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手相救
可恨的是,前世的自己也未信母親,成了那無情無義之人。
若不是後來偶然發現,怕是一輩子也未能識破奸人的詭計。
既是又送上門來,那她杜容催便奉陪到底!
正想著,有嬤嬤進門傳話:「大小姐,二姨娘喚你到她院子里坐坐。」
來得正好!她抿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如意,我們出去走走。」
大雪初歇,處處仍寒氣逼人。
二姨娘的院子里,此時正熱鬧非凡。
「容催,你可許久不來姨娘院子里坐坐了,快進屋裡來。」杜容催剛踏進院門,便被晉苒苒熱情滿面地招待。
只不過前世被她們母女偽善的皮囊欺騙,重活一世,定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她朝晉苒苒笑笑:「姨娘這說的什麼話,前些日子妹妹被父親責罰,自是需要靜養,容催過來,反倒是不合適了。」
晉苒苒的臉綠了綠,但到底經歷的多,旋即收住神色。
不過杜容琳可不會如此掩飾,不悅全擺在臉上,小聲嘀咕:「姐姐那日倒是得了便宜……」
這話一字不漏地落入杜容催耳中,她淡然一笑。若不是念在這滿屋子的「親戚」,自己的好妹妹可不會如此溫婉。
「容催既是來了,我就介紹一下娘家的親戚。」晉苒苒陪著笑,似乎對她這個相府嫡女極為看重。
至於心裡有什麼盤算,那就另當別論了。
杜容催默默往後一退,順手打落角桌上的花瓶。瓷器摔碎的聲音,打斷了二姨娘正在進行介紹。
「啊,瞧我多不小心,姨娘這花瓶容催定是會賠的,如意,跟我回去瞧瞧,屋子裡是否還有一樣的。」她假裝十分驚訝,卻又漫不經心地阻止晉苒苒假惺惺的介紹。
晉苒苒見她要走,急忙打斷:「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就不用……」
「姨娘哪裡的話,既是我弄壞的,就一定會賠,姨娘等著便是,恕容催不能奉陪。」杜容催話音剛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後如意快步跟上,忙小聲詢問:「大小姐,二姨娘似乎並不在意那個花瓶啊?」
杜容催神色陰鬱,卻彎唇一笑:「她當然不會在意,但那群豺狼虎豹的名字,連聽到都是對我耳朵的侮辱!」
如意不解,但心知自家小姐心情不悅,至於原因,她也說不出一二,只是覺得自家小姐比起以往變得不同了。
面對突然離去的杜容催,以及滿屋子茫然的「親戚」,晉苒苒怒火中燒,狠狠地踢向碎了一地的花瓶,卻不料腳下一滑,跌倒在瓷片中,手心劃出長長的血道。
身旁的丫頭慌忙去扶,卻被她反手甩了一巴掌:「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娘,您沒事吧?」杜容琳俯身將她扶起,但此時卻比晉苒苒清醒,「如果沒能讓杜容催認識這些人,咱們的計劃怕是不好實施了。」
聞言,晉苒苒心中一驚,慌忙扯住杜容琳的衣袖:「容琳,平日里最屬你腦袋靈光,你幫娘想想辦法,這群人都找來了,娘不想功虧一簣。」
杜容琳看到晉苒苒慌張無措的模樣,不禁皺緊眉頭:「您先別急,我自會有別的辦法。」
她望向滿屋子的「親戚」,陰沉一笑,淡淡開口:「若是大夫人不行,那便換成姐姐吧,畢竟姐姐的院子,是杜府最安全的地方啊!」
與此同時,回到院子里的杜容催,已早早開始準備。
今日一鬧,怕已是打草驚蛇,若再想出其不意,更是難上加難。
「大小姐,二姨娘晚間設了宴席,您還要去嗎?」如意從外頭回來,忙上前傳話,末了又加上一句,「您若是不去,奴婢這就去推了。」
「去,當然要去!不過我需要的幾種藥材,你幫我買來了嗎?」
聞言,如意忙將手中幾包藥材遞上去,還不解地問:「小姐,葯堂的大夫說,行醫這麼多年,還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方子,您是要做什麼用啊?」
杜容催輕笑,並未放在心上。
前世在金戎為質,她學到了不少東西。金戎臨近荒漠,野獸繁多,金戎人為求自保,秘制出藥效極其強烈的迷藥,而杜容催今日所配,便是這葯。
她晃晃手中瓷瓶,卻並未收好,反倒叫來如意,交付給她,並附在她耳邊小聲吩咐。
「小姐,這……」如意露出為難的神情。
「你記住,千萬不可膽怯。」杜容催似乎並不在意,哪怕她清楚的知道,這一次的賭注全都押在了如意身上。
但這個丫鬟,遠比她預料的伶俐許多。
很快便到了晚宴時分,杜府處處張燈結綵。
這晚宴意在招待二姨娘的親戚,如此鋪張本是浪費,奈何二房受寵,再加上杜府本就富足,杜明卿也沒有多言。
杜容催如往常一般,收拾妥當便去赴宴,與母親坐在主座一旁。
席間恭維敬酒不絕於耳,但這都不是這場宴席的目的。杜容催心中清楚,甚至連席間每一口酒水都異常謹慎。
「容琳想以水代酒,敬父親一杯。」一直坐在她身後的杜容琳突然舉杯起身,卻作勢向前跌倒,一下子將杯中的水灑在杜容催身上。
「啊!」杜容琳尖叫一聲,跌倒在地。
一片慌亂嘈雜中,杜容催卻斂下眉眼,不著痕迹地勾起唇角。
終於開始了嗎?
