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
李氏就是跳腳的那個。
同樣都是側福晉,她有孩子本來是不害怕的,皇家家宴貝勒爺的孩子自然都要過去,她是生母又是上了玉蝶的側福晉,去了那就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
可架不住與她相爭的是那個女人。
上次寺廟之行讓她清楚的意思到,住在書房后的那個女人就是貝勒爺的心肝肝,因為她連福晉都受到了懲罰,更別說是自己了。
可是,就這樣將機會拱手讓人她心裡又不甘心,一想到到時候她生下來的孩子跟在烏拉那拉氏還有完顏氏的後面,她的心就像刀割了一樣疼。
「怎麼樣,貝勒爺還沒回來嗎?」
她正想著,卻看見自己的貼身丫鬟走了進來,急忙的坐起來問。
那丫鬟搖搖頭,臉上表□□言又止:「回來了,」
「但是貝勒爺去了那兩個新格格那。」
新來的兩個格格,名號都沒有呢,就這樣入了貝勒爺的眼,自上次后三番兩次的歇在那,得寵的緊。
李氏不甘心,但也只有原樣的坐起來,嘴裡喃喃的:「怎麼見上一面就那麼難?」
貝勒爺已經好久沒來她的屋子了,就算是來也只看看孩子,陪她吃個飯,旁的也就沒有了。
她想見上爺一面,還要拿孩子做借口,放在椅子上的手捏了捏,李氏還是道:「去,再去請貝勒爺過來。」
「這——」丫鬟咬著唇,有些為難,她剛剛已經過去請過了,貝勒爺冷眼的樣子她實在是害怕。
「就說三阿哥生病了。」李氏狠狠的嘆了口氣。
三阿哥年歲小,身體弱。
小孩子嬌貴,就算是一點小毛病都要請大夫來看看才行,前幾年李氏生下大格格的時候就知道,孩子生病這個借口有多好用。
那時候,只要是貝勒爺去了別人的屋子,她只要說大格格哪裡不好,貝勒爺準會過來。
後來,寵愛多了也心疼孩子,這樣的事情就做了少了些。
只是貝勒爺被蒙在鼓裡,至今還在以為大格格身子不好,對她的關愛也比旁的孩子多些。
「可是,福晉。」
丫鬟們臉上有些猶豫,三阿哥最近胃口好,吃的多整個人白白胖胖的可愛的緊。
現在正睡的小臉紅撲撲的一點都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這貝勒爺要是發現了可怎麼辦?」她縮著頭,顯然還是害怕。
「無事,你去吧。」
沒成想李氏搖搖頭,一臉的堅決,見福晉這樣她心裡便有了幾分瞭然,福晉這個樣子顯然是有了計策。
此時胤禛在用膳,兩個格格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邊,美人環繞,貝勒爺夾在中間看上去相稱極了。
她也不敢多看,只粗粗的掃了一眼就連忙垂下頭:「奴婢叩見貝勒爺。」
「貝……貝勒爺,三阿哥不好了。」
剛剛還用飯的人立馬就放下了筷子,胤禛別開臉躲掉身邊送到他嘴邊的菜,拿正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常年跟在李氏的身邊,這個丫鬟他是眼熟的。
「你說,三阿哥病了?」
他拿起身邊的帕子擦乾淨嘴,一邊看著地上的人一邊開口,那雙眼睛就像是熟知了一切一般,落在跪著的丫鬟身上。
她本就害怕,被貝勒爺這樣一看整個人都在打顫。
「貝——」
「貝勒爺——」
胤禛看了良久,將手上的帕子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扔,抬腳起來道:「起來吧,爺去看看。」
她悄悄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的時候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一眼就看見站在桌子邊的兩個美人,一個恬靜一個溫婉。
都是尤物,難怪貝勒爺喜歡。
不敢多看,忙跟在前面的貝勒爺走了。
李氏屋子離得不遠,走過去半盞茶的功夫都不要,還沒進去裡面就傳來三阿哥的哭喊聲,其中還夾雜著李氏的嬌哄。
胤禛的眉毛一皺,腳步更快了幾分。
屋子裡面亂成一團,中間兩個奶娘在跪著,嘴裡一直念叨:「福晉,奴婢真的沒有亂吃東西。」
李氏趴在床沿,一邊哄一邊哭,三阿哥被人堵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情況怎麼樣。
胤禛走進去,「都給我滾出去,吵吵鬧鬧的三阿哥能好嗎?」
聽到他命令,屋子裡面頓時空了一半,李氏轉頭過來雙眼淚汪汪:「爺,貝勒爺您終於來了。」
「三阿哥——」
「三阿哥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我也就不活了。」她大哭一聲,之後便一個勁的拿帕子擦眼淚,見到自己也不湊上來。
