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受傷
門前微響,風蘅已經換過一身裝扮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是五個抱著各類樂器的姑娘,兩個立在葉瑩瑩他們這側,另外幾個走到對面去了。
絳紅色的舞衣輕柔纖薄,乾脆利落地一抹腰帶束出了女子的柔韌腰肢。抹胸微露,隱隱綽綽反而多添幾分遐想。微喇開叉的袖口,又在十公分處繫上一根飄帶,長長垂下,隨著動作抽捲雲舒。
同樣微喇開叉的褲腿,卻直接從腳踝處開叉到大腿根。不動時,是弱柳一株;微動之下,卻是魅惑的水仙。風蘅的妝容也一改方才的輕點淡染,濃烈起來。兩道飛柳眉,在末端都各加一筆,直衝入鬢。雙眼之上,抹上紅艷的胭脂色,眉眼一開一合,自帶風情三分。朱唇一點也塗得滿滿當當的,分外飽滿,似合微合,有著說不盡的話語掩在其中。
微微一躬身,風蘅話不多說,腰肢往後一頂,手上捏出個蘭花手勢,一手前伸,一手置於身側,就靜立在那裡。
「鏗」一聲響,葉瑩瑩精神一震,就聽得耳邊切切樂聲響起,站在中間的風蘅一手回收,一手揚出,袖口處的飄帶如有神力注入般,活起來似的飛甩出去又回歸。明明是一人在舞,現場的飄帶飛揚,卻好似有多人在一同舞動一般,撐起了場面。
旋轉,飛甩,旋轉……
葉瑩瑩一手撐在自己的下巴處,看得極有興味。這個,跟奧運會藝術體操項目中的帶操應該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吧……看著翻飛的飄帶,葉瑩瑩也終於明白那個凌波舞名出何處了。
滿腹青絲,凌波呢喃。旋轉間的女性柔軟,應和著翻飛的飄帶,絳紅色漫天的場面,可不是凌波仙子下凡嗎?
再加上風蘅面含三分春意,眼帶兩分露骨,被她這麼在舞中瞧上一眼,還真有一種被高看一眼的感覺啊……
葉瑩瑩促狹地轉過臉去看趙凌戈。只見對方正看著前方的臉,下一秒就轉了過來,和她的眼對上。
嘖嘖!葉瑩瑩也不著急,就趁勢仔細看看對方的眼,但見少年眼眸清澈一如初始,居然半分旎情都不帶,好似看的是一場規規矩矩的武力決鬥一樣……不!如果是武力決鬥,他可能會更興奮幾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白瞎了人家風蘅姑娘的柔情蜜意眼波無數……
浪費啊!葉瑩瑩兀自搖著頭,心裡有了吐槽的話語:難怪這趙凌戈身家長相各方面都不錯,卻還得不到前任葉瑩瑩的芳心,感情根本就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哪裡懂得女兒的嬌態可愛和身子綽約之美啊!
這不,趙凌戈又一個眼刀殺過來,葉瑩瑩苦笑搖頭不再看他。
看來,要等這個心思單純的小朋友長大,可有一段時間嘍!!幸好她無所謂,當個熟女姐姐見證少男長成也是不錯的體驗……
伴隨著最後一個小樂章,風蘅的舞終於落幕。
葉瑩瑩優雅地鼓著掌,眼見趙凌戈沒什麼動作,曲肘輕撞一下。果然,一個眼刀之後,對方輕輕撫掌而擊。
「獻醜了!」風蘅還是微微一躬身,帶著樂女退了出去。
葉瑩瑩嘖嘖稱奇:「果然是連續三年奪冠的,這一舞又媚又艷。我不是男的,都深受她的魅力所吸引,更別說這麼一個嬌美人在男人面前一舞,還有誰的魂不被勾走?」
趙凌戈給自己倒茶,沒吭聲。
葉瑩瑩無趣:「我說得不對嗎?別說這麼一個大美人你沒感覺啊?」
「我有沒有感覺是次要。問題是,你現在看了想起凌波舞的一星半點記憶沒?」趙凌戈一開口,就直接點死穴。
「……」葉瑩瑩悶聲,在對方灼灼注視下,心虛起來:「沒……這舞看起來這麼難,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趙凌戈沒有吭聲,拿起茶杯一口飲盡,然後把杯子重重放在了桌面上:「沒感覺!也是,完全是換了個人的樣子!」
隨著那聲脆響,杯子從中裂開,變成兩瓣。葉瑩瑩驚呼一下,被剛才的那句話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完全是換了個人的樣子……他知道了……他是不是知道了……
無措的眼抬起,只見趙凌戈已經從桌前站起,深沉的目光攫住她的不放……
他,似乎真的發現了我的身份……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想要故意侵佔她的身體,我,我是逼不得已……
趙凌戈最後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葉瑩瑩卻似乎從那一個眼神中,看出了鄙夷。
「別、別走!」
葉瑩瑩輕喊出聲,單手往地上猛地一撐,整個人站起來就要追出去,卻一腳就撞上桌角。痛呼一聲,身子就往桌上砸去。
雙手無力地揮舞,而這次,沒有人抓住她……
「砰!」
「啊!」
兩個聲音交雜在一起,加上瓷器破碎的清脆聲響,都好似變成不可捉摸的放慢音,響在耳邊……
顛倒的世界里,她的目光卻是跟著那人。只見那人猛地轉身過來,驚詫慌張的眼一下子撞了過來,然後他的身子也開始往這邊撲過來……
真好,總算沒有留下她就跑了……還算是有義氣啊,趙小刀……她想跟他說清楚,自己沒有……
可是他……太不禁嚇了,瞧臉都白了……可是,身上哪一處好痛……
意識卻朦朧地讓她無暇分辨!