杜容琳慌忙從地上站起,面帶歉意,向杜容催請罪:「妹妹是無心的,求姐姐原諒,妹妹這就陪姐姐回房換身衣裳。」
她這一番說辭,加上我見猶憐的模樣,若是拒絕,怕是會被人說成不知好歹。
這步棋子下的好!
只見杜容催從容不迫地站起身,向父親俯身:「妹妹自是無心,請父親容許容催回房片刻。」
見狀,杜明卿只當是姐妹情深,異常欣慰:「去吧。」
他自是沒有看到,杜容琳得逞后的上揚的嘴角。
杜容催收起目光,與她一同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杜容琳出奇地安靜,竟連一句話都沒說。若不是提前猜到她的目的,怕是連杜容催都會被欺騙了。
「妹妹,已經到了,你就不用陪了。」踏入院門之時,杜容催站定,朝杜容琳下了逐客令。
誰知杜容琳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上前一步:「別著急啊,姐姐。」
話語剛落,她手臂猛然一揮,撒出迷藥,便見杜容催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杜容琳蹲下身子,看著昏迷的杜容催,眼角眉梢儘是笑意:「我都說過不要著急了,姐姐,現在好戲才剛剛上場呢!」
話音剛落杜容催便聞見一股香味,恍然大悟時已然遲了,眼前一黑便癱軟倒地,腦中一絲的意念也蕩然無存。
看到如此場景杜容琳嗤笑一聲,朝著身後人揮了揮手,那奴婢便快步跑上前來扶起杜容催跟隨在杜容琳的身後。
杜容琳將杜容催放在軟榻上,緩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頰輕笑道:「嫡女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玩弄在手掌心中。」
時間不能拖沓,杜容琳輕挑綉眉不屑的看了杜容催一眼后便抬腳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低聲跟身邊的侍婢說道:「好生看守著她。」
內閣中晉苒苒早已等候許久,她等著這一場戲已經等了很久了,一旦成功她就能成為相府的大夫人,而她的女兒也可以有個名分找個好人家。
輕微的腳步聲響於門外,片刻間杜容琳已走至門口處推開門扉,滿面笑容的走上前去坐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飲下一口笑道:「娘親,所有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你之前找的人來了沒有?」
聞言晉苒苒這才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指了指屋裡輕聲道:「人已經找來了,等下做什麼你跟娘說說。」
杜容琳卻搖了搖頭,眼睛眯縫著看向屋內,心裡盤算著一些事情,在屋內坐了一會後一個婢女急匆匆的跑進來俯下身子在杜容琳耳邊輕聲說道:「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娘親,等會你把那男子帶去府中的偏殿里,之後的事情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杜容琳說罷便起身走出房間,現在就要等重要的人來看這場戲了。
雖然不知道杜容琳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可她這女兒向來聰穎她想做的事情應該都是好事情,便吩咐下人先把那男子從暗處帶去偏殿,自己就在這房中等待好消息了。
夜風輕吹,月兒升至半腰間,杜容琳吩咐人把杜容催放在地上,隨即從牆角處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掌心中割了一刀,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滴落在地上,杜容琳故意把血跡弄在杜容催的身邊把匕首丟在地上。
聲樂響於府內,杜容琳走到正廳邊醞釀著情緒,片刻后急匆匆的跑進去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放聲大哭喊道:「父親!姐姐她!姐姐她瘋了!」
正廳之中頓時安靜,杜明卿雖然飲了酒但仍舊清醒,朝著旁邊的侍婢使了個眼色,那婢女走下去扶起杜容琳,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滴落在地上。
「你的手這是怎麼回事?」杜明卿蹙眉問道。
杜容琳心中竊喜,面上仍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睛撲閃撲閃的分外嬌憐,「父親,方才姐姐不知是否吃酒吃的太多,突然拿著匕首朝我衝過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相府行兇這可是大事,廳中的人皆是滿臉震驚,杜明卿起身走下來冷聲說道:「先將琳兒的傷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