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兒上的肉
許盛輝真讓這丫頭氣著了,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讓自己吃剩飯呢,脾氣上來,一抬手桌上的粥碗翻到了地上。
溫暖嚇了一跳,咬著唇看了他一會兒,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粥碗,擦了地,也不打算理他,這男人白活這麼多歲數了,簡直比不懂事的孩子還不懂事,他自己的身體,樂意餓著活該,反正大夫說了只要燒退了,就沒什麼危險了。
收拾好,看都不看他,躺在陪護床上,轉過身朝里睡了,許盛輝瞪著旁邊陪護床上的丫頭,恨不能下去把她提留起來,這丫頭真能氣死活人,瞪了一會兒,又不禁笑了起來,這丫頭是欠調,教,回頭自己非好好調,教調,教這丫頭不可,讓她知道女人就得溫柔體貼,像她這麼死軸梆硬的可不討喜,到底年紀小,不懂事兒,得一點兒點兒的教才行。
杜嵩不放心,一大早就來了,剛一進病房,就見總裁捂著肚子:「總裁您這是怎麼了,哪兒不好,是肚子疼嗎?」
許盛輝搖搖頭:「我是餓的,從昨兒就沒吃東西。」
杜嵩大驚:「這還了得,本來就是病人,怎麼能不吃東西呢。」見溫暖卻躺在陪護床上睡得呼哈的,不免來氣,推了她一把:「溫小姐,你是怎麼照顧總裁的,連飯都不知道準備。」
溫暖揉了揉眼,看是杜嵩坐了起來:「誰說我沒準備,我可是照著三餐準備的,是你這位偉大的許總不吃,我有什麼法子,難道讓我硬塞他嘴裡不成。」
杜嵩愣了愣,聽話音兒不對啊,又看了總裁一眼。
許盛輝卻哼了一聲:「你準備什麼了,昨兒晚上我那麼餓,你就我給我吃中午剩下的粥,那都多長時間了,還能吃嗎,你是嫌我死的太慢怎麼著。」
溫暖給他氣樂了:「許總,您不會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吧,那粥我可是一直放在冰箱里,怎麼會變質,是你自己挑剔,你這就是沒挨過餓,把你扔難民營里過上一年,回來別說剩飯,什麼都是好的。」
許盛輝指著他,跟杜嵩道:「你聽見了嗎,她這是什麼態度,她這是照顧病人嗎。」
溫暖的脾氣也憋不住了:「我什麼態度,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不是起了色心騷擾我,我能拿花瓶把你開了嗎,這事兒說穿了,就是你活該,還有臉讓我照顧你,我不告你,你就該念佛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我也沒必要再委曲求全,許盛輝,你樂意怎麼辦怎麼辦,我溫暖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
豁出去了的溫暖,什麼也不顧了,丟下話,拿起包跑了。
許盛輝氣得捂著胃口,覺得自己這胃更疼了。
杜嵩愣怔片刻才回神,不禁看向病床:「那個,總裁,溫小姐說的……」
話沒說完就被許盛輝打斷:「你聽這丫頭胡說呢,就她這個人嫌狗厭的脾氣,我能騷擾她,就是個誤會,行了,別廢話了,先給我弄點兒吃的,再餓下去,我這條命就交代了。」
杜嵩急忙打電話到相熟的酒店叫了營養餐,看著許總吃完了,才試著道:「總裁,既然是誤會,我看溫小姐的性格,也不適合再做總裁的生活助理,不如換一個。」
許盛輝瞥了他一眼:「誰讓你換了,你不說這丫頭享受盛輝集團正式員工的福利嗎,那相應的,責任是不是也應該承擔,合同簽了嗎?」
杜嵩點點頭:「第一天談好之後就簽了,三個月試用期之後轉正,就算盛輝的正式員工。」
許盛輝挑了挑眉:「什麼三個月,我的生活助理用得著三個月嗎,三天的試用期,早過了,現在溫暖就是盛輝的正式員工,你給她打電話,無故曠工扣三倍工資,想離職,只要賠償了公司的毀約金,隨便她。」
杜嵩不免傻眼。心說,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哪有三天試用期的,人家離職還不讓,還得賠償毀約金,用屁,股想也知道,溫暖肯定賠不出來,不禁道:「總裁,溫小姐家境一般,這又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只怕這違約金賠不出來。」
許盛輝看了他一眼:「她要是能賠出來,我還費這勁兒做什麼,就是知道她賠不出來,才將她的軍,這丫頭的脾氣真的好好改改,這麼下去誰受得了。」
杜嵩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許總是看上溫暖了,不過,從今兒溫暖的態度看,對總裁可是一點兒都不待見,總裁用這種方法留住人,也留不住心吧。
更何況,溫暖也跟總裁之前那些女人可不一樣,年紀又小,交個男女朋友還行,跟總裁著實不合適。
想到此,低聲道:「總裁,您是打算……」
許盛輝不耐的道:「什麼打算,我就是得好好管教管教這丫頭,讓她有點規矩,別動不動就使性子發脾氣,這麼下去還了得啊。」
杜嵩汗了一下,心說,總裁大人您這管的也太寬了,管人家什麼脾氣呢,人家爹媽都不管,您這倒操上心了。
