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形敗露
「噢？那依韓長老之見，誰更能勝任掌門一職？」讓眾人意外的是，沐霖月沒有被大長老的氣勢壓倒，更沒有因為他的激將沉不住氣，反而平靜溫和，體現出容人的雅量。
相比之下大長老早就沒有老者的尊容，句句帶刺，「老夫不敢多言，還請掌門定奪。」
「本座以為二長老蘇秦，可擔當重任。」沐霖月笑道，掌門一職豈可說換就換，眾人驚呼。
沒想到這個時候沐霖月還能和自己玩笑，大長老的臉色有些鐵青，「掌門說笑了，二長老目無尊上怎可托此重任。」
「噢？他如何目無尊上？」
「二長老頂撞老夫，還請掌門門規處罰！」韓牧無事生非的能力倒是了得。
沐霖月撇了一眼蘇秦又看了眼韓牧，你這隻老狐狸，當著我的面就想使壞，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大長老要本座門規處罰，不過在此之前，本座還有幾項罪責需理理，大長老可願一聽？」沐霖月微笑間不失一門之掌的氣概，連一向倨傲的大長老也不得不低頭。
「掌門請講。」
「既然大長老願聽，本座就說了，還請大長老聽好。」沐霖月將宗主令系在腰間，這一小小的舉動在大長老看來倒有挑釁的意思。
「第一條，第三代嫡傳弟子韓牧，為官不正，專制獨斷，濫用職權，私收賄賂，在宗門中有拉攏，集結黨羽之嫌。」
「第二條，第三代嫡傳弟子韓牧，目無門規，冒犯掌門，與非盟友的外宗過分親密，有泄露劍法之嫌。」
「以上兩條罪責，你有何話說？」沐霖月冷靜有力的問話讓韓牧震驚，她句句有理，讓他找不出半點突破口，連眾弟子也目瞪口呆看著劍宗史上最年輕且架海擎天的掌門。
韓牧咽了口唾沫，沒想到短短一夜，自己與其他宗門聯絡的事都被她調查到了，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但他還想負隅頑抗一下，「掌門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老夫所做都是分內之事。」
沐霖月當然知道他沒這麼容易被自己虎住，她也早有準備，「本座問你，為何先師飛升五載才舉行大選，期間五載何人操持門中大小事宜？」
「老夫身為大長老理應費心。」韓牧理直氣壯。
沐霖月不慌不忙道，「先師的謚號本應本座來取，又是何人頂替了本座？」
「老夫……」韓牧語塞。
沐霖月「第九代嫡系弟子本應掌門選拔，本座還沒接任，何來第九代嫡系弟子，大長老這也是你分內之事？」
「……」
「此番種種不是僭越又是什麼，韓牧，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本座念你勞苦功高，不忍加極刑，只要你真心悔過，本座便可饒你水牢之刑！」沐霖月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給對手半點喘息的機會，現在就算他有理，恐怕也不好辯駁。
「沐霖月啊沐霖月，你還真是伶牙俐齒，老夫失算了，老夫就該在你還身在襁褓之時，就將你解決掉！省得你敗壞門風，壞了我們劍宗的規矩！」韓牧怒吼道，皺巴巴的臉扭成一團，異常瘮人。
「大長老？」眾弟子驚惶的看著狂吠不止的韓牧，詫異道。
最初的劍宗不收女子卻是是事實，考慮到女子特殊的身體構造，劍宗的劍法並不適合女子修鍊，為了不影響女子的正常成長，也為了劍宗實力的平衡才有了這一規定。
但沐霖月打消了眾人的憂慮，她不但習得劍法，而且比男子做的更加出色，這一不成文的規定也就不復存在。
「不過，老夫還有機會，老夫這就了結了你，重塑門規！」韓牧咆哮，一把淡紫色的長劍跟隨他的內功在空中聚形。
喚劍，劍宗秘法之一，劍由心生，按照劍宗的理念，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名劍，弟子入門前就會經受考核，唯有用內力喚出長劍的，才能被選為嫡系。
換而言之，旁系弟子只能隨身攜帶人工打造的長劍。
世間萬物都會凝聚成劍，而這些劍中注有靈魂，他們會回應內功與自己相配的人的召喚，主動選擇成為召喚者佩劍，唯有劍主飛升，劍靈才會選擇新的主人。
在此期間，劍靈只會有一個主人，而每個人也只能擁有一位劍靈，沐霖月的佩劍血劍被成為煞劍的原因之一就是，血劍本身就是一位嗜血成性的凶靈。
紫雲劍也是青蘭帝國中的一把名劍，前劍主是前朝大將，他雖統領一方兵馬心思卻格外細膩，與陰柔的紫雲劍正好相稱。
不過這把名劍不知為何會找上韓牧。
韓牧右手持劍快速上前，在距離沐霖月半步的距離急停，沐霖月不躲不閃居高臨下看著半蹲的韓牧。
