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第 180 章

毅郡王府。

安然去見三娘時,偏巧雲芳、雲蘭、雲蕊三姐妹都在,安然只得跟她們寒暄了幾句。

雲芳和雲蕊待安然倒是和往常無甚差別,雖說安然成了平遠侯夫人,可到底她在毅郡王府小住時,三人的關係不錯,安然嫁得好,雲芳和雲蕊只有高興的份兒。她們自知所嫁之人高不過平遠侯,安然脾氣性格都好,以後若是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定然不會推辭。

最心虛的便是雲蘭了。

當初雖然她參與了李側妃等人暗害安然,雖然沒有成功,可是似乎安然已經看出端倪來了。雖說安然似乎連嫡姐三娘都沒說,可雲蘭心中仍然很忐忑,生怕貴為超品侯夫人的安然想起舊事來,要報復自己。

只要這件事讓三娘知道……如今三娘在郡王府很有地位,郡王妃待她十分的好,若是她生下了嫡長子,恐怕在自己議親時插上兩句話,郡王妃也是能聽進去的。

雲蘭正是在府中沒有任何靠山,才投靠了李側妃。如今李側妃倒了,還是被郡王妃和三娘聯手鬥倒的,雖說她沒受到什麼影響,心裡還是不安。

她的情緒複雜的眼神一直來回往安然身上掃,安然裝作視而不見都不行。正巧幾人正談到京中時興的花樣子,一種新式的從西邊傳來的樣子十分受歡迎,雲蘭抓住了機會,幾乎懇求的問:「九妹妹喜歡么?才巧我是會繡的,若是妹妹喜歡,我幫妹妹做件大氅。」

這可是極為費時費力的活計了,安然不動聲色抬眸看了三娘一眼,只見三娘幾近微不可查的對她點了點頭,安然便痛快的答應下來。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便多謝姐姐好意了。」

見安然沒有拒絕,雲蘭彷彿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心事,鬆了口氣。

於是她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九妹妹放心,你把你喜歡的樣式和顏色都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做件喜歡的。」

安然不由有些頭疼,這樣一來豈不是要跟雲蘭頻繁的接觸?

「若是姐姐想給送給九妹妹,為了表示誠意應該從頭到尾都是姐姐來。」雲芳在一旁眨了眨眼,微笑道:「不也正好給九妹妹一個驚喜么?九妹妹府上什麼樣的好綉娘沒有,雖然比姐姐略差些,恐怕更能合九妹妹心意的。」

「這到底是姐姐的心意,九妹妹是知道的,想來她不會介意。」

雲芳的話讓雲蘭紅了臉,訕訕的不好再說什麼。即便雲芳拿她跟侯府的綉娘比,她也沒說出什麼來。

先是去抱李側妃大腿,等到李側妃倒了,又來討好世子妃、世子妃的妹妹,姐妹三個都在這兒,偏生她要強出頭。不止是雲芳,雲蕊都對她有些不滿。

安然則是暗自鬆了口氣,「我的眼光不如姐姐,我躲個懶,便都仰仗姐姐了。」

她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雲蘭也不好再糾纏,只得笑著應了下來。

安然今日過來,連念哥兒都沒帶,顯然是有話要跟三娘說。幾人說了會兒話,雲蘭三人便識趣的告辭了。

「她倒也是個可憐人。」三娘若有所思的道:「沒了李側妃做靠山,又到了議親的時候,心裡沒底是自然的。」

還沒等安然接話,三娘很快又道:「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焉知她有今日,不是過去做下的孽?」

安然幾乎以為三娘知道了那件事,只聽她道:「雲芳還一早沒了姨娘,卻更得王妃寵愛,可見是事在人為。雲蘭走了歪路。不去奉承自己母妃,倒去討好什麼勞什子側妃。」

「到底是小婦養的,見識短淺。」三娘最後下了結論。

三娘招了招手,讓安然坐到她身邊。

「你今兒過來是有事罷?」既然連雲蘭三個都猜到了,三娘也自然不例外。「念哥兒都沒帶來。」

安然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六姐婆家的情況如何了。」安然並沒有因為六娘如今在婆家不過得不舒服就幸災樂禍,她反而嘆了口氣道:「這還沒離了京城的地界兒,陳家就敢如此囂張。好歹六姐還是侯府的姑娘。」

三娘聽罷,眼底不由也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她是不大喜歡麗娘,也因為六娘想攀咬九娘,而對六娘更加厭惡。可六娘跟她類似的遭遇,到底讓三娘心中有幾分不忍。好歹她跟雲詵過了幾年恩愛的日子,雲詵先前跟李氏並沒有私相授受,儘管後來雲詵曾把李氏藏起來——三娘感覺到腹中胎兒似乎察覺到她的心緒,連動作都用力了些,忙收回了思緒,不再多想。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歇斯底里的糾結著舊事,最難受的還是她自己,還是在乎她的人。

