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尋堪輿
寧婉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來秋!你知不知道昨夜那羹湯裡面藏了毒,差點要了我的命!?」
來秋猛地誠懇跪拜在地面之上,「還有這樣的事情!是來秋失職了!」
「不關你的事情,我方才問過我娘了,我娘說她昨晚根本沒有熬過羹湯。」寧婉君低聲開口道。
來秋恍然大道:「那是……」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真的是這樣嗎?不可能……知夏姐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知夏姐姐!你可忘記了她之前是怎麼使喚你的嗎?」
寧婉君沒有想到來秋這麼單純,不過也對,記得來秋一開始就是這樣,到了後來才有所轉變。
可惜的是,來秋最終還是為了護寧婉君死了。
「來秋只是一個下人,填了賣身契,要終身為寧府為奴為婢的,本就是下人,使喚我是應該的。」來秋誠懇開口道。
寧婉君搖了搖頭,「真當是朽木不可雕也,來秋,你好好想想為什麼那羹湯會差點要了我的命!」
「真當是羹湯的問題……」來秋回憶的昨日寧婉君的進食,除了晚間一碗湯羹是寧婉君單獨吃了,其餘的都是寧婉君與來秋一同吃的。
來秋正是通過這一點,才排除其他的原因,確認的羹湯有問題。
「知夏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來秋哭喪著臉,癟嘴道。
寧婉君低低的嘆一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是為了她自己想要爭取的利益罷了。」
來秋帶著哭腔,為寧婉君鳴不平,「可是小姐以前待她那般好!」
「傻孩子,這世間上不是所有的好,都能夠換來等同的好的。」寧婉君溫柔的撫摸著來秋的臉,一如當年來秋死去的時候一般。
「來秋,以後會注意提防任何人的。」來秋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寧婉君這才起身道:「好了,別哭了,我乏了,先睡一覺。」
「好,來秋就在邊上守著。」來秋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十分的自責,還好小姐安然無恙,不然那可怎麼得了。
以往寧婉君睡覺都要做夢,今日午間卻一覺睡到了下午,足足把昨晚沒有睡得都補上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便吃晚膳的時候,她活動了一下酸的骨架子都快要斷掉的身子,這才上桌。
晚膳后,她瞧著衛氏試探開口道:「娘,爹逝世的時候有沒有給你留下過什麼重要的東西啊。」
「婉君,你問這個做什麼?」衛氏疑惑,瞧著眼前這個與以往不太一樣的女兒,心中有些擔憂,不過也十分的欣慰。
「娘,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一樣東西,我記得小時候爹爹經常拿出來看的那個東西,好像是什麼山水畫本子的。」寧婉君還是覺得欺瞞自己的娘親有些怪怪的,索性就半真半假的說道。
衛氏這才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絲笑,眼神裡面都是嚮往,「你說的是重州之外大殷王朝與南邊蠻族之間相隔眾多奇險地貌的堪輿圖,對嗎?」
「對,就是這個,我說的就是這個。」寧婉君忙點頭。
果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總算是猜到了,這個東西果然在衛氏這裡,只是不知道她娘肯不肯給她。
寧婉君心中那般想著,口中便開口問了,「娘,能不能把這個堪輿圖給我看看?」
衛氏嘴角含著笑,眼神裡面滿是笑意,「記得那些日子,我與你爹一同游遍了重州邊上的各個奇景,才將那堪輿圖完成,那時候我們就說著,這東西一定要給你當做嫁妝的。」
