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她按照紙團上所寫,一路尋了過去。到了附近,她還不忘了讓碧雲和碧珠在不遠處望風。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要沉著冷靜,不能出任何差錯。
雖說這宅子的院落她不太熟悉,但京中的宅邸布局大抵相似,她還是能找過去的。只是要避著人,不能發現。
原本這一路都安安靜靜的撞不見是有難度的,可是陳謙許蕙在這裡私會,又不少人心知肚明,故意避開,為了一旦被丁氏發現時,不用受牽連,只說卻是沒看到。
如今倒給六娘提供了便利,這靜悄悄的,她的蹤跡也沒人看到。
六娘並不清楚他們具體在何處,只是圍著院子的甬路上走,放輕了腳步,留心聽著聲音。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小花園的一角,聽到牆內傳出男女說話的聲音來。
「等到落雪的時候,大爺再來陪我賞梅花好不好?」
女子撒嬌的聲音清晰可聞,六娘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一直往下沉。
果然是陳謙來和哪個丫鬟暗通款曲,有私情來幽會了!
「這是自然。蕙娘既是開口了,我豈有不答應的?」
還賞梅?陳謙倒和別人做這風雅的事情,見了她,只會對她動手動腳,粗暴的對她泄-欲。雖說六娘早就清楚,陳謙對她的恨意更甚,可不承想他連對一個丫鬟都這樣柔情蜜意,溫柔似水的,對她一個堂堂的侯府姑娘,卻沒有絲毫尊重!
原是個叫蕙娘的……聽到了陳謙稱呼她的名字,六娘擰緊了眉,這彷彿不是個丫鬟的名字。
還能是誰?莫非是丁氏給陳謙預備做妾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六娘的神色愈發不好看。如若不是丁氏默許,那個丫鬟怎麼敢三番兩次的去找陳謙,還把陳謙帶到了丁氏的院子里?六娘越想越氣,明面上丁氏為她百般撐腰,暗地裡丁氏卻在給她使絆子。
她好歹是南安侯府正經的姑娘,即便是庶出,嫁到陳家這樣的商賈之家,已經是下嫁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不管她心中是如何憤怒羞惱的,院內男女的交談聲,卻是一字不落的都飄了進來。
什麼「人約黃昏后」要帶這位蕙娘出門賞梅、什麼「您該多陪陪大奶奶才是」、「你懂我待你的心」……
六娘面色鐵青的站在院外聽著。
更過分的是,陳謙竟還跟她提到了孩子的事。說是希望她生下個一兒半女,就抬她做姨娘。
他陳謙把她這個原配嫡妻放在哪裡!原是自己擋了他們恩愛的路么?
六娘憤怒至極,指甲緊緊的摳進手掌中,留下深深的印子,她也不覺得疼。她的胸中燃燒著怒火,這對狗男女!
她進門才月余而已,他就想著抬姨娘?陳謙自己可是正經的嫡子,讓庶子生在前頭,他面上就光彩了?
六娘已經判斷出,這對狗男女應該是在她進門前就勾搭上了。那麼是多久之前呢?是在認識安九之前,還是之後?陳謙一面喜歡著安九,絞盡腦汁的想跟安九接觸、表白心跡,還想著要娶安九;另一面,卻是跟別的女人上了床,口中也是百般寵愛。
她真想看看,陳謙的心是怎麼長的!
陳謙和那位蕙娘的調笑聲漸漸的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些更曖昧的聲音,聽了令人面紅耳赤。
隨後的聲音她便聽不清了,院內的腳步聲漸漸的響起,想來兩人是進了屋子,做那檔子見不得人的事。
六娘等到聲音完全平息后,她抬腿走開。
這口惡氣,她是一定要出的,絕不姑息容忍。
只是她要冷靜,要平心靜氣的好生想一想,究竟要怎麼出這口惡氣才好。
「大奶奶?」見六娘出來,面無表情的冷漠神色,碧雲和碧珠都嚇了一跳。大奶奶未出閣時,便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除了那次犯錯被關小佛堂外,一直都謹言慎行,沒有被挑出差錯來。
如今這模樣是動了大氣的。
即便是發現姑爺跟人勾勾搭搭、牽扯不清,自家姑娘會這樣大動肝火嗎?
六娘面沉如水。
當然若只是陳謙跟小丫鬟調情,她不至於這麼生氣。可陳謙要抬姨娘,在她未有孕之時,還想著讓庶子生在前頭——她想到一種可能性,既是兩人早有私情,會不會這個蕙娘已經暗結珠胎?
一旦她的肚子大起來,陳家為了承認這個孩子的地位,也會把蕙娘抬了姨娘,讓她名正言順的生下庶長子。
她的臉面往哪兒擱?
原本她就不能多指望上娘家,她又沒有疼她的嫡姐幫忙!也沒有寵愛她、信任她的丈夫!
