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書生意氣

從河東前來齊州途中，徐蓁蓁，徐夭夭沿途提心弔膽，生怕姬如雪，方凌薇以大婦自居.

為難，拒絕接納她們姐妹.

如今，姬如雪，方凌薇雖有醋意，卻沒有拒絕，刁難.

徐蓁蓁，徐夭夭相信，隨著大家相處，她們姐妹會融入張氏日常生活中.

走廊內，張玄陵停止嬉鬧，望著方凌薇臂腕，姬如雪轉首秀眸相望，芳容憂鬱，輕聲說:「玄陵，伯父似乎對你柔玄鎮起兵，割據北方三鎮，與叛軍同流合污，敲詐勒索朝堂，由衷的不滿.

你可有良策遊說伯父?」

「家父曾經官居三公之一，為朝廷效忠半生，思想迂腐，頑固不壞，再正常不過了，他沒看明白朝堂的處境，及列國形勢!」張玄陵直言說.

他理解張久林為何生氣.

畢竟自幼學習忠君學術，又在朝做多年.

張氏一門，累世公卿.

子嗣中，突然出現了個逆臣，叛賊.

一時無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聞聲，姬如雪微微頷首，盈盈一笑道:「玄陵，你若有方法勸說伯父最好，若不能勸說，父親前來，我建議父親勸說伯父.」

張玄陵抓著姬如雪柔荑攥在掌心，點了點頭，笑呵呵道:「岳父勸說，再好不過了.」

姬如雪秀面中升起一抹羞紅，卻也沒有反駁.

......

廳堂內，張久林挺身端坐，面孔冷酷.

常年發配到南方，歷經滄桑，他的面色比常人越發蒼白.

消瘦的身軀卻不怒自威.

此刻，生氣中，面色越發顯得蒼白，冷酷.

自從收到朝堂赦免罪行，令他前來齊州的消息，張久林期待著皇上召集他前往洛陽，重新為官.

他自詡憑自己在朝堂的威望，憑自己的精氣神，還能效忠皇上幾年.

豈料自己的兒子參與叛亂，公然與朝堂對抗.

縱然在司徒孫遜遊說中率軍歸降朝堂，征討叛軍時，建立赫赫戰功.

此間，卻也狠狠敲詐一筆錢糧.

此舉有失張氏威望，他回朝廷做官的道路越發艱難.

甚至，已經沒有半點希望了.

張氏留意到張久林神態，也知道從南方回來時，張久林始終念叨著皇上要啟用他了.

已經做好重新入朝為官的準備.

此刻為何面容冷酷，張氏心似明鏡.

「玄陵好不容易從前線回來，一家人團聚難得團聚，你板著面孔，莫非在怪罪玄陵?」

「咳咳...」

張久林抱拳輕咳兩聲，掩飾面容的尷尬，道:「夫人，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我被發配南方，你不離不棄，這把老骨頭能活著來齊州，多虧你悉心照顧，可你該公私分明啊....」

「何況，這個把月來，如雪，薇兒，對你我照顧有佳，你我早把她們當做玄陵的良配，這小子從河西歸來，又帶回女子，這成何體統?」

「兒孫自有兒孫福，玄陵已是統帥一方的將領，早成人了，他的事兒，讓他親自處理，這段時間，你先調養自己身體.」張氏說.

張久林正欲再說什麼時，張玄陵領著姬如雪，方凌薇，徐蓁蓁，徐夭夭走進廳堂內.

抵達廳堂中央，張玄陵躬身向面容嚴肅的張久林行禮，道:「孩兒拜見父親.」

張久林怒氣未消，沒有搭理他.

張氏白了眼張久林，起身拉著張玄陵，笑盈盈道:「玄陵，快坐吧，行軍打仗，舟車勞頓，這一餐全是你愛吃的.」

張久林欲端起架子，給張玄陵下馬威，豈料遭張氏拆台，瞪了眼張玄陵，道:「坐吧，回來一趟不容易!」

示意姬如雪四人落座，張玄陵坐在張久林旁邊，拿起酒壺給張氏夫婦斟酒，端起酒杯向張久林說:「孩兒不孝，讓父親，母親，在南方受苦了，這杯酒孩兒敬父親，母親.」

「嗯!」張久林端起酒杯，痛快的飲下去，看著張玄陵道:「這幾年，你在柔玄鎮也辛苦了.」

「一切還好，閑暇時讀了點兵書，練就一身武藝，結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兄弟!」張玄陵說:「六鎮叛亂結束，賊將的首級被送回洛陽，除林耘棟率軍流亡柔然外，北方戰事已定，小皇帝，嗯，皇上命令孩兒率軍駐守齊州，濟州，渾州，今後孩兒會常伴二老左右.」

張久林古板，對小皇帝姜越仍充滿敬意，張玄陵不敢太放肆.

他明白，即使張氏曾經遭遇秦慕寒率軍血洗，導致張氏沒落，僅存的家人被流放發配各地.

族人天各一方!

但是，小皇帝赦免張久林的罪行，恢復他的名望，又把他召集回來.

張久林又感覺皇恩浩蕩了.

在這種愚忠的人面前說對小皇帝不敬，肯定遭遇對方怒斥.

張久林沒有搭理張玄陵，拿起竹筷示意大家吃飯，倒是張氏，姬如雪在旁邊不斷給張玄陵夾菜，呵護備至.

第一頓團圓飯在緊張氣氛中結束.

張久林漱了漱嘴，掏出錦帕擦乾淨嘴角污漬后，向張玄陵道:「午飯結束，來書房內.」說著，起身離去.

「嗯!」

張玄陵點了點頭，快速扒光碗里的飯菜，叮嚀姬如雪，方凌薇，秦蓁蓁，秦夭夭陪伴張氏，向張氏告辭后邁步向書房而去.

書房內，張久林負手而立，挺身站在列國地圖前仰頭凝望，面孔陰鶩.

張玄陵走進書房中，看到張久林舉動，邁步走上前去.

「父親，大魏朝羸弱，六鎮起義后，曾經駐守在北方的三十萬精銳蕩然無存，目前，北燕，柔然，西涼，後秦等國虎視眈眈，一場戰爭，足以讓大魏朝土崩瓦解.」

「是嗎?」張久林轉首看了眼張玄陵，托腮沉思少時詢問:「你麾下有多少精兵，多少糧草，平息六鎮叛亂后，為何不率軍前往洛陽勤王，剷除秦慕寒，救皇上於水火之中，重振超綱呢?」

聞聲，張玄陵嘴裡發出笑聲，神情嚴肅的說:「父親，你怕還不清楚，大將軍與太后勾結，秦慕寒總攬朝政，嚴令皇上與地方豪強聯繫.

他們巴不得除掉小皇帝，立趙王為帝.

邊軍諸將沒有皇上的詔書，擅自發兵前往洛陽，會引起秦慕寒與太后的黨羽驚慌，莫說解救皇上於水火中，還可能把皇上推進火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