她這個樣子,顯然不是與以往那樣為了騙他來做的文章,他想到這,語氣都軟和了三分:「沒事的,不要多想。」
「三阿哥到底怎麼樣?大夫請了嗎?」
胤禛走過去,就見三阿哥閉著眼睛在哭,屋子裡面燒了碳火一點也不冷,李氏一邊垂淚一邊解開他的衣服。
只見那白嫩又胖乎乎的身子上,出現了好多小紅點。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三阿哥就開始喊著癢。」
李氏說著又開始哭了,「他脖子上,胳膊上都是這些小紅點,」胤禛仔細的一看,三阿哥身上確實都是那些小點點,甚至於臉上都有好幾個。
「大夫呢?怎麼還不來?」
見到這,他開始往身後吼著。饒是他在沉著冷靜看見自己孩子那樣都難免會情緒崩潰。
「來了,大夫來了。」
蘇培盛見情況不好,已經上前去接了,他身後帶著柳大夫是貝勒府的常客,府中誰要是有個什麼不舒服都是他來。
「參見——」
他還沒跪下就見貝勒爺搖搖手,「別弄這些虛禮了,趕緊去看看三阿哥怎麼樣。」
柳大夫轉頭去看床上的三阿哥,小孩子皮膚白皙身上的紅點就格外的明顯一些,看著刺眼的很。
柳大夫摸著鬍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幾遍,最後站起來道:「三阿哥這是吃壞了東西,我開點葯,待會照那個藥方喝下去人就沒事了。」
「吃壞了東西?」
胤禛疑惑,全身長紅點還癢,三阿哥這個樣子像是長水痘。
「是。」柳大夫點著頭,有的人生下來就對某些東西過敏,是碰都不能碰的,他轉頭問李氏:「三阿哥今天可是吃了什麼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胤禛也轉頭看李氏,卻見她一臉疑惑的搖著頭:「沒啊。」
「與往常一樣,吃了奶娘的奶,用了點肉糜也是往日都吃的。」
「這就奇怪了,」柳大夫轉頭看向三阿哥,明明就是過敏的癥狀啊。
「柳大夫,人可無事了?」
柳大夫將手中的藥房給了一邊的蘇培盛,後者很快的就出門去了,這才回頭面對胤禛道:「按吃下幾貼葯就沒事了,但這也是因為食用的少的原因。」
柳大夫嘆氣:「還是要將過敏的東西找出來才是,要是食用了多了難免不會有性命危險。」
胤禛點點頭,看著床上的三阿哥,嘲后吩咐道:「將三阿哥的奶娘叫來。」
三阿哥有四位奶娘,但是今個當值的也就兩位,跪在地上看著貝勒爺發抖:「貝勒爺饒命,奴婢們真的沒有亂吃東西。」
為了小阿哥,她們的飯都是特殊做出來的,連鹽都沒有。
「小阿哥身體不適,定然是你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胤禛一雙眼睛來回的掃著底下的兩人:「說不說,要是沒人說的話,爺就只好叫人驗身了。」
兩個嬤嬤嚇的開始瑟瑟發抖,這貝勒爺實在是太過於可怕。
「來人——」
胤禛對待她們可沒那麼大的耐性,立刻就要讓人將兩人帶下去,這下兩個奶娘徹底的慌了,其中一位被人抓起來嘴裡便大喊,「我說,我說。」
她跪下,開始說起來。
原來她們終日吃的都寡淡,時間長了也受不了,就在晚膳的來的時候后廚的人像是送錯了餐,來的不止有肉有菜還有一大碗杏仁露。
她們做奴才的哪吃過那樣的好東西?又覺得這一來不油膩,二來沒有鹽,便吃了下去。
哪知三阿哥喝了奶后,就開始全身長紅點點,她們實在是害怕便沒說。
「貝勒爺饒命啊,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兩個奶娘一個勁的求饒,但還是在貝勒爺的冷眼下被帶了下去。
第二天,整個府中都知道,貝勒爺親自處置了李氏屋子的奶娘,兩個奶娘都被打了十大板子,趕出了府。
「主子,你說,這三阿哥到底什麼病啊,怎麼奶娘吃了杏仁露都不行呢?」
「難道那碗杏仁露有毒不成?」
冬芽滿臉的疑惑,站在那嘰嘰咕咕,消息是玉露帶回來的,此時正嘲她翻著白眼,笨死了。
宋西樓搖搖頭沒說話,「都下去吧。」
見這樣子,李氏自然是知道胤禛對杏仁過敏的事了,三阿哥也隨了他,不能吃杏仁。
不然就那兩個奶娘吃的那碗杏仁露進了肚子還能從奶水裡出來不成?那東西又不是毒。
「好計策啊。」
多日不見,李氏變的聰明多了,那碗不知是誰送去的杏仁露簡直就是在胤禛的心裡放了一根刺。
知道胤禛杏仁過敏的可不多,可偏偏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李氏這個做娘的,心還真是恨呢。」等了許久,屋子裡傳來宋西樓的嬌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