看這韓牧的姿勢是想用「長虹貫日」近距離解決自己，這部劍法是近距離殺傷力最大的，眾弟子雖不敢造次，但見沐霖月沒有躲閃的意思趕緊準備護駕。
韓牧手中的紫雲劍發出流動的紫色光芒，那暖暖的光芒倒讓沐霖月感覺異常舒適，與紫雲劍在同一個相框中出現，沐霖月都覺得韓牧玷污了聖潔的紫光。
「月兒！」蘇劍見沐霖月還愣在原地趕忙向上空一躍，雙臂一展如雄鷹展翅飛空，他輕巧的踩在亂成一團的弟子肩上向她趕來。
可是他還是晚來了一步，韓牧將紫雲劍順時針轉動，一團紫煙騰空而起，他將內力注入劍身，奮力一刺！
瞬間紫煙與血霧交織形成一團絢麗的氣團，如煙火在地面幾公分的位置炸開，可所有人都沒有心情欣賞這血霧相交的煙火。
韓牧的身影從霧氣中漸漸顯見，他手中的紫雲劍發出的紫光已經不再純粹，帶著一絲幾點的血色。
「宗主！」
「月兒！」
「沐霖月，你也有今天！」韓牧咆哮，見自己得手他更加肆無忌憚仰天大笑。
「韓長老，您在笑什麼呢。」
一聲輕鬆溫和的女聲響起，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蘇劍也在此刻趕到，聽到了沐霖月的聲音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月兒沒事月兒沒事，他在心底對自己說。
突然，血光一閃，霧氣瞬間破開，沐霖月毫髮無損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一柄妖異的血紅細長的血劍忽上忽下的在她身邊環繞。
「大長老不過如此，難怪當年的宗主大選會輸給先師。」沐霖月抬手撫摸著血劍，溫柔洋溢，把這撫摸剛做給他的獎賞。
「你！」當年落敗是他此生之遺，韓牧被戳到痛處，恨的齜牙咧嘴。
血劍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自行給了韓牧一記劍光，韓牧一個俯身躲開，血劍在半空迴轉再次突刺。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血劍精巧幾乎接近完美的攻擊，這一次兩次的攻擊竟然和劍法無二，而沐霖月卻沒有半點控制血劍的跡象，顯得格外清閑。
「韓長老你博學多聞，你可知，被稱為煞劍的血劍其實是一把深情之劍，他無時無刻都願為劍主斬去一切威脅，忠心護主，守護劍主一生卻被冠上煞劍這樣的罵名，真是太冤枉了。」沐霖月看著左躲右閃狼狽不堪的韓牧說道。
「他雖情深可終究只是一把劍，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對劍主的忠誠，那就是殺敵！」沐霖月的話讓眾人吃驚。
她淺笑道，「所謂的反噬，只是他對發狂的劍主笨拙的關懷，無法控制血劍強大的能力把原本的殺戮之心全部怪罪於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血劍，只有我能讀懂你這笨拙的愛意。」
也許是沐霖月的話讓血劍產生了反應，他的一次次進攻都更加賣力，劍主的劍法功力都被他展現的淋漓盡致。
突然血劍劍鋒朝上一路向上空飛去，飛行間，一把血劍竟成倍增加，直到漫空布滿血光，中心的血劍劍鋒向後一甩，百把血劍整齊的將劍鋒對準韓牧。
瞬間，百把血劍如離弦之箭沖向韓牧，每一把血劍都準確的飛向韓牧，沒有波及到任何無關的人。
血劍群弧狀飛過，無論有沒有得手都只打一擊，立刻跟著大部隊回到主劍身邊，一把把消失，被血光染紅的天空又恢復了蔚藍。
「第七式，百鳥朝鳳。」這把血劍竟然沒有藉助劍主的內功就使出了天舞劍法。
韓牧也不愧是第四代嫡傳弟子，硬生生接了那一擊還能踉蹌爬起，血劍見他還能動彈，奮力衝刺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韓牧見血劍漸漸逼近，心裡當然知道要躲開，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寸步難移。
就在血劍要洞穿他心臟時，「乒」一聲乾脆的撞擊聲，一隻羽箭擋開血劍，頃刻，萬千齊發，如同箭雨沖向沒有防備的眾人。
沐霖月瞳孔突然收縮，還沒抬手血劍已經歸為，一個轉身，劍法瞬成，她向空中猛力甩出血劍，萬把血劍如同神兵天降，精準擊穿每一支羽箭。
弟子還未拔劍，空中危險便已經消除。
斷裂的羽箭碎成木屑飄落下來，一位妙齡女子也從天而降。
她手持一把翠綠長弓，身後幾隻做工精巧的羽箭，長到過膝的拂袖配上只到大腿的束腰短裙，這樣的穿著倒是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