「這麼說,我可以看堪輿圖,那娘堪輿本籍在什麼地方?」寧婉君嘴角枸杞一絲笑,臉上都快要樂開花了。
衛氏笑的神秘,「就在夜玄院裡面。」
「這樣啊,那我只有自己找了。」寧婉君昨夜迷迷糊糊的翻了一次,什麼也沒有翻到,得了她娘的話,也只能夠今夜再去試一試了。
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寧婉君便陪著寧澈下了一會兒的棋,衛氏則是一直在邊上作畫。
好一會兒后,寧澈乏了,跑去睡覺了。
寧婉君笑眯眯的看著衛氏道:「娘親,您拿我和阿澈作畫,是賣不出去的。」
衛氏微微一笑,反駁道:「誰說的,我女兒驚艷絕倫,兒子俊美無雙,怎麼看都是我難得的福氣。」
「娘……怎麼說起了這些玩笑話了。」一向溫婉正經的衛氏為了逗弄寧婉君開心也調皮了起來。
衛氏搖搖頭,「我女兒受苦了,都是為娘的害的。」
「不苦不苦,我知道娘心中有我就夠了,弟弟病了,娘的重心理所應當放在弟弟的身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經懂事了。」
寧婉君起身到了衛氏的邊上,挽著衛氏的手道。
她的眼神落在衛氏執筆的畫作上,那是一副彩繪畫作,圖中面容清淺的少年正勾起一秒笑容盯著一個低頭沉思的女子,一調皮一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沒畫完,對吧?」寧婉君瞧著那畫工驚艷的彩墨畫。
這才想起了自己臨摹的江南何山正是來自於堪輿本籍,而堪輿本籍裡面的畫作,都是由衛氏一人完成。
怪不得前身她總是喜歡翻看堪輿本籍,好似能夠從裡面找到安慰一般。
原來是因為這畫作是她娘親所畫的,怪不得當年爹爹哭著將著東西給了寧婉君。
她這是把自己一生的愛都交託給了寧婉君啊!
想到這裡她腦海裡面浮現了寧玄怒目圓睜,頭顱在手起刀落之間鮮血噴薄,人頭落地的畫面,又想起了一個模糊的沾著血跡的紫青色侵害漸漸氣絕的場面。
衛氏伸手搖了搖寧婉君,將寧婉君從自身的夢魘之中拉了出來,寧婉君面上不知不覺就垂下了好幾滴淚珠。
「娘,我想爹了。」寧婉君靠在衛氏的邊上,柔柔開口道。
衛氏溫柔的撫摸著寧婉君烏黑的髮絲,淺淺一笑道:「婉君乖。」
寧婉君眨巴著眼睛,忙「哎呀」一聲道,「娘親,我忘記去給祖母抄佛經了。」
「別去了,寧老太君已經傳下話來,今日也誰也不見。」衛氏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都是婉君的錯,早間不該提起爹的,本來祖母就已經年事已高了,應當更加思親念舊。」
寧婉君面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你也不過是為了脫身而已,若非是那般大房又怎麼得了那麼大的懲罰。」
衛氏依舊面色平淡,她並不同情大房的遭遇,卻也不對於大房遭遇的事情表示幸災樂禍。
「大房?大房在怎麼了?受什麼懲罰了?」
寧婉君竟不知自己睡了一覺后,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衛氏平靜的在筆墨丹青上添著細節,「大房今日想要做什麼,那可是人盡皆知,如此拙劣的手段又怎麼會逃過你祖母的眼睛。」
「其實你祖母比誰都要精明,當時雖給足了大房的面子沒有說什麼,但後來便從佛堂之中傳出消息,將後勤的大權重新收回了。」
「而且往後寧媛蓉與寧媛如要和張茹梅分開住,說是怕她教壞自己家孩子,聽說張氏當場就氣暈了。」衛氏不咸不淡道。
看著衛氏恢復了平靜,再也不似往日一般把拳頭捏的咔咔作響的時候。
寧婉君才瞧著衛氏道:「娘親,我突然明白了你為何要玩丹青了。」
「嗯?」衛氏俏皮的歪了歪頭,定神道:「我想我女兒那麼聰明,一定猜的很准。」
「丹青下棋都是修心之物,娘親教女兒的東西,女兒都明白了。」寧婉君對著衛氏福了福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