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惡狗
趙氏就這樣在沈家做起了幫傭。趙氏守寡十多年,處事圓潤。以前也算是書香門第家的女兒,進退也有禮,主賓相處融洽。
這天如意陪著趙氏買菜去了,沈蓁蓁在家綉著花,綉到一半,綉線就沒有了。沈蓁蓁想著左右無事,便鎖了門,準備去附近街上綉樓里買些綉線。
沈蓁蓁剛出門沒多遠,迎面朝她走過來一條狗。
沈蓁蓁看著那條尾巴夾在屁股後面,體型龐大狀似兇惡的狗,有些害怕,便想避到一邊。
誰知她不避還好,一避那條狗停下來,看了她一眼,突然嗚咽了幾聲,猛地朝她衝過來。
沈蓁蓁嚇得尖叫一聲,倒退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梁珩正在院內看書,就聽到院外巷子傳來一聲尖叫,梁珩放下手,快步走到院門邊。他一打開院門,就看到前幾天上門拜訪的沈小姐正站巷子中間,一隻齜著牙的兇惡大狗正圍著她打轉。
沈蓁蓁僵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緊張地盯著那惡狗,生怕它會突然撲上來。
這時身邊突然傳來溫潤的一聲「沈小姐別怕。」
沈蓁蓁轉過頭,就看到前兩天見過的那個書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旁來了。
梁珩一手拿著栓門用的方木,一手將沈蓁蓁拉至身後,護著她退回梁家院子里。那狗嗚咽著跟著他們走了兩步,到底沒有撲上來。
梁珩關上院門,用手裡的方木將門拴上了,轉過頭來,沈蓁蓁一臉驚魂未定,臉色慘白,正緊緊地握著他的衣袖。
梁珩輕聲安撫道:「沈小姐,沒事了。」
沈蓁蓁聽著梁珩溫柔的聲音,回過神來,就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竟握住了書生的衣袖。
沈蓁蓁趕忙放手,被她揪住的地方,已經變得皺巴巴的。沈蓁蓁慌忙伸手捋了幾下,但是衣裳布料是粗棉的,捋不伸展了,依然是皺巴巴的。
梁珩輕聲說道:「無礙,沈小姐不必在意。」
沈蓁蓁有些尷尬地放開手,福身一拜,「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梁珩趕忙讓開,「當不得當不得,沈小姐客氣了。」
沈蓁蓁看著似比她還慌亂的書生,展顏笑了笑,像是一朵含苞海棠開了花。
梁珩看得一愣,看沈蓁蓁臉色依舊蒼白,忙進屋取了凳子,請沈蓁蓁坐下。
沈蓁蓁怕那條大狗還沒走,這會也不敢出去,便謝過梁珩坐下了。
梁珩又匆忙進屋給沈蓁蓁倒水,家裡沒有杯子,梁珩取了只乾淨的粗瓷碗倒了碗水。
「沈小姐請喝水。」梁珩有些局促地將碗雙手遞給沈蓁蓁,低著頭也不敢看她。
沈蓁蓁將水接過來,「多謝公子。」
家裡只有他和沈蓁蓁兩人,院門還不得已關上了。梁珩不敢跟沈蓁蓁一起坐下,但是這會他回房也不合適,便尷尬地杵在一旁。
沈蓁蓁接過水,略喝了一口。梁家院子東面有一口水井,院子沒什麼雜物,收拾得很乾凈。
兩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沉默。
沈蓁蓁今天穿了一身小袖短襦,荷色的修身襦,黃橡色的寬擺裙,一條齊腰絲帶襯得她腰肢纖細,修身的襦勾勒出她美好的線條。黑亮柔順的頭髮簡單地挽著,只插著一根玉簪,露出一截秀麗的脖頸。
沈蓁蓁也感受到了尷尬地氣氛,便撿話道:「聽嬸子說,公子兩月後要赴京趕考?」
梁珩低著頭,輕嗯一聲。
前世沈蓁蓁也算是陪著林行周赴京趕考過,對這個還是有些經驗,便說道:「到時候,京城會湧入幾萬考生,住房會很緊張,公子還是要早做打算,到時候若是去得晚了,便只能住客棧的通鋪了。一間房裡住著幾十個人,環境臟差不說,還很吵鬧。若是京里有親戚,公子還是先租個院子好,雖然價錢貴了些,但環境安靜,能安心備考。」
沈蓁蓁說到這個,難免就想起林行周來,臉色沉下來,不知道涼州那邊,退親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雖然退親書林行周已經寫了,但是就怕林家出幺蛾子。沈蓁蓁猜得沒錯,她後來才知道林家確實作了怪。
梁珩有些疑惑為何沈蓁蓁一個姑娘家會知道這些,他看向沈蓁蓁,就見沈蓁蓁臉色突然沉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梁珩見她面色不好,就沒有出聲詢問。
沈蓁蓁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今天多謝公子了,那我這就告辭了。」
「小姐等等,我去看看那狗走了沒有。」梁珩說著走到院門前,打開門,探出頭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那條狗,便將門打開,讓到一邊,「沈小姐,那條狗已經不見了,沈小姐安心回去吧。」
梁珩細心的舉動讓沈蓁蓁感覺到心下有些暖,她微微一笑,「多謝公子了。」
梁珩看著沈蓁蓁從他身邊走出門,往隔壁走去。周圍殘留著沈蓁蓁身上淡淡的香味,梁珩臉一熱,不敢多聞,趕忙將門一關回了房。
兩人都沒注意到周家那邊有個人目睹了梁珩送沈蓁蓁出來的場面。
林氏端著木盆,出來倒髒水,正好看到沈蓁蓁從梁家走出來,林氏不顧正端著滿滿一盆髒水,連忙跑回院子,連水盪出來,打濕了裙擺都沒察覺。她露出頭悄悄地盯著梁家那邊。
只見梁珩站在門口,目送著沈蓁蓁回了家,狀似依依不捨,又像是怕人看到一般,慌忙關上了院門。
看著沈蓁蓁進去了,梁珩也關了門,林氏走出院門,將盆里的髒水猛地朝沈家方向一潑,呸了一口,「什麼破爛貨啊!剛搬到這才幾天就勾搭上了男人!我呸!」想到沈蓁蓁苗條的腰身,精緻的臉蛋,又呸了一聲,「狐狸精!」看來晚上要好好敲打敲打自家男人,仔細別被人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