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吵床尾和
唐安琳愣了愣,目光在溫暖跟林雋之間猶疑片刻,落在溫暖身上,懷疑的道:「你也是一中的?怎麼可能?」
溫暖沒心思理會她的諷刺,而是看向許盛輝:「你也不用做戲了,今天你設這個局不就是想知道我跟林雋的關係嗎,何必如此費事。」溫暖受夠了這麼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她從來都是坦蕩的人,如今卻活的如此苟且,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說到底,自己不就跟林雋談過戀愛嗎,有什麼可藏的,更沒什麼可怕的,想到此,直直盯著許盛輝:「我跟林雋……」
溫暖話沒說完,猛然被許盛輝升抓住,不由分說拽了出去。
陳前跟劉同對看了一眼,真有些心驚,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許哥嗎,剛才那一刻,兩人看的相當清楚,許哥眼裡竟然是懼意,他怕溫暖跟他攤牌,這足以說明他有多在意。
許盛輝的確怕,他太熟悉溫暖了,別看這丫頭平常好說話兒,性子倔起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剛才那一瞬,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決絕。
許盛輝很清楚,溫暖並不待見自己,哪怕到了今天,兩人在床上已經相當和諧,他也沒有絲毫把握,而且他要的是她整個人,從身到心都是他的。
之前他是相當自信的,覺著她再不待見自己,只要自己對她好,這丫頭又不是鐵石心腸,早晚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卻從沒想過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這丫頭之所以不待見自己,是因為她心裡一直藏著一個人,意識到這種可能之後,許盛輝猛然就害怕了,他怕這丫頭跟自己決裂,害怕的情緒竟然超越了之前的嫉妒猜疑。
他怕失去她,非常怕,他忽然意識到,或許自己今天幹了一件蠢事,把事情揭開,也就給了這丫頭跟自己決裂的機會。他知道嗎,真逼急了這丫頭什麼都幹得出來,所以他不能讓她說下去。
溫暖被他拖了出來,被外頭的冷風一吹,剛才鼓起的勇氣瞬間就泄了,對許盛輝的手段,溫暖異常清楚,如果他是個講理的人,自己今天絕不可能站在這兒。
溫暖知道,只要許盛輝不放過她,她這輩子恐怕都無法擺脫這個男人,可是話已經扔出去了,再收回來也晚了,仍勉強撐著:「你拉我出來做什麼,你不是想知道嗎……」
許盛輝猛然把她拉進懷裡低吼了一聲:「閉嘴,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只要你乖乖的跟我過日子就行,我什麼都不問了。」
溫暖最後一絲勇氣也消失殆盡,下意識靠在他懷裡喃喃道:「你真不想知道……」尾音淹沒在洶湧而至的唇舌之中。
許盛輝親的極狠,彷彿要把溫暖吞下去一般……
落地窗映著兩人的身影,別墅內的人看的異常清晰,陳前嘖了兩聲:「還真是熱烈,也不知溫暖怎麼這麼大魅力,都多少日子了,還能讓許哥這麼激情四射的,得了,咱們也別等著了,瞧這意思,今兒晚上這頓飯許哥是吃不上了。」
劉同:「秀色可餐啊,許哥光對著小嫂子就飽了,還吃什麼飯啊。」
陳前忍不住瞄了林雋一眼,林雋仍看著窗外,臉色有些白,陳前的目光落在他身側緊握的拳頭上,微微皺了皺眉,身體下意識的舉動,充分說明他跟溫暖的確有關係,或許自己該找個機會提醒他一下。
這個機會不難找,林雋顯然對唐安琳沒什麼意思,頗有些冷淡,唐安琳是唐家千金,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別人討好,早養成了千金小姐的脾氣,哪受過這樣的冷待,脾氣上來跟劉同他們幾個玩牌去了。
瞄著林雋出去了,陳前也找個借口脫身出來尋他,找了一大圈才在荷花池子邊兒找著人,見林雋盯著池子里的荷花發愣,開口道:「這裡引了地熱溫泉,故此荷花四季常開。」
林雋點點頭,以他看,這樣費事的弄一池子蓮花,實在沒必要,正是因為有花謝的遺憾,才讓人們越加珍惜花開的妍麗,任何美的事物都是有生命的,如果毫無變化,也就失去了意義。
林雋看向陳前:「陳總想說什麼?」
陳前目光閃了閃:「既然你問了,自然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
林雋:「如果你想說我跟暖暖的事,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我也不清楚發生過什麼?五年前我出過一次車禍,高中時期的事兒許多都不記得了,最近才想起來一些,也只記得有這麼個人,具體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卻沒想起來。」
陳前愣了愣,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狗血:「你是說你忘了溫暖?」這樣失憶的橋段不是該出現在電視劇里嗎,怎麼成了真的。
林雋頗有些悵然:「如果可能,我也不想忘,尤其她,我能感覺出來,她對我有多重要。」
