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放手一搏

帶領血狼騎收復河東，平定六鎮叛亂時，張玄陵深感朝堂的無能.

不管小皇帝多優秀，皇權旁落後，終究是太后與秦慕寒地傀儡.

驍果軍在前線大捷，掩蓋討逆軍的鋒芒，已被秦慕寒及其黨羽視為眼中肉中刺.

欲除之而後快!

率軍前往洛陽，勤王鋤奸，與秦慕寒的矛盾必然公開化.

太后，秦慕寒在洛陽經營多年，秦慕寒把持朝政，控制南軍，北軍，黨羽遍布洛陽，朝堂，軍中.

縱然驍果軍前往洛陽，要在秦慕寒控制下解救小皇帝，首先該除掉秦慕寒.

雙方在洛陽附近發生械鬥，激戰，乃鐵板釘釘之事.

何況，他內心有自己的小九九，大魏國內部越混亂，對他越有好處.

他為何要插手朝堂之事，損耗自己的實力呢?

張久林聞聲，闊掌拍在案台，怒不可遏的喝道:「縱然秦慕寒飛揚跋扈，目無王法，殺害百官，難道他敢弒君，奪取帝位嗎?」

「父親，秦慕寒不擇生冷，倒行逆施，莫說弒君篡位了，他早與太后狼狽為奸，做出辱沒先帝之事了，剷除小皇帝，不過舉手之事.」張玄陵向張久林解釋，道:「這些年來，父親生活在南方，不了解朝堂格局，不了解秦慕寒做出的齷齪事兒，

這次六鎮邊軍起義，表面上來看，是連年旱情令北方顆粒無收，六鎮兵勇，百姓食不果腹，歸根結底，是秦慕寒在六鎮安插親信，驅逐六鎮老將，中飽私囊，剋扣軍餉，把邊軍視為走狗，從而導致六鎮軍民苦不堪言，揭竿而起.

今皇權旁落，小皇帝喪失兵權，在朝堂沒有多少親信，對付秦慕寒，剷除太后，沒有半點勝算.

孩兒懷疑，小皇帝越爭取收復兵權，越會刺激秦慕寒及其黨羽，被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如此下去，數月之內，小皇帝肯定讓秦慕寒與太后秘密殺害，扶持趙王登基!」

張玄陵神情謹慎，把小皇帝與朝廷處境道給張久林，不奢望快速改變希對方的態度，只要張久林了解大魏國的情況.

「這個狗賊!」

「該把他千刀萬剮，下阿鼻地獄!」

張久林聞聲滄桑的面孔青筋暴漲，分明已經暴怒，長嘆口氣，轉身雙眼盯向張玄陵詢問:「玄陵，如此一來，你決定反抗朝廷?」

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今奸臣當道，皇上被囚困，不能為皇上分憂解難，張久林深感凄苦.

「父親，非玄陵針對皇帝，反抗朝廷，實乃秦慕寒把驍果軍，把張氏視為仇敵，恨不得把張氏鏟草除根.

玄陵不率軍揭竿而起，早在柔玄鎮時已經化作一捧白骨了.

今日玄陵統帥十萬多血狼騎，若不除掉秦慕寒，玄陵必死，麾下兵將也慘遭屠戮.

如今非張氏不效忠朝廷，不效忠皇上，皆因奸臣當道，秦慕寒容不得你我父子.

這是場你死我活的爭鬥，父親，你飽讀史書，該以史為鑒，想想漢末的董卓，再想想十八路諸侯.

當年，秦慕寒親自領兵血洗張氏，數十名族人冤死，父親你忘了嗎?」張玄陵滔滔不絕，言語越發直白.

張久林曾經官至司空，不會不清楚權臣對朝堂的危害.

「董卓?」

張久林輕聲嘀咕，一時陷入沉思中.

宦海沉浮多年，朝堂明爭暗鬥，每一步都是生死危機.

一步錯，步步錯.

很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

今張玄陵控制雄兵，制霸一方，秦慕寒容不得他.

若有朝一日皇帝掌權，也容不得控兵的地方豪強.

回不去了.

他們父子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張久林仰頭失落的說:「張氏世代為官，效忠朝廷，突然做背叛朝廷，妄圖篡奪皇位的勾當，會讓天下人恥笑啊!」

「恥笑?」

「父親，當年曹操挾天子以令天下，百官俯首稱臣，萬千虎賁任他趨勢，誰敢恥笑他!」

「您老書生意氣太濃，還不明白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生逢亂世，民易子而食，管他什麼聲譽.

歷來，歷史由勝利者書寫，若張氏一門崛起，天下人爭相附庸，誰又會恥笑呢!」張玄陵面容冷森，語氣冷酷，不容置疑的說!

從前張久林苦心教導張玄陵忠心報國，幾年邊塞囚徒生活，張玄陵卻變得腹黑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子嗣了.

猶豫良久詢問道:「這麼說來，玄陵你執意與朝廷做對了，欲趁亂世漁利?」

「父親，孩兒只想活下去!」張玄陵斬釘截鐵的說.

「也罷，也罷，既然回不去了，今後你做什麼，儘管放手一搏!」

張久林心似明鏡，縱然他能說服張玄陵，追隨張玄陵起義的兵將怎麼辦?

除非忍心帳下兵勇被屠殺，化為累累白骨.

如今張玄陵走上這條不歸路，想抽身而退已不可能了.

唯獨一條道走到黑，也許會苦盡甘來，撥開愁雲見日月.

張玄陵深深點了點頭:「父親放心，孩兒絕不辜負父親.」

他知道，單憑一次勸說不能改變張久林的想法，但隨著時局變化，隨著秦慕寒露出爪牙，張久林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嗯!」

張久林應了聲，托腮沉思少時:「男女之事，為父本不該過問，你帶徐氏姐妹回來，如何安排，又怎樣安排姬姑娘，方姑娘?」

「父親，孩兒會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妥善處理!」

父子二人在書房內商談半個時辰，張玄陵躬身退出書房內.

返回內院時，姬如雪，方凌薇幫助徐蓁蓁，徐夭夭安排好住處.

張玄陵走進內院中，姬如雪溫聲詢問:「玄陵，怎麼樣了，伯父還堅持己見嗎?」

「我親自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縱然鐵樹也能讓他開花，何況，父親迂腐，卻非冥頑不靈，自然不會堅持己見了.」

四女聞聲，連連投之以白眼，柔荑掩口嬌笑.

方凌薇邁步走來道:「玄陵，伯父支持，沒有家族束縛，你可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