六娘的情況跟她不一樣。

可陳謙顯然是處心積慮的留下了許蕙,簡直是要故意噁心六娘。且六娘下嫁陳家,陳謙不珍惜,還作踐她,這種行為著實可惡。

「丁氏許諾說要打掉許蕙腹中的孩子,聲淚俱下的保證,依我看不過是敷衍罷了。」安然見三娘面上的神色微變,不由道:「若是真能下了這樣的決心,當初丁氏就不該把許蕙留在府中。」

三娘面色凝重的點頭。

「只怕是推托之詞罷了。」三娘認同安然的話,她微微蹙起眉,道:「雖說六娘辦過許多錯事,被人磋磨得不成樣子,南安侯府的顏面也不好看。」

正在安然猶豫著要不要自己攬下這件事時,只聽三娘道:「過兩日我派兩個人得力的人去陳家一探究竟,務必要見見那位大名鼎鼎的許姑娘,心裡才有底。」

這件事三娘比她做還要合適,畢竟若是自己去,還真不知道陳謙會做出什麼事來。

「三姐,我倒是認識一個大夫,有幾分本事。」安然沒法直接告訴三娘,陳家有跟亂黨勾結的嫌疑、且許蕙知道陳家秘密的事,她只得含糊道:「我想讓他去給許蕙看一看,陳家到底是不是履行了諾言。」

安然有些心虛,三娘卻是沒有多想。「我派人去的時候只會你一聲,你讓人過來便是了。」

三娘痛快的拍板,倒讓安然把準備好的許多話都沒了用武之地。

「三姐,若是六姐想要和離的話,祖母,父親、母親會答應嗎?」安然沒忍住,問了三娘。

三娘聞言一愣。

和離?這兩個字她不是頭一次聽到了,早在她跟雲詵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九娘便明確的表示過,若是她想和離,家裡都是支持她的。

雖說三娘承認,這句話大概只是九娘說出來安慰自己的,可想到自己還有退路,得知雲詵跟李氏有了孩子后的那種瘋狂和絕望,竟然稍稍緩解了些。

如果婚後過得不快活,和離便是能重新開始人生的機會。

可和離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您也知道,陳家如今就敢欺負六姐,說不準回了揚州,他們會怎麼做。」安然真心實意的道:「六姐和陳謙又成親沒有多久,怕是沒有多少難以割捨的感情。」

三娘默然。

「九娘,可是你也要想想,正是他們成親沒多久,鬧出這樣的事來,難道咱們侯府的面子上就好看?」三娘倒不是不同情六娘,以她對家中三位長輩的了解,恐怕讓她們改變觀念很難。

見安然神色有些黯淡,三娘忙安慰她道:「事情還沒到那份兒上,等我派人去陳府一趟,再做打算不遲。也要問過六娘的意思,到底她情願才是。」

安然乖乖的應了一聲。

******

三娘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答應了安然之後,事情很快便操持起來。

這日安然和陸明修正陪著念哥兒做遊戲,突然聽到外頭傳來小丫鬟的通稟聲,說是三娘派人過來,要給夫人請安。

兩人對視一眼,向來是要去陳府的事,連忙讓來人進來。

「見過九姑爺、九姑奶奶。」只見帘子掀開后,映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竟是畫屏過來了。

「畫屏姐姐不必多禮。」安然仍是用了舊時的稱呼,顯得十分親厚。

三娘讓畫屏給安然送來些上好的茶葉,還有小孩子的玩具,安然愛吃的點心。雖然讓畫屏來的目的是通知安然,讓她的人何時去毅郡王府匯合,由三娘來辦這件事。

當時三娘不肯讓安然出頭,也有她的想法。誰知道當初陳謙是不是對九娘有非分之想,九娘本意識為了幫六娘,若是讓陳謙誤會或是胡思亂想,可就不好了。

三娘這一番用心良苦,足以證明她對安然的回護,安然看在眼裡,覺得心中也是暖暖的。

見她們有話說,陸明修識趣的把念哥兒給抱走了,帶他去院子里玩。留下了安然跟畫屏說話。

「世子妃準備後日讓人去陳家大大方方的興師問罪。」說到這兒,畫屏沒繃住,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她說已經鬧成這樣了,何必給陳家臉?」