杜嵩都開始懷疑,總裁大人這腦袋上挨了一花瓶,別是傻了吧,小心的道:「總裁,這丫頭的脾氣不好,就把她換了不就結了,省的惹您生氣。」
不想,總裁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是讓我親自給她打電話嗎?」
杜嵩嚇了一跳忙道:「不,不用,這點兒小事哪用許總親自出馬,我這就通知溫小姐,回來上班。」
再說溫暖,從醫院跑出來,才想起,昨兒跟她媽說要跟常苳出去玩兩天,這會兒忽然回去,她媽不定怎麼嘮叨呢,索性直接坐車去找常苳。
敲了半天門,才開,一看見門裡的人,竟是絕不該出現在這兒的男人,溫暖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常苳呢?」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沖後頭喊了一聲:「小苳你同學來了。」
溫暖對這男人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加上又遇上許盛輝這檔子事兒,對常苳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哥哥,更沒好氣了,繞過他就往裡走,想找常苳說說這件事。
不想,自己剛走幾步就被男人攔住了,溫暖不禁急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你是不是把常苳怎麼了?我跟你說,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現在可是民主社會,你要是敢欺負常苳,我就報警,讓警察收拾你們這群為富不仁的衣冠禽獸……」
溫暖話沒說完就被常苳,一把捂住她:「你胡說什麼呢?」
溫暖拉下她的手:「我哪是胡說,你說他跑來是不是欺負你來了?」
常苳臉上有些不自在:「你誤會了,他來是有點兒別的事兒。」
溫暖不信:「他沒欺負你?」
常苳彷彿生怕她哥哥聽見似的,急忙把溫暖拽進屋,探出頭來:「你先走吧。」
男人定定看著她:「我給你三天時間。」撂下話轉身走了。
溫暖奇怪的道:「什麼三天,你答應他什麼了,你不說他不是好人嗎,怎麼還跟他來往,我跟你說,這些有錢人最壞了,為富不仁就是這麼來的。」
常苳倒忍不住笑了:「這一大早的,誰惹我們小姑奶奶了?」
溫暖倒了杯水灌下去:「別提了,算我倒霉……」把跟許盛輝的烏龍事兒說了一遍:「反正我也想開了,他樂意怎麼辦怎麼辦,我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常苳卻道:「你確定是許盛輝,盛輝集團的總裁?」
溫暖翻了白眼:「現在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認不錯。」
常苳:「如果是他的話,溫暖,我只能說你惹上大麻煩了。」
溫暖見常苳臉色嚴肅,不免有些忐忑:「什,什麼大麻煩?」
常苳:「許盛輝的背景你不了解,不止是盛輝集團,他背景深著呢,是個極不好惹的人物,性格霸道,手段狠辣,在商界中有孤狼之稱,只要他看重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都會弄到手,如果他只是閑得無聊,逗你玩玩還好,就怕他是真看上你就麻煩了。」
溫暖打了個激靈:「常,常苳,你不是嚇唬我吧。」
常苳嘆了口氣:「溫暖,我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而許盛輝就是這樣的人,溫暖相信我,他有不止一百個方法讓你就範,而且,這樣的男人一般都有劣根性,你越跑,越反抗,他們越有興緻,越不會放手。」
溫暖愣愣看著她:「那照你這麼說,我只能任由這色狼騷擾了。」
常苳想了想:「你也別著急,這件事我先幫你掃聽掃聽,許盛輝這個人雖然霸道,從之前的記錄來看,對女人還算有風度,沒準就是無聊了想逗你玩玩,他們這樣的人,從來不拿女人當回事兒,沒準說說就過去了。」
常苳話音剛落,溫暖的手機就響了,溫暖看了一眼,跟常苳說:「是許盛輝的特助,接不接?」
常苳點點頭:「接吧,這種事兒是躲不過去的。」
溫暖只能接了起來:「杜特助,我正想給你說,許總的生活助理,我做不來,貴公司另請高明吧。」
杜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開口道:「溫小姐,咱們先頭招聘的時候就簽了合同,試用期過了,你就是盛輝的正式員工,盛輝的正式員工合同都是五年,溫小姐若想辭職,也得等合同期滿,不然就是違約,要賠償相當數額的違約金。」
賠償違約金?溫暖急了:「雖然簽了合同,但我的試用期是三個月,這才六天,我還不算是盛輝的正式員工吧。」
杜嵩:「抱歉溫小姐,這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明,總裁的私人生活助理,工作性質特殊,故此,試用期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