而且若是被家裡的姐妹知道,或許她們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尤其是安九,當初自己總是跟她過不去,這下子恐怕她要得意了——
一時間六娘心中翻湧起千思萬緒,眼底似乎是結了冰一般。
「原路回去,此時不許聲張!」過了片刻,六娘深吸了口氣,面色緩和了一些。「把給太太的荷包拿過來。」
碧珠忙遞上了荷包。
「咱們仍舊繞回正院的前門,從那兒去太太房中。」六娘把萬般屈辱都忍了下來,神色淡淡的道:「務必嘴上要嚴實,今日的事情一字都不許透露出去。你回去教教咱們院子的人該怎麼說,把咱們出來的這段時間給抹了去。」
碧珠和碧雲心知情況不好,忙齊齊應了一聲,賭咒發誓絕不外漏。
六娘這才微微頷首,神色略微鬆了些。
她抬腳往丁氏院中走去,儀態愈發的端莊從容,擺出侯府姑娘的氣派來。
氣極怒極之後,六娘反而平靜下來。她本就不對陳謙的情情愛愛抱著什麼幻想,兩人原本就因為方庭和安九的事情鬧得不痛快至極,故此撕破臉是遲早的事。只是她沒想到,陳謙如此之快的便要下她的面子。
原先她還以為陳謙是個有些腦子的,誰知道竟也這般糊塗。
難道她面子上難看了,陳謙臉上就多了光彩?南安侯府縱然不喜歡她,可到底她嫁了過去,也代表著南安侯府的臉面。若是她被輕忽,南安侯府面子上也不好看。
別說此刻還在京中,並沒有到了揚州。
若是陳家不尊重……那麼她便來個魚死網破,興許也能脫身。
撞破了陳謙和許蕙的奸-情,六娘反而放下了一段心事。故此從某種角度,她心中已經只剩下了恨意。
只是她萬不能讓人瞧出端倪來,這件事她總得利用一番。陳家想糊弄她、把她蒙在鼓中,她可不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安三娘,被糊弄得團團轉,侍妾都大了肚子,快生產了才知道。
最後不得不把人抬進來,身邊還多了個庶長子。
雖說後來那李氏也被處置了,三娘又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嫡長子,三娘在毅郡王府的地位便算是徹底穩固了。
不過,六娘攥緊了拳,默默出來會兒神。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她又沒有親娘為她籌劃,又沒有九娘那樣姿容絕色又聰明伶俐的妹妹在身邊幫她,她只能靠自已一步步走出來。
所以她不會即刻就鬧出來,也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大奶奶,您來了!」到了丁氏院里,有小丫鬟見她進來,忙笑著打起了帘子道:「方才太太還念著您呢,可巧您就來了!」
邁進院門的第一步起,六娘的面上已經掛上了得體的溫婉的笑容,看不出半分異常來。
六娘唇畔含笑,微微頷首。
丁氏正歪在軟榻上翻著兩本花樣子,見六娘來,忙招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六娘,快過來坐。」
雖說這些日子來,丁氏待她比親女更甚。當然陳謙沒有嫡親妹子,若是有的話,也不過如此了。六娘卻並沒有放鬆警惕,做人兒媳的規矩,她不敢懈怠,萬不能從自己這兒被挑剔出差錯來。
她一絲不苟的行禮后,才坐到了軟榻旁便的綉墩上。
「娘。」六娘親親熱熱的稱呼丁氏,並不很擺侯府姑娘的款兒。「沒打擾您休息罷?」
丁氏看著乖巧貌美且又身份高貴的兒媳,心裡覺得喜歡、滿意。她笑容滿面的道:「沒有。方才我正看京中時興的花樣子,咱們家裡也是有綢緞莊生意的,趕明兒有空了,我帶你去逛逛,若是有喜歡的,帶過來做衣裳便是。」
她拍了拍六娘的手,慈愛的道:「我願意看著你們穿得漂漂亮亮的。」
六娘忙笑著道謝。
兩人又閑話聊一會兒,六娘才拿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她遞到了丁氏手中,「娘,我做了個荷包給您,不知道您的喜歡,猜測著做的,您別嫌棄。」
以六娘的身份,便是做得一團糟,如同九娘一般,只會做做簡單的綉活,恐怕丁氏也是要好生誇讚一番的。更別說六娘的女紅確實是萬里挑一的精緻,她苦練多年,還是頗有心得的。
果然丁氏拿在手中瞧了,連聲誇讚。
「謙哥兒能娶到你,真真是有福氣!」丁氏讚不絕口,她看著六娘,欣慰的道:「模樣好、脾氣好,你們夫妻兩個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我就再沒有不放心的。」她的目光落到六娘平坦的小腹上,道:「若是能早些給我添個孫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六娘聞言,心中登時一怔,並沒有多大的喜悅或是別的感情。只是她面上卻露出害羞之色,垂著頭不說話。