這倒是十分符合三娘的性格。

「世子讓我來知會您一聲,讓您這兒的人,辰時初刻便到毅郡王府,世子妃自有安排。」

三娘這是下定決心要把她從這件事給摘出去了,一絲一毫的把柄都不給人留下。經過那件事之後,三娘行事愈發的穩妥。如今三娘有了身子行動不便,看起來四平八穩的足不出戶,卻是隱隱有了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三娘越來越像一個合格的世子妃了。

「我知道了。」安然笑著答應了一聲,說完了正事,她又問起了三娘的情況。三娘如今快八個月的身孕,請了不少平安脈,都說是男胎。

其實這是三娘和雲詵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尊貴非常。如果能是個兒子,自然是錦上添花。

畫屏對安然自然是知無不言。她說三娘的身子一切都好,有太醫照看著,穩婆更是已經請到了郡王府,方方面面都準備妥帖了。

作為三娘的心腹丫鬟,畫屏是她的左膀右臂,見三娘從幾乎跟雲詵鬧翻再到如今夫妻相敬如賓,畫屏也覺得鬆了口氣。

「如今世子爺對世子妃真真是上心。」能有今日的情景,畫屏已經覺得很滿意了。「世子妃上來脾氣或是不舒服了使小性子,世子爺沒有不順著的。這些日子都陪著世子妃,連外書房都沒去。」

對於三娘來說,這算是最好的局面也就是如今這樣了。雲詵愧疚,三娘若是利用這點得當,能牢牢拴住他一輩子。

有了孩子后,三娘有了更多的寄託,便能看得更開。

畫屏要趕著回去服侍三娘,很快便告辭離開,安然讓人送走了畫屏后,兀自愣神間,發現陸明修很快進來,只是念哥兒沒再跟著他。

「三姐已經安排好了,後日就派人去陳家,她特意讓畫屏來知會我一聲,讓咱們的人先去毅郡王府。」安然忙回過神來,對陸明修道:「我跟三姐也沒有明說,只說是咱們府上的大夫。」

陸明修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一抹讚許之色。

「是不是讓鄭興喬裝一番,保不準陳謙見沒見過鄭興。」安然不無擔憂的道:「若是撞見了,恐怕會引起陳家的警惕。」

「我會讓他們注意的,你放心,他們自有法子。」陸明修溫聲道:「別著急,很快就能有結果。」

安然滿腹心事,卻還是笑了一下。

真相揭開在即,倒不知會是如何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真相。

******

許蕙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有再能見到鄭興的時候。

昨日,被挪到了陳府西邊廂房的許蕙,突然被告知,有大夫來給她診脈,讓她別露出端倪來。

自從她和陳謙親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發現后,許蕙在府中便成了一個可悲可笑的存在。虧得她還曾得意洋洋的以為,她會是府中的女主人。

如今她的身份不尷不尬,侍妾不算侍妾,甚至連個通房都不算,只是個丫鬟身份罷了。

只聽說六娘大鬧了一場后跑回了娘家,陳家母子特特的跑到南安侯府賠罪,好說歹說把安六娘給請了回來。倒不知她們承諾了什麼。

許蕙時常盯著自己的小腹,忽然冷笑起來。

陳家母子竟然沒想要了自己腹中孩子的命,似乎還有讓她生下來的意思。

真真是諷刺。

上一世自己用盡了法子都沒能懷上身孕,這一世竟然如此輕易,可她卻並不想要這個孩子。

她們怎麼過得了南安侯府這一關?人家侯府還要臉面,才成親就鬧出庶子的事情來。

幾日觀察下來,許蕙發現陳家母子想要隱瞞她還懷有身孕的事實,讓她偷偷生下孩子。等過些日子這件事冷下來,就送她出府。

她身邊常有兩個人服侍,從不離開她半步,還把她原來的丫鬟都跟她隔絕開,不許跟她接觸。許蕙覺得有些絕望了,她著實找不大到半點跟外界聯繫的法子。手中掌握著足以扳倒陳家的秘密,卻不能泄露半分。

還有徐舟,她怎樣才能見上他一面?把這至關重要的消息告訴他?