林雋皺眉看著他:「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退一步說,即便你跟溫暖之前有什麼,已經五年了,五年能改變太多東西,而且溫暖跟許哥就快結婚了,不管你跟她之前是什麼關係,以後都是叔嫂,這件事翻出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想必你心裡也清楚,許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誰,便是老爺子想認你,也得許哥點頭才行。」
林雋:「我從沒想過要得到許家的認同。」
陳前:「好,你有骨氣,沒想過,可令堂呢,想必你看得出來,許哥多在乎溫暖,你非要摻進來一腳,惹怒了許哥,只怕你們母子的日子以後會不好過,既然許哥都不追究了,你又何必非要弄清楚不可,有時候糊塗一些反而好,更何況,即便你弄清楚了,你跟溫暖是一對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那又如何?愛情不過是人生的點綴罷了,相比之下麵包更重要,而且,你已經忘了,就說明她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或許一切只是你的錯覺罷了,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斟酌。」
陳前轉身往回走,心裡一個勁兒覺著自己忒厲害了,這麼長篇大論的道理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不過,自己說的也是大實話,以許哥對溫暖的在意,只要兩人好好的,就天下太平,一旦鬧起來真能雞犬不寧,之於林雋也是最好的選擇,愛情值個屁啊,有林雋那個虛榮勢利心機深沉的媽在,也絕不會允許林雋跟溫暖在一起。
這麼想著,猛然鑽出個念頭,林雋失憶這事兒別是那老騷貨搞的鬼吧,越想越覺得可能,那老騷貨好容易把兒子生下來,不就是想指望著兒子謀求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嗎,那騷貨心大著呢,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搭上唐家,要是林雋找了溫暖,還有個屁指望啊。
估摸是發現了她兒子跟溫暖好上了,怕林雋愛情至上的娶了溫暖,這才想了這麼個損招兒,只不過,沒想到兜兜轉轉,兩人又碰上了,還是這麼個身份,還真是冤孽。
陳前進了別墅,就見那邊兒吧台邊兒上坐著的許盛輝,正一杯一杯的灌酒。
陳前雖然理解不了許盛輝對溫暖的執著,但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能忍下今兒這事兒,心裡肯定憋屈壞了,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剛還說許哥跟小嫂子這一恩愛就下不來了呢。」
許盛輝一仰脖幹了杯里的酒,半天才道:「我是怕自己沒輕沒重的傷著她,本來這丫頭就不怎麼待見我。」
陳前都不知道怎麼勸他了,他女人是不少,卻沒這種經驗,略斟酌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不用想這些,不管之前有什麼事兒也都過去了,如今人在你懷裡,還怕跑了不成。」
許盛輝苦笑了一聲,他怎麼好意思跟陳前說,人是在他懷裡,可心在哪兒就不知道了,這樣丟臉的事兒,打死他也說不出來。
不過,自己捨不得溫暖,對林雋可沒什麼顧慮,不管溫暖跟林雋之前有什麼關係,自己都得把兩人之間所有可能的後路給掐了。
想到此,推了陳前一把:「你去把安琳叫過來。」
陳前一想就知道許盛輝想幹什麼,嘿嘿笑了兩聲:「這事兒還用您囑咐啊,那丫頭精著呢,我不過提點了兩句,就明白了,就算林雋是柳下惠轉世,今兒晚上也過不去。」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兩人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紕漏。
唐安琳本來想的挺好,勾著林雋去泡溫泉,然後趁機投懷送抱,可林雋卻拒絕了,說不想泡。林雋冰冷的態度更勾起了唐安琳的好勝心,索性直接下了葯,然後自己脫光了往林雋被窩裡頭鑽。
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結果可想而知,偏偏林雋卻是個百年不遇的正人君子,即便在□□攻心,也推開了唐安琳,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一腦袋折進了外頭的噴泉池子里。
已經入冬,雖未上凍,水的溫度也相當低,林雋在噴泉池子里足足待了大半宿,直到早上才被度假村的服務生髮現,人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許盛輝昨兒晚上喝的有點兒多,手機響的時候還睡著呢,倒是把溫暖吵醒了,溫暖拿起來見是陳前,就接了起來。
剛接通,就傳來陳前氣急敗壞的聲音:「許哥,可壞菜了,林雋那小子的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