,吃了虧。
「二爺,你為何要那麼說,胡家的事情你不是都推了嗎?」
傅春江見月牙走了進來,想著泡的一壺茶還沒有喝呢,幸好還沒有喝,給他那種勢利眼喝了,糟蹋茶。
「推了啊,我也沒說我應下了胡家的婚事,我只是隨口那麼說說,人往高處走,嫂子我這話也沒說錯。至於李老爺怎麼想,那是他的問題了,與我無關了。」
傅春江聳了聳肩,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月牙炒的茶就是香,這些新茶都是月牙自個兒上山採得,然後自己炒的,和外面埋得茶很不一樣。傅春江用過太多頂級好茶,覺得那些茶也不過爾爾,全部都不如月牙炒出的茶好喝。
「二爺,那你為何不願三小姐和胡家小姐,她們家境都頗好,三小姐你也瞧見了,模樣長得也周正,胡家小姐說是長得更好,你……」月牙雖說心裡不舍,可也不想耽誤傅春江。
月牙在很多的時候是自卑的,她如今的身份是寡婦,名義上還是傅春江的嫂子。再者如今傅春江已經是舉人,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兩者差距太大了,月牙心裡斷然有什麼想法,那也是萬萬不敢露出半點心思來。害怕一旦露出來,以後怕是以這樣的身份陪在傅春江的身邊都不可以了。
「嫂子,我告訴你啊,我這個人特別膚淺,我只喜美人。三小姐和胡家小姐也就那樣,庸脂俗粉而已。萬萬不是我所喜的。」傅春江隨口那麼一說,月牙心裡頓時一沉。
「那怎樣的美人才能入二爺你的法眼呢?」
月牙免不得問了一句。
傅春江見她站在那裡,小臉憋著通紅。
「自然要和嫂子你一樣美才行了。」傅春江一說,就特別注意的看向月牙,他心裡其實是有念想的,他這個人有點霸道,只是如今力量還很弱,還需些時日而已。
「仲安,你就尋我開心,你……」
果然月牙如今是又羞又惱又喜的,百感交集,端著茶就出去。而傅春江則是在一旁一笑:「本來就是的了,她們那些庸脂俗粉,焉能與月牙你相比。」
只是傅春江又想著月牙這人臉皮薄,方才說的話,確實是有些輕佻,想著尋個由頭,跟她好生解釋一番。而此番月牙則是回到了房間,用被子蒙住了臉,她今年也只有十五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傅春江又是她欣喜之人,聽到那般說,雖說知曉他是玩笑話,那也能讓她開心好久。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到了白鹿書院,他一到白鹿書院,白鹿書院已經將他高中的消息用紅字給貼出來,打起了宣傳。傅春江一去,自然也得到了很多同學的歡迎。
張恆這一次差一點點也中舉,雖說心裡有些遺憾,不過也就差一點點,下次再努力一番,也就可以了。程家那邊對他的成績也很是滿意,畢竟差的也不錯,而且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丁全英也中舉了,成績自然和傅春江不能比了,不過中舉自是高興,與傅春江走得更近了。
「仲安,你來了,曾夫子一直都在等你,你快點去尋夫子。」
「好。」
傅春江知曉曾夫子尋他定是有好事情,多半和錢財有關係。傅春江此人愛財,這在白鹿書院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雖說文人愛財,多少降低身份,可對於傅春江這樣的身份來說,大家看出的是他的不易,也表示理解。
當初傅春江愛財行為也被北苑的一些人所詬病鄙視過,當時還是曾夫子直接嗆聲,力挺傅春江,說什麼北苑的一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個兒拿著家裡的錢財進學,還有臉去譏笑傅春江……。
後來就再也無人說過傅春江這方面的問題。
「夫子,學生給你見禮了。」
傅春江見了曾夫子,自然免不得作揖,給曾夫子見禮。曾夫子忙上前扶起了傅春江:「仲安,如今你與以往不同了,你是舉人老爺,身份不懂,這些虛禮也就罷了。」
「不可,萬萬不可,夫子乃是我授業恩師,學生有此番成績,也是夫子教導有方,若是沒有夫子,哪裡還有我仲安今天。夫子這些年當真是辛苦你了。」
傅春江免不得對著曾夫子又是一拜。
曾夫子一聽這話心裡頓覺舒坦了,覺得傅春江此人果然是可塑之才,其實曾夫子是知曉的傅春江那是天賦異稟之人,誰教都一樣的,真的不是他教出來,而今傅春江卻還這般尊師重道,讓他很是滿意。
「仲安,學院的獎勵怕是要再等些時日,肯定是有,今日你師娘做了幾個小菜,你可一定要來,你若是不來,你也知曉你師娘那性子,我這把老骨頭啊……
傅春江一聽,就免得又是一笑,曾夫子可是白鹿書院有名的妻管嚴,曾夫人馭夫有道,那是遠近聞名的。
「好,學生一定去,倒是辛苦師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