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拍即合
戚喬腳步停在祥來酒樓，臉上的神情跟天氣一樣陰雲密布。
她承認，昨天她傷了元氣了，從主屋回到偏院她也沒點燈，直接趴床上就睡了，黑夜裡她一直瞪著眼睛，久久睡不著。
她想了很多，關於她與蘇振宇。就算再陰差陽錯，再是賭氣負氣，可不是說前世修來同船渡嗎？為什麼她和蘇振宇，就如此不容。想了很久，她決定，還是放棄吧。
只是這個放棄，雖然也許她現在對他還不能說多愛，可是喜歡是必須的，所以，心口，悶悶的疼。很可惜呀，那麼好看的男子又是她的夫郎，她卻只能遠觀甚至撒手。
也罷，漂亮的男人不能當飯吃，她還是務實些趕緊開闢自己的小生路。
呼了口氣，臉上的陰雲總算消一些，打起精神，踏進了店門。
小二見得是她，比上次熱情多了，連忙迎上來，笑嘻嘻地說：「戚姑娘，你來了，楚老闆一直等著你呢。」
「是嗎？」戚喬微笑，她喜歡跟守信的人來往。
「我帶戚姑娘去。」小二說著轉身，領路。
戚喬聳了聳肩，許是楚老闆交待好的吧，這回待她可真周全。揚唇一笑，跟上了腳步。
原來從後門出去別有洞天，是一個很幽靜的大院，院里有四間紅木瓦房，絹秀不失宏偉。戚喬一見這房子，就很喜歡，院中兩側各種一棵大梧桐樹，樹葉半遮屋頂，晴天遮陽，陰天避雨。
戚喬正要問前面的小二楚老闆在哪個屋，就聽得左邊的一處窗檯里傳出行雲流水般的琴聲。
琴聲清脆，卻斷斷續續，如同珍珠落盤，零零碎碎。
戚喬自恃是音樂天才，但是卻聽不懂這琴聲里表達的感情。
尋著琴聲，她緩步走向那間房，小二小跑了兩步，走到門口，低聲報了句：「老闆，戚姑娘來了。」
琴聲戛然而止，很快，聽得腳步聲，轉眼，一道深藍色的身影掠到了門口，戚喬抬頭，正迎上楚翊一臉燦爛溫柔的笑容。與剛才的琴聲完全不符。
「戚姑娘，楚某等你多時了，快請進。」楚翊伸手邀請，戚喬笑著點了點頭，跟他走進房間。
房間內設飾很簡單，只有桌椅，和一軟榻，只是牆壁兩側各掛了張大幅油墨畫。為房間增色不少。
「沒想到楚老闆還這麼有雅興，就是不知你彈的是什麼曲子。」戚喬望著書桌上的古琴，算是先寒暄兩句。
楚翊淺淡一笑，示意她坐椅子上，「閑來無事，隨意撥弄幾下，讓戚姑娘見笑了。」
戚喬淡笑，確實聽得不連貫，像是失神亂彈。「哦，楚老闆今天怎麼沒在店裡招呼客人，我看人還挺多的。」
楚翊一邊給她倒水，一邊雅聲說：「做生意的人，每日面對些生客，都快忘了自己，偶爾，也要閒情逸緻一番。」
「楚老闆是個很會生活的人。」戚喬讚揚。
楚翊神情微動了動，又繼續洋著笑容，說：「戚姑娘上回走了后，楚某倒是每日盼著，還怕你忘了呢。」
「誒，哪裡會忘，我還想著從楚老闆這兒拿錢呢。」
楚翊笑的欣然，「我更是盼著戚姑娘能給小店增色增收啊。」
兩人相視大笑。
原本陰鬱的戚喬，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就不多耽誤時間了，楚老闆，料都可備好了？」
「就等姑娘大顯身手。」
兩人說著，不約而同的起身，楚翊走在前面，指引著她到廚房去，「楚某真是非常好奇姑娘所說的老婆餅，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戚姑娘，請。」
戚喬大模大樣的進了廚房，裡面三個廚子看到他們進來，都撤開了位子。楚翊叫他們將材料都拿過來，擺成一行，對戚喬說：「姑娘請看，這些料可好用。」
戚喬看了看，點頭，「嗯，楚老闆很用心。」
「留他們做助手可好？」楚翊又問。
「不用了，我自己來，很快的。」戚喬說著，已經開始拿瓢舀水。
楚翊端姿站立至一側，仔細地看著她忙碌。
戚喬專註的投入到老婆餅的製作中。她時而悠閑自得，時而慌作一團，表情時而凝神，時而得意，弄的一旁的楚翊暗笑不已。
說實話，誰也不是天天在家做老婆餅的嘛，她以前也只是做過三四次，確實有些忘了，所以有的時候還得好好想想，有時候又弄亂了程序。
不過不管怎樣折騰，總算最後一步完成了，戚喬將一個個小餅放入烤爐，鬆了口氣，抹了把汗轉身，正看到楚翊淺笑盈盈的望著她。
楚翊這人性情溫和，不過面容卻很是嫵媚，往那兒一站，就是風情萬種。
戚喬暗吞了下口水，相對於蘇振宇，楚翊可算是熟男，畢竟嫁過人了嘛，身上那種韻味兒不能比。
「嗯，等熟了就好了。」戚喬有點生澀地說，掩飾自己剛才不留神多瞅了他幾眼的尷尬。
楚翊微眯眼睛輕嗅了下，「嗯，已經有香味兒了，看樣子味道一定很特別。」