丁氏本意確實希望六娘早些生下嫡子,讓庶子生在前頭,說出去面上也無光彩。
「若是先添個孫女也是好的。」丁氏怕萬一六娘先生了女兒,再想今日自己的話會覺得不痛快。「先開花後結果。女兒貼心,還能幫著帶弟弟妹妹的。我一直都想要個女兒,可惜沒這個緣分。」
六娘這才紅著臉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波動。
只要她想到,這會兒陳謙正跟另外一個女人,正在做那雲雨之事,便覺得噁心至極。
六娘又陪著丁氏說了一會兒子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這次給丁氏的荷包,又換來了丁氏送得不少東西。碧璽石的珠花、紅寶石的發箍,裝在一個精緻的紫檀木匣子中。還有不少上好的料子,比起內用之物都不差多少。
六娘隨手翻了翻,叮囑碧雲收好,下回去丁氏院子時,提醒自己戴一次。
丁氏倒是個極會為人的。
在用晚飯之前,陳謙回來陪她一起用飯。
只見陳謙身上不是早上出門穿的那件寶藍色織金錦袍,而是換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倒襯得他頗有幾分俊朗的氣息。
六娘在心中冷笑兩聲,恐怕是胡鬧得太過了,又抑或是被她察覺出問題來,陳謙在別處沐浴過了,換了新的袍子來。陳謙本就做賊心虛,見六娘盯著他的衣裳看,忙笑著解釋道:「在書房處理事情時,不小心把茶水撒到了袖子上,便換了一件衣裳。」
當真以為她傻么?六娘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面上卻做恍然狀道:「原是這樣,大爺您沒被燙了罷?」
說著她就要關切的去看陳謙有沒有受傷,伸手便要挽起陳謙的袖子。陳謙卻是想起自己身上,恐怕還有跟許蕙歡愛留下的痕迹,便沒敢露出胳膊來,連聲說沒事,讓六娘別擔心。
這裡頭沒貓膩才怪了!
且他身上有殘存水汽的感覺,顯然是沐浴過的氣息。撒了茶在袖子上,用得著重新沐浴么?
六娘在心中一哂,也不逼他,心中有了計較。
且走著瞧,誰栽到誰手上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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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被陸明修鬧了半宿,雖是沒有做到最後,也足以讓她累得沉沉睡了過去。
她也顧不得夜裡要了一回熱水,恐怕幾個丫鬟都知道他們兩個胡鬧了半宿。她迷迷糊糊的趴在陸侯爺懷中,任由他擺布自己。
陸侯爺看著懷中無比柔順的小妻子,愈發的鬱卒。
他伸手捏了捏安然的鼻子,嘆氣道:「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誰,快些長大罷。」
安然朦朧中有些不滿的打掉了陸侯爺的手,窩在陸明修的懷中睡得愈發香甜,陸明修稍稍放開她,她卻尋著熱源往他懷中湊。
真是拿她沒辦法。
陸侯爺甜蜜又苦惱的想著。
是以第二日陸明修起來要去上早朝時,安然雖是朦朦朧朧的睜不開眼,卻還有些清醒,知道要服侍他出門。不過昨夜太累,陸明修沒想著讓她起來,略哄了哄她,把她仍舊塞回被子里睡回籠覺。
他走之前,吩咐錦屏等人,若是念哥兒醒了,就把念哥兒抱到夫人床上來,也別叫醒夫人。
果然他說得沒錯,他走之後沒多久,念哥兒便醒了,嚷嚷著要找母親。錦屏忙哄他,說是夫人累了,要多睡一會兒。問念哥兒是跟她們玩一會兒,還是去找夫人再睡一會兒。
念哥兒猶豫了一下,保證自己不會出聲弄醒母親,還是去找了安然。
昨夜他早早的就睡了,這會兒倒是不困,只是他想跟安然在一起,錦屏依言把他抱到了裡屋的大拔步床上,拿了小枕頭給他。
念哥兒乖乖的靠在安然身邊,也閉起了眼睛。
不過他孤零零的靠在一邊,很沒有安全感,又怕弄醒了安然,便悄悄的往她身邊湊。安然在睡夢中也有所感應,便把念哥兒順手圈到了自己懷中,想抱著大布偶似得。
終於躺在了母親懷裡,念哥兒十分滿足的閉上了眼。
不多時他也睡了過去。
到底還是安然先醒了,她才想叫人,便感覺自己懷中是溫熱的一團。低頭看去,原來是睡著的念哥兒。
念哥兒長長的羽睫垂在眼瞼下,白白嫩嫩的臉蛋兒彷彿糯米糰子似的,十分可愛,招人疼。安然沒忍住,偷偷親了一口。
雖說她的動作很輕,念哥兒還是被驚醒了。
「母親?」迷迷糊糊的念哥兒軟綿綿的道:「母親,抱抱。」
他忘了自己正在安然懷中,還想張開手臂讓安然抱著。不過念哥兒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正在安然懷中,不由甜甜的笑了,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來。
簡直太可愛了!
