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祖宗

表面凹凸不平的木雕被人用力壓在臉上,他本就只有骨頭的臉被壓的變了形。

上方的人離他只有一臂距離,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紅著眼睛,呼吸急促。

「說不說。」

胤禛拿著木雕的手更用力了幾分,趙文軒的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疼痛感,下意識的反應讓他往後面縮了縮,可脖子後面伸出一隻手來,掐住他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見那雙帶血的眸子,那沒有絲毫表情的眼睛里彷彿看到的只是一個將死之人,趙文軒的腿抖了抖,開口卻是磕磕巴巴。

「我……我……我。」

他張開嘴卻感受到喉嚨里傳來的一陣不適,忙雙手捂胸彎下腰,一個勁的開始咳嗽起來。

可脖子後面那雙手卻被胤禛掐的更緊了,大手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收緊,剛剛還開始咳嗽的趙文軒來不及反應。

被掐的臉開始漲紅,頸脖處的青筋開始暴起,他呼吸不暢,幾乎是立刻就要死在這。

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掙扎,他雙手使勁的開始扒著胤禛的手,嘴裡也斷斷續續道:「我說……」

「我說——」

下一刻,脖子間的大手猝然放開,趙文軒只覺開始能呼吸才總算是能活過來一樣。

他轉頭卻見貝勒爺正一下一下的擦著剛剛掐住他脖子的手心,頭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趙文軒卻從腳底下生出一股懼怕來,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

許是感受到他的視線,站在他對面的胤禛扔掉手裡的帕子。

「說吧。」他往身後一靠,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右腳往上翹起,腳尖對著他。

「宋西樓與九阿哥有什麼關係?」

他雙手交叉握著,伏下身來:「說錯了,應該問上輩子宋西樓與九阿哥之間有什麼關係。」那雙帶著探索的眼睛,牢牢的盯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他張張嘴,「貝勒爺不是想知道那個木雕的事嗎?」

他將那木雕拿到手中,上面一點一滴都是他親手雕刻的,手心的觸感也是他最熟悉不過,他將那木雕拿到眼前觀看,手指在她臉上留戀的撫摩了一下。

胤禛看著他摸著木雕的那雙手,眸子裡面暗暗噴火。

趙文軒卻像是看不見一番,還笑了笑,轉過頭問:「貝勒爺,你說,她是不是很美?」

「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他唇角扯過一抹笑,眼神放空像是在懷念:「她美的像是——」似乎是想不到形容詞,他樣子有些懊惱。

「夠了。」

一隻茶杯朝他扔過來,砸到他的胸口上:「要是再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弄死你。」

「貝勒爺何必這般著急。」

趙文軒在這危險的情況下卻像是忘記了剛開始的懼怕,剛剛那個跪在地上的瑟瑟發抖的人像不是他一樣。

他這是斷定了胤禛如今不敢拿他怎麼樣。畢竟除了他之外,又還有誰知道上輩子的事呢?就算是重生而來的九阿哥不也是忘了拿部分的記憶嗎?

眼前這個四貝勒爺,才是真正的什麼都不知道。

「貝勒爺想知道什麼?」他眼角一掃,已然覺得現在不必害怕。

卻見胤禛猝然沉下來的眸子,還有嘴角掛著的冷笑。思考許久后還是跪了下來:「貝勒爺饒命,不是我不想說。」

「只是草民家中親人都在九阿哥手中,他威脅草民要是對外說出半個字的話……」

他抬起頭,面色帶著猶豫:「九阿哥他就要了我全府人的性命。」

他抬頭,卻見胤禛呵呵的笑了幾聲,那聲音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你以為你今天不說,我會饒了你的命?」

趙文軒這才知道,剛出狼窟又入虎穴,閉上眼睛恨恨的嘆了口氣才開始道:「草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這件事要從她的身世開始說起。」他舉起一直護在手心裡的木雕,上面的紅衣女子笑的溫柔。