「餅還沒出來，楚老闆就給我肯定了？」戚喬打趣，「那我這錢恐怕是賺定了。」
楚翊掩口輕笑。一舉一動都透著性感。又讓戚喬瞅的心跳加速。完了，以前她對美男也沒這麼沒抵抗力啊。今天被楚翊幾個笑就吸了魂似的，不行不行，她不能這麼沒出息。
趕緊轉移視線，東瞅瞅西望望幾下，和幾個廚子閑聊幾句，終於，餅的香味兒更濃了，時間到，戚喬在廚子的幫助下，將餅一個一個取出來，楚翊在一旁一手撫袖，伸出輕捏了一隻，放入口中輕嚼。
戚喬緊張的盯著他。盯著盯著，就注意到他紅潤的嘴唇，一動一動的很是好看，又連忙收了神錯開視線。
「嗯，果然味道香甜可口，又酥又軟，非常好吃。」楚翊連連稱讚，然後又招呼三個廚子，「你們也嘗嘗。」
幾人紛紛拿去品嘗。
戚喬鬆了口氣，抿嘴笑著看著他們，「好吃吧？」
「嗯嗯，好吃好吃，姑娘你真行。」
戚喬被誇了，心裡喜滋滋的。
楚翊不緊不慢的吃完了一個老婆餅，便向戚喬一伸手，道：「戚姑娘，請上座。」
戚喬一笑，拍了拍手上的麵粉，跟著楚翊出了門。
兩人重回了後院，這回楚翊請她進了書房，拿了紙與筆，利落的寫了張協議書，遞給戚喬，「戚姑娘請閱。」
戚喬拿過來，她對於合約什麼的看著都頭疼，不過古代的比較簡單，「這留的空是……」
「請戚姑娘自己寫提成比。」楚翊笑意盈盈，落落大方。
戚喬轉了下眼珠，「這個，你太客氣了，我可不能自主，我們還是商量一下，雖然是我的原創秘方，但材料和工費，我又不出一分，我就拿兩成吧。」
楚翊微吃了一驚，「那也太少了，其實你我合作，缺一不可，公平起見，五五分成最好。」
戚喬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這麼多啊，太不好意思，四成吧，我不能每天來做鎮，減一成。」
「戚姑娘不必……」
「就這樣說了楚老闆，這東西好不好賣還不好說，沒有你，我也只是在家裡當玩意兒吃，是你讓它有價值的。」
楚翊見她這樣說，也不再多推辭。「戚姑娘放心，我店一定重磅推出老婆餅，一定能賺大錢的。現在，不如我們先一起吃個飯，休息休息。」
「那……也好，之後我再調配材料，教你的廚子。」
「如此，多謝戚姑娘了。」楚翊作了個揖。
戚喬虛扶了一下，「楚老闆莫總這麼客氣，以後我們是合伙人，你就叫我戚喬吧。」
「那也請戚……哦，戚喬也不要見外，就喚我楚翊即可。」
戚喬眯眼一笑，「行！楚翊，名字真好聽。」
楚翊彎眼笑。
兩人簽好了協議，又到店裡二樓一起吃了個飽餐，其間兩人閑談甚歡，戚喬心情好到不能再好，幾乎忘了前日的憂愁。
飯後，戚喬按原所說，因為怕一天出來時間太久，就只將當日所需的材料配好，然後教了那三個廚子的後續工作，注意要點等，最後跟楚翊道別，明日再來。
楚翊送她至門外，明澈的眸子注視著她，「戚喬，你明天得早些來，我怕今天他們做的口味不好，砸了牌子。」
戚喬嘻嘻笑，「不會不會，沒有什麼難度，而且他們也一直有做餅，大同小異，我都配好了料的。放心吧，生意剛開始，我一定會多來看看。」
「如此，我就等你了。」楚翊溫婉欣笑。
戚喬點了點頭，跟他擺了下手，「走了，明天見。」
楚翊抿著唇淺笑著，望著她走入人流，窈窕的身影如一隻快活的小燕子，輕盈，靈氣，充滿智慧和朝氣。
這樣的女子，真真好。
不知哪家的男兒有福氣，能與之相伴相守。
低下頭，凄然一笑。自己已是這般，怎的還會想起姻緣之事？罷了，罷了。
戚喬一路沒有停頓的往蘇府趕，今天耽誤了不少時辰，現在她出了蘇府後總會不踏實，雖然也知道沒有人盼著她，但也不想被人抓到小辮子，節外生枝。
回到蘇府時，已近黃昏。因為陰天，顯得灰茫茫的，戚喬靜悄悄的往偏院走，盡量減低存在感。
然而，老遠的，就看到有人站在偏院門外的路口。
是紫憐？
紫憐看到她匆匆迎上來，「妻主大人，你可回來了。」
戚喬見她緊張的臉色，心裡也一緊，「紫憐，怎麼了？」
紫憐走到她面前，習慣地拿手絹擦她的臉，一邊快速地說：「今兒公子害了病，又發熱又咳嗽的，正君也來了，見你沒在，很不高興，妻主還是趕緊隨我去看看公子吧。」
戚喬一聽，心頭一震，看，她就說她不敢在外頭呆的長吧。「蘇夫郎的病狀怎樣？」
「好是好多了，可是你今兒沒去瞧他，在正君那兒是說不過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咱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