安然整顆心都要融化了,她忍不住又親了親念哥兒,念哥兒被逗的咯咯笑。
他也學著安然的樣子,在安然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後便害羞的埋頭在安然懷中,不肯起來。
「乖,念哥兒快起床。」安然柔柔的笑道:「餓不餓?一會兒吃早飯。」
母子二人這才起來。
一番梳洗過後,安然帶著念哥兒用了早飯,才想要去教他念書,只聽說是雲陽郡主帶著孩子們過來拜訪了。
安然來不及再換待客的衣裳,想著雲陽郡主也不是外人,便對念哥兒道:「郡主帶著小哥哥、小姐姐來咱們家了,你是小主人。母親相信你,你能幫母親招待好她們對不對?」
頭一回被「委以重任」的念哥兒,深感責任重大。他用力的點了點頭,保證能完成安然交給的任務。
故此等到安然牽著念哥兒迎到了垂花門前時,雲陽郡主的車駕已經到了門口。
「見過郡主。」安然忙帶著念哥兒上前行禮。
雲陽郡主在翡翠的攙扶下,踩著小杌子下了車。隨後便是嘉娘,她雖然見了安然很興奮,卻沒有立刻跑過來,而是等到扶著妹妹怡姐兒、弟弟恆哥兒下了馬車,這才牽著兩個孩子到了安然面前。
安然不意外的發現,雲陽郡主眼底閃過一抹欣慰之色。
嘉娘總算是融入了家中,對待兩個弟妹擺出長姐的架勢來,時時照顧關愛弟妹。雖說跟雲陽郡主、譚尚書仍是親近不足,雲陽郡主已經很知足了。
「姐姐!」嘉娘眼底閃著激動的光芒,她聲音親昵的撒嬌道:「姐姐說時常要接我過來玩的,卻從沒兌現過。」
安然面上浮出一抹歉然的神色來。
她嫁給陸明修后,這些日子大事小情不斷,再加上六娘出嫁之事,她沒少往侯府跑,到這會兒她也沒有真正過上清閑的日子,故此說是要接嘉娘來住,總是一拖再拖。
「所以母親便帶著我們過來了。」嘉娘臉上換了快活的神色,顯然她沒有真正的怪安然。「姐姐可別嫌我們吵!」
她的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雲陽郡主,面上不免還是透出些失望。
至今嘉娘都是叫她母親,叫譚朗父親,比起怡姐兒、恆哥兒一口一個「爹娘」,總有些疏離的。
不過也沒辦法,關係是一步步走過來的,看著嘉娘越發能融入到家裡,她相信嘉娘總有一日能想通的。
「外頭冷,快進來坐。」安然忙招呼雲陽郡主母子進來。
平遠侯府只比雲陽郡主府上略小些,眾人順著抄手游廊走過來,發現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平遠侯府的景緻也不錯。且裡頭的東西都是內務府幫著操辦的,有皇後娘娘的懿旨,說是務必要盡心儘力,沒人敢違抗。
「我小時候,也來過平遠侯府做客。」雲陽郡主望著院子中那幾株梅樹,感嘆道:「還是這幾株梅樹,我記得後頭還有一大片梅樹的,那會兒我們被邀請來賞梅。這裡的梅樹,比臨安大長公主府上那些強上百倍呢!」
安然搖了搖頭,道:「後頭的那一片梅林已經被砍了,如今侯爺又重新命人種植了一批,如今還沒開花。若是開花后,定然邀請您來。」
雲陽郡主含笑點了點頭。
一行人進了正房。
孩子們在一處玩,念哥兒記著安然的話,作為小主人要好生招待客人,故此他小大人似的讓青梅和青杏端點心和蜜水過來。這裡頭數他最小,卻做了老成的模樣,把人們都逗笑了。
念哥兒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抬頭,安然正在一旁等著他,見他抬頭,目光中便露出鼓勵之色,對他點了點頭。
故此念哥兒信心百倍的開始招待起客人來。
雖說嘉娘很想跟安然說話,在一塊兒待會兒。可是她知道自己母親跟姐姐有話要說,她也是另外三個孩子的姐姐,自然也要擔起責任來。故此她便忍耐著,見念哥兒帶著恆哥兒和怡姐兒去了他的屋子,嘉娘便也跟了去。
雲陽郡主見孩子們去別處玩了,這才跟安然說話。
「上回去臨安大長公主那兒,她為難你來著?」雲陽郡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