「上輩子的宋西樓也叫西樓,不過與鈕祜祿家與宋家沒關係。」

「她姓愛新覺羅。」

他剛說出一句話,就讓坐在椅子上的人身體開始緊繃下來,趙文軒見狀安撫的道:「放心,她不是皇家親生的。」

「具體身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皇上身邊最信任的親衛的女兒,那人一手箭術出神入化。」

「當時康熙三十年,在一次戰役中她爹為皇上擋刀而死,她家一門都是忠君報國之人死後就只留下她這一個孤兒,皇上就將她抱入了皇宮。」

趙文軒想到這麼久遠的事,深深的嘆息:「後來她招人喜歡,養著養著有了感情又深的皇上的喜愛,封她為和碩格格。」

對於上放趙文軒說的話,胤禛卻一點都不記得,也就無法辨認他說的真假。

「那她與九阿哥?」

聽到他說話,趙文軒才從深深回憶中醒來。嘴角上揚著道:「說來也是奇怪,當時的西樓幾乎與所有的阿哥都交好,可就偏偏怕貝勒爺你一人。」

「怕我?」

胤禛皺著眉,腦子中卻像是出現一個紅衣女子,目光所到之處皆是帶著笑,可唯獨到了自己的身上卻嚇的連忙躲了起來。

像是一隻慌張的小兔子。

不知怎麼,想到這,眸子處都溫和了些。

他卻不知,他這樣子讓趙文軒給看呆了,對著自己就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可現在一臉寵溺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人家宋西樓是怕你,不是喜歡你。

想到上輩子宋西樓看見四貝勒之後笑臉瞬間白下來那慘樣,看向四貝勒爺的臉上便滿是同情。

「繼續——」

感受到他的視線,胤禛才從新看過去道。

「她與九阿哥從小就情投意合,黏在一起,」趙文軒嘆口氣,搖搖手心的那個木雕:「當時正在狩獵,她瞄準獵物轉頭卻看著的是九阿哥。」

「眉眼所到之處,皆是溫柔。」

趙文軒抬起頭,就看見那雙眼睛快要噴火,雙手放在扶手上掌心恨恨的捏緊,就像是馬上就要起來將他碾碎一般。

他嚇的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招手道:「貝勒爺,這可是你自己要我說的。」這可不能怨我。

正巧外面忽然傳起敲門聲,趙文軒見狀立馬上去打開門,蘇培盛疑惑的看著門口的趙文軒,又掃了一眼正將要發火的貝勒爺。

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的催下眼睛:「貝勒爺,側福晉叫你過去。」

至於這個側福晉是誰那就不用說了,李氏除非是孩子的事不然還沒這個資格讓蘇培盛在爺有事的時候來報信。

但是自上次她的三阿哥被貝勒爺送到福晉那去了后,李氏就安分多了。

想到宋西樓,胤禛又想起那誅心的一句:「九阿哥。」

「兩人情投意合,眉眼皆是溫柔。」

這些句子就在眼前消失不去,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趙文軒他狠狠的嘆了口氣,還是從椅子上起來,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他才停住問:「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文軒一愣,想了想還是答了,只是這次因為答案不確定顯的有些猶猶豫豫的:「我……我好像是把九阿哥那一部分消失不見的記憶拿了過來。」

是的,他這看見的一切都想是在用九阿哥的視角。

得到這麼一個意外的答案,蘇培盛低著頭就像是什麼都沒聽見,只胤禛沉默了一會還是走了。

***

宋西樓大概是知道胤禛聽見她說的夢話了。

胤禛現在開始不到她屋子來,想打聽點什麼卻毫無頭緒。最近這段時間總是片段一樣的出現點陌生的場景,她總覺得是上輩子的事情。

想了許久門口卻傳來腳步聲,竟是胤禛來了。

宋西樓連忙迎上去,就見門口打簾報信的奴才跪了一地,一點聲響都沒發出,看樣子這是胤禛提前讓他們住嘴的。

「爺——」

「你倒是機靈,沒人通報也知道是我來了。」胤禛說這句話的表情似笑非笑,眼裡不知裝了些什麼。

宋西樓還沒說話,又聽他道:「都滾出去,門帶上,我要與你們側福晉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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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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