「醒醒,睜開眼!」趙凌戈單手墊在她的頸后,另一隻手小心地穿過她的腰將她抱起。眼見她意識渙散,連忙輕叫道。
「痛啊……」
「哪裡痛?」話一出口,趙凌戈就感覺到右手手掌上的溫熱濡濕。眼往已經散架了的木桌看去,就見一小堆的破碎瓷片中,有一片豎起的白瓷片上紅色扎眼。
「葉瑩瑩!別睡……」
趙小刀,別叫了……我好睏啊……
「瑩瑩!瑩瑩……」
誰叫她?
總不會是趙小刀吧……
不是他!他,他總是「葉瑩瑩」、「葉瑩瑩」這樣叫,好像這個軀體的前任,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大仇人一樣……
可是,聲音,好像他……
意識終於淹沒在黑暗中。
風蘅沒想到自己換過了衣服,接過侍僕送來的藥酒,走到門前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葉小姐!」她驚呼一聲,在看到趙凌戈手掌上滴落下來的鮮血時,更是慌了手腳,手上的藥酒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
「哪裡有床?!」趙凌戈臉色冷硬。
「在,在隔壁!」
趙凌戈動作輕柔地抱起葉瑩瑩,冷麵交代道:「去拿乾淨的白布和熱水過來,請個大夫過來。」
「好!我,立刻就……」
「還有,」趙凌戈目光冷冷看過來,硬聲道:「這件事,不許聲張!」
「是!這是自然!」
趙凌戈不再耽擱,抱著葉瑩瑩快步離開。
風蘅不敢耽擱,忙喚侍僕去請大夫,自己親自去準備白布和熱水。
很快,她拿著白布,領著侍女端著熱水走進自己的住處。
屏風之後,只隱約看見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
「趙公子!」風蘅輕喚,快步趨前:「讓我來吧!傷在何處,我來是否方便些?」
「東西拿進來!」
風蘅依言把白布和熱水送進去。讓侍女退下,風蘅細看,只見趙凌戈一手按在躺在床上的葉瑩瑩腰間,一手輕解那腰帶。少年俊俏的臉上,早已是紅紅一片了。
風蘅詫異,忙開口:「是否我來……」
「出去!」
趙凌戈的嗓音又急又冷,嚇得風蘅一跳:「這……」
「走!」
「是!」風蘅忙轉身離開。
趙凌戈目光焦躁,看了那綉著交頸鴛鴦的綉被一眼,目光一沉,扯著綉被扔到一邊。把自己的外袍一脫,利落地鋪在床上,小心地把葉瑩瑩抱上去。
沒有再遲疑,他快速地解開葉瑩瑩的腰帶,任由那層層衣衫如蓮花瓣開落,攤在他的外袍上,格外顯眼。
小心地將葉瑩瑩面朝下移動好,趙凌戈吐出一口氣,把那層層花瓣褪到腰間。一抹血色立刻就鑽入趙凌戈的眼中。
趙凌戈眼一眯,顧不得面上快燒起來的熱度,擰好濕布,輕輕擦拭血漬。不一會兒功夫,創口就露了出來。
六公分長的割痕是在重力之下,穿過層層衣裳留下的。趙凌戈重新擰好濕布,往傷口上輕輕一壓,白布就被鮮血瞬間染紅。
眉頭緊皺,趙凌戈小心撥開傷口,一邊拿濕布吸去鮮血,一邊仔細查看,確定沒有破碎的瓷片殘留,他才鬆口氣,動作麻利地用白布輕壓在傷口上。
趴在床上的人,偶爾一聲悶哼,叫個痛想要動,都被趙凌戈給制住。
眼見血止住了,趙凌戈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瓷藥瓶,將裡面的藥粉細細倒在傷口上。
直到拿著白布撕成長條,趙凌戈凌空在那傷口上比劃著,他的注意力才恍然從傷口轉到了那白嫩的腰肢上。方才專註的清理傷口的勁兒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只是後知後覺地回想起方才指腹擦過的觸感,控制不住地臉又熱了起來。
放棄地閉了閉眼,趙凌戈猛地轉身,看著屏風外。
「來……」人的音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給吞了。
「總不能讓她們來!」趙凌戈咬牙,扭頭看向昏睡的葉瑩瑩,恨聲道:「總歸我們是要成親的,死就死了!」
義無反顧地走了回去,小心翼翼又彆扭地把白布展開,在葉瑩瑩的腰間纏繞了幾圈。
「痛……」無意識地呢喃,葉瑩瑩整張小臉皺起來,縮了縮身子,依舊昏睡。
趙凌戈默然無語地看著那張美麗嬌俏的臉。
半響,安靜的屋子裡才響起一句低低的問話。
「你不是她……那你,到底是誰?她,去哪了?是生,還是……」。