時候久了,在心裡頭她不免埋怨著鄭興,壓根不管她的死活,那日在燈馬衚衕一別,鄭興就再沒聯繫過她,簡直說到做到,跟她一刀兩斷了。

這日一早,便有人來只會許蕙,說是大夫過來了。

原本許蕙神色懨懨的,對來人愛答不理,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借著身體不舒服的緣故,有些衣衫不整的靠在架子床的大迎枕上。

這副慵懶的模樣倒更為她多添了幾分嫵媚。

可已經喬裝打扮進來的鄭興見了,卻不由皺起了眉頭,蕙娘竟已墮落至此了么。

在來之前,自己堂哥鄭鵬已經告知他一些許蕙的近況,原來許蕙竟懷了身孕,跟陳謙的私情被安六娘發現,鬧得不可開交。鄭興驚詫之餘,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立場去評判許蕙的行為。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苦勸許蕙,許蕙卻是不肯回頭。

落得這般田地,大概只能說是她自作自受。

先前安然已經交代過三娘,說是希望自己這邊的大夫能單獨給許蕙診脈,故此鄭興給同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聲色俱厲的把許蕙身邊的人都趕走了,一副不信任她們的模樣。

原本不離許蕙身的兩個人也不得不暫避其鋒芒。到底是毅郡王世子妃派來的人,若是招呼不周給開罪了,有她們的好果子吃。丁氏也囑咐了,要好生把來人招待好,別讓他們起疑。

故此他們的計劃很順利的進行。

房間中只剩下了鄭興和許蕙。確定再無他人,鄭興伸手摘下了面上刻意做出來的偽裝。

他似是嘆息的輕輕喚了一聲「蕙娘」。

許蕙抬眼時看到鄭興,心中像是一石驚起千層浪般驚訝。

鄭興竟然混進了陳府!他看到了信,是來救自己的么!許蕙心中十分激動,幾乎叫出聲來。

怕她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頭的人,鄭興忙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鄭大哥,您來了!」許蕙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的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可把您給盼來了!」

尤其是在許蕙差點都要放棄了希望的時候,鄭興出現在此處,簡直是定了她的心,讓她覺得還有一絲希望。

見許蕙如此激動,鄭興倒有些過意不去了,他的來意更多的是想弄清楚她所知道的秘密。是以鄭興跟她寒暄了兩句,話頭便轉到了陳家的秘密上頭。

許蕙眼中分明閃過了一抹失落,旋即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鄭大哥,我沒有一句話是騙您的。」許蕙定了定神,如今能救她的,只有鄭興了。故此許蕙信誓旦旦的道:「否則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對於這件事情,許蕙還是十分有信心的。畢竟是親耳從陳理耳中聽到的秘密想來錯不了。

「鄭大哥,我那日聽到陳家家主跟身邊的管家說話,透露了一件大事。」許蕙吐了口氣,緩緩的道:「陳家似乎做了件很是謀財害命的事,大概就是發生在了十幾年前。」

怕鄭興理會不到這件事的重要性,許蕙忙解釋道:「您聽說過當年赫赫有名的徐家嗎?本是潑天的富貴,卻被牽連,族中存下來的後人寥寥無幾。徐程便是其中之一。」

「徐程在揚州與陳家做生意,卻都被陳家侵吞了。陳家這還嫌不足夠,知道了他徐家人的身份后,要找傳說中徐家留下的財富。沒有尋到,便傷害了徐程的性命。」

這樣一來,陳家便背上了一樁殺人命案。

聽她說得曲折離奇,鄭興半信半疑的,還在想是不是許蕙自己捏造的。

「鄭大哥,我已經淪落到如此境地了,還會撒謊騙您么?」許蕙急急的道:「如今彷彿徐家母子找上門來,陳家還把人趕了出去——」

話說到這兒,許蕙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把所有知道的真相都告訴鄭興。

自己是知道徐家會重新富貴起來,若是這時鼓舞徐舟一二,便相當於雪中送炭了,比起往後錦上添花來,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若是把這一切都告訴了鄭興……縱然鄭興能解釋過去,可她不甘心,不甘心把這樣大的人情就此拱手讓人。故此在鄭興面前,她還是沒忍住留了一手。

鄭興既是能進出陳府,想來應該也有法子再跟她見面吧!

等到陳家倒台後,她便能自由了!到時候再去跟徐舟,幫他一起尋找徐家先前的珍寶,她能重新過上令人羨慕的日子,簡直指日可待。

到了最後,許蕙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陳家的事情說了不少,務求一擊即中。

鄭興雖是有些不可置信,還是把蕙娘說的話一一都記了下來,回頭好去給侯爺回話。

停留在許蕙這邊的時間太久也不好,鄭興也只能當著眾人的,快步離開了陳府。

原本以為會是亂黨的事情,沒想到竟是另一樁命案,如果罪名能成立,陳家離身敗名裂之時不遠了。

******

平遠侯府,外書房。

陸明修從沒有放棄對徐家舊事的追查,愈發覺得陳家有問題。

只是目前苦於無處下手,也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證據,故此懷疑也只能是懷疑。若是要儘快的找出亂黨、確認陳家有問題,還要趁早。

他正在凝神思索之時,只聽到傳來松陽的通報聲。

「侯爺,鄭興回來了,要求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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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奮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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