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李氏冷笑一聲,拿帕子擦了擦嘴。
隨後輕飄飄的扔在桌子上,鈕祜祿懸著的心也跟著她手裡的帕子忽上忽下,手緊緊的攥著衣袖,一句話都不敢說。
「妹妹這句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李氏紅艷的嘴唇輕啟,吐出來的話卻緊揪住鈕祜祿蓮心的心臟,她抬起頭怯生生的往胤禛那裡看,就是希望胤禛能看她一眼。
大大的眼眸已經滿是淚水,眼淚在眼眶裡要掉不掉,惹人疼惜的緊。
她這一副樣子,胤禛倒沒看見,卻讓李氏咬緊了后牙槽,咬牙切齒道:「妹妹好生算計,我還沒說什麼呢,眼淚就出來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了你。」
「爺,您說,是不是?」李氏諷刺的看了她一眼,手臂軟的跟蛇一樣的纏在胤禛的胳膊上,柔弱的不得了。
胤禛話沒說,可手卻在李氏的手臂上拍了拍,意思不言而喻。
鈕祜祿蓮心這才知道自己失算,也是,她只不過是新來的,連爺的身都沒近過,怎麼的爺也不會幫她不幫李氏。
畢竟,李氏還是個側福晉呢。
她不蠢,知道這個時候就要認錯,於是硬生生的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爺,側福晉,蓮心知錯。」
說是認錯,但跪著的姿態卻是好看的,腰桿挺的筆直,天鵝一樣白皙修長的脖子也只微低了低,垂著眼帘看著前方。
鈕祜祿蓮心很美,纖細瘦弱,在李氏艷麗的對比下,有股子楚楚可憐的意味。
果真,胤禛就被這美景了吸引了,放下筷子問:
「見你臉色像是不好,可是有什麼難處?」
鈕祜祿蓮心緊抓住自己的手,才壓抑住嘴裡快要溢出的微笑,再次抬起頭眼圈卻悄悄的紅了:「多謝爺關心,蓮心沒事。」
只是絕口的不提凌柱拜託她的事了,再說了她覺得她那個大哥本就應該死。
既然都要死的,那麼又何苦為難了自己呢?
胤禛眼裡卻是閃過一陣冷笑,給了兩次的機會,可她卻是一句為家人求情的話都不說。
鈕祜祿府上花大把的銀子養了她十幾年,剛來貝勒府還沒一個月,就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淡淡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卻道還未見過這樣薄情的人。
李氏眼睛左右的轉著,看著兩人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她笑了一聲:「爺,還是讓鈕祜祿妹妹起來吧,這跪在地上多不好。」
「沒點眼力見的還以為我在屋子裡懲罰奴才呢。」
鈕祜祿蓮心嘴唇一白,這李氏可不就是明晃晃的暗指她像奴才?
「來人,給鈕祜祿格格拿個綉墩過來。」李氏嘴上喊著,背地裡卻看了身邊的大丫鬟一眼。
那大丫鬟悄悄點了點頭,從裡屋端了個綉墩出來,放在了鈕祜祿蓮心的面前:「格格,請坐吧。」
那綉墩跟李氏屋子裡擺著的沒什麼兩樣,就是上面個多了個軟墊,鈕祜祿蓮心思索一番,卻見李氏一直盯著,才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可剛一坐下,就感受到一陣刺痛,屁股底下感覺有針在密密麻麻的扎著她的肌膚,那尖細的東西往皮膚裡面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疼苦。
讓她整個人都坐立難安,控制不住左右移動的身體。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李氏捧著茶卻在笑,「我房裡的凳子就這麼不舒服嗎,見你動的。」
鈕祜祿蓮心哪裡不知這是李氏在搞鬼,見胤禛也抬頭看她,狠了狠心。
她站起來立馬跪在地上,眼淚說來就來流了滿臉,梨花帶雨的好不動人:
「爺,不是妾身找事,實在是那凳子上有針。」
胤禛「哦?」了一聲,眼睛瞟向旁邊的李氏,卻見李氏也是滿臉的疑惑。
「妹妹,當著爺的面你可不要冤枉人。」李氏眼神淡淡的往她那裡一看,語氣帶著警告。
鈕祜祿蓮心知道剛剛她跪下的那一瞬間就把李氏給得罪了,可是她又沒有說謊,爺若是知道李氏背地裡欺負她的話,估計還會心疼心疼自己。
想到這裡,她狠了狠心,堅定道:「爺,妾身不是胡說,妾身凳子下面確實有針,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去查。」
她剛一說完,李氏的大丫鬟就跪了下來:「貝勒爺,鈕祜祿格格的凳子是奴婢端上來的,要是有什麼事也是奴婢來認罪。」
她跪著身體上前,挪到鈕祜祿坐著的凳子那,當著眾人的面就拿起來,手心在上面壓了壓,還道:
「鈕祜祿格格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可以叫爺來親自檢查。」
胤禛往蘇培盛那裡一看,蘇培盛便立馬上前到她手裡接過墊子,手掌慢慢的在坐墊上壓著,來回了好幾下,才放開:
「爺,墊子裡面沒什麼東西,」抬起頭看了胤禛一眼,又笑了:「針自然也是沒有的。」
鈕祜祿蓮心卻一下軟在了地上,大喊:「不可能。」
她想說自己現在還在痛著,但是又一想到是那樣私密的地方,況且針頭又細又尖,就算有傷口也找不到的。
這個虧,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胤禛卻不等她認錯,撩開衣擺就在她面前走了出去,淡淡的語氣傳來:
「鈕祜祿蓮心污衊側福晉,對側福晉以下犯上,怎麼處理李氏你看著辦吧。」
「是,妾身恭送爺。」
李氏聽見這話,笑的比花還要甜,胤禛走後才開始拿正眼看鈕祜祿蓮心,眼裡的狠毒已經不加掩飾。
「格格,爺說把你交給我,」她上手掐住她的下巴,看了一會後才狠狠的放開:「那麼,從今個開始你就在門口給我跪著吧。」
李氏身邊的大丫鬟一笑,從屋子裡面又重新拿了個軟墊扔在門口,嘲諷的道:「格格,您身子嬌弱,就跪在這吧。」
鈕祜祿蓮心狠狠的咬著下嘴唇,但卻一句不跪的話都不敢說出口,屋子裡面李氏還在看著自己,咬咬牙跪了下來。
針扎肉里的痛又襲來了,比剛剛扎屁股的感覺疼多了,針尖又細又密但卻傷不到骨頭,連暈倒都做不了。
其實剛剛的軟墊上面也是有針的,只不過不多,並且都在軟墊的背部,用線纏在了一起。
李氏身邊的大丫鬟在拿軟墊的時候,就從墊子的背部拉了一下穿著針的線,然後悄悄的藏在了袖子里。
蘇培盛自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
胤禛下令不讓宋西樓出去,身邊還派了兩個大漢來盯著她。
成天日的被人明目張胆的監視著,宋西樓自然的是不開心,小全子為難的撓著頭:
「主子,您就聽爺的吧,再說了外面也不安全啊。」
太平盛世的有什麼不安全?宋西樓冷笑,還不是有些人控制欲強烈,看不得她出去與人見面。
但他一直不來,宋西樓連求情都做不到,冬柳悄悄的來了好幾次,放下暗號要出去。
定然是他查到了什麼事,宋西樓被關在屋裡,著急的想與冬柳見面。
兩個大漢時常的盯著,院子周圍還有胤禛派來的侍衛,貿然的出去的話胤禛肯定轉眼間就知道了。
思索了許久,宋西樓與冬芽一起把小全子灌醉了,喝了兩杯后小全子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誰,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
宋西樓一邊嫌棄,一邊扒下他的衣服換上了,戴上帽子倒是一時間看不出,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冬柳還是約在了玲瓏閣,說的是鈕鈷祿凌柱與圖爾佳氏的關係,還道:
「奴才查到鈕鈷祿長勝是凌柱與圖爾佳氏的孩子,但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也就是說凌柱的夫人還一直瞞在鼓裡?宋西樓笑了,這件事還真是有意思。
「大理寺的人怎麼說?」
大理寺把人關起來后,連人都沒讓凌柱見一面,老夫人成天的躺在病床上要大孫子,凌柱的大嫂圖爾佳氏暗地裡時常找凌柱哭。
他現在啊,是府里亂成一團,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這件事好像是四爺做的。」想了想,冬柳還是把這話說出來,悄悄的往宋西樓那看了一眼。
宋西樓一愣,胤禛乾的?
轉眼又笑了笑,看樣子這件事是胤禛平靜之下的報復……
出了玲瓏閣的時候,宋西樓也有些心不在焉,鈕鈷祿府上輩子可是冉冉上升的新貴,靠著鈕鈷祿蓮心在京城可是富貴永久。
府里藏著的骯髒事,沒有一件暴露出來,更離譜的是,鈕鈷祿長勝日後可是以翩翩公子的形象示人的。
在這些光鮮的背後,到底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還要一件一件的給暴露出來,讓世人看看這鈕鈷祿府的人到底有多麼的噁心,這些陰暗暴露在陽光下可還存活的下去。
她想的認真,一時沒注意,撞到一個人。
「不好意思……」
她抬起頭,道歉,原想轉身就走,沒想到手臂被人拉住。
「宋西樓。」
宋西樓抬頭,看見的是張風流倜儻,俊秀不凡的臉。
十四?
十四阿哥舌頭頂了頂臉頰,咧嘴笑了:「可算是逮到你了,宋西樓。」
他上手捏著她的臉,半邊臉照耀在陽光